第九章 蜂毒
從秘境返回后的第二天，琉璃市第一醫(yī)院。
楊松帶著李維敲響了一間病房的門。趙巖臨時有事，未能與他們同行。
“請進?！?p> 病房里面響起了一個雄渾有力的男聲。
李維隨著會長楊松走進病房，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高大男人。他身著凰國軍裝，坐在病床的旁邊。
從他的肩飾上，李維認了出來，這還是一位少將。
旁邊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女孩。這正是他們打算探望的白漱玉。
“白將軍?！?p> 楊松打了聲招呼。
“……楊松。是你啊。你來了?！?p> 男人轉(zhuǎn)過頭來。他臉上的皺紋書寫著疲憊，可雙目中卻是云淡風輕。似乎自己的疲乏無足掛齒。
“我們來探望一下漱玉。很抱歉……您把她托付給了我。我沒照顧好她。”
楊松有些愧意。
“無需自責。”男人說，轉(zhuǎn)頭看向床上的白漱玉，“獵神使本就需面對腐化，所冒危險不遜于軍人。受挫再所難免。”
“不過，這也是漱玉自己的選擇。在這方面，她比她的軍人父親更有勇氣……就是做父親的難免有些心疼罷了?！?p> “也罷。不說這個了?！蹦腥俗猿暗匦π?，回頭看向楊松。目光又繞過楊松，看到了背后的李維。
“這是……漱玉的那位傳奇隊友，是嗎？”
“不敢不敢?！?p> 李維連忙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誰他娘的給自己安了一個傳奇隊友的名號啊喂？！這他娘的不是捧殺嗎！
“我聽楊松說起你。孤身被雙頭蜥和蜂群前后夾擊，卻仍設(shè)法令兩害相斗，自己逃出生天。此等機智，確稱得上傳奇了。”
“運氣使然而已。真的?！?p> 李維一邊流著汗應(yīng)道，一邊怒視著楊松：好你個濃眉大眼的會長，居然給我?guī)н@種帽子。
楊松小聲道：“……我這不是想給你養(yǎng)點名聲嗎？”
“總之，如果漱玉能撐過這一關(guān)的話，以后還請你關(guān)照一下她了。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聯(lián)系我?！?p> “我是漱玉的父親。白穆。你叫我白叔即可?！?p> 李維：？？？
怎么就要他要來關(guān)照了，不是還有楊松這個協(xié)會會長嗎？
看著李維一臉驚異的表情，白穆也不明所以。
“怎么。楊松沒跟你說過嗎？若是漱玉能痊愈，她會被楊松安排和你一隊?！?p> 李維：？？？
他震驚地看向楊松。
楊松：“強強聯(lián)合嘛。畢竟你和漱玉是這屆預(yù)備獵神使里資質(zhì)最好的兩個了?！?p> “話說，白將軍，”楊松又頓了頓，看向白穆，“剛剛你說……如果漱玉能撐過這一關(guān)？”
“她情況不太好嗎？”
“不容樂觀?！卑啄聡@了口氣。
一談起這個，他好像就轉(zhuǎn)眼間蒼老了十歲。
“漱玉所中的，乃是馬氏殺人蜂的蜂毒。這毒的毒性并不強烈，對于普通御獸師，可能醫(yī)院幾天就能將其治愈出院。”
“可問題出就出在漱玉的寵獸身上。”
李維心中想起火焰雙頭蜥的吐息襲來時，周圍出現(xiàn)的那陣冰霧。
事到如今，他還是不知道白漱玉的寵獸是什么，甚至連樣子也沒見過。
連小空的可擬態(tài)生物面板中，也沒有白漱玉寵獸的信息。
“漱玉的寵獸是一種叫作冰霧菌的生物。”白穆沉重道，“冰霧菌在漱玉的手掌中與她共生，達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p> 原來如此。李維恍然。
所以那些冰霧實際上是冰霧菌的杰作？還真是稀奇的寵獸呢。
“但據(jù)主治醫(yī)生的說法，”白穆繼續(xù)說，“蜂毒已經(jīng)入侵了漱玉的雙手，感染了部分冰霧菌，使得她和冰霧菌的平衡被打破了。”
“這讓漱玉的身體情況變得錯綜復(fù)雜，一時也沒有辦法……不過剛剛醫(yī)生去查閱馬氏殺人蜂的資料。或許等他回來后，有新的說法?！?p> 話音未落。
推門聲響起，一個白大褂走了進來，看了楊松李維一眼，直接走到了白穆的跟前。面容苦澀。
“很遺憾，白將軍……”
“沒有么？”
“文獻資料中沒找到能解決這種情況的辦法，院內(nèi)專家會診……而院里也沒有蜂毒的樣品可以用于實驗。”
“令愛的病情恐怕……還要耽擱一陣。”
“怎么會這樣？”白穆聽言有些不可思議，聲音微怒，“你們是琉璃市最好的醫(yī)院，居然連這種蜂毒的樣品都沒有？”
“將軍消消氣?；蛟S醫(yī)院有辦法從別的地方弄到呢？”楊松發(fā)言道，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哼。秘境里的蜂群都已經(jīng)被燒沒了，還能去哪里采集到蜂毒？陰曹地府嗎？！”
一旁的李維瑟瑟發(fā)抖。
花叢和蜂群就是他指使小空一把火燒掉的。
可他哪知道會出這檔子事?。∫侵滥切⑷朔溥€有用，怎么會燒那一把火呢？
雖然不知者無罪，李維老感覺心里過意不去。
等等……
李維突然想起件事。
白漱玉所吸入的不是火焰雙頭蜥的毒霧嗎？可是為什么中的是馬氏殺人蜂的蜂毒？
難道雙頭蜥噴的就是蜂毒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盡管小空只見過殺人蜂的模樣，還沒見它們使用過毒針，所以無法析出蜂毒，但小空見過雙頭蜥噴毒霧?。?p> 若是讓小空擬態(tài)成雙頭蜥噴出蜂毒，不剛好可以解燃眉之急嗎？
可問題是，這樣一來，小空的擬態(tài)能力也就暴露了。也不知是福是禍……總的來說，不到不得已，李維還是不愿冒這個險的。
正在這時，白大褂忽然叫了一聲。
“將軍！醫(yī)院可能真的可以弄到蜂毒。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么來了？”白穆皺眉。
“院里之所以沒有蜂毒樣品，是因為大概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東方生物集團以奇高的價格將蜂毒樣品全部買走了?！?p> “說來也奇怪。當時他們甚至可能肯以三倍于市場的價格買走蜂毒，院里的人都議論紛紛。”
“不過想來他們是生物公司?？赡芗毙柽@個材料做什么實驗研究吧。我們就賣給他們了。畢竟有錢誰不賺呢？”
“然后呢？”白穆盯著白大褂，“難道蜂毒全賣出去了，就可以不用再采取，以備不時之需了嗎？”
白大褂訕訕：“這不還沒來得及嗎……”
“年初賣的蜂毒，現(xiàn)在都九月份了。九個月的時間都來不及嗎？！”
“哎……將軍您消消氣，這不是有辦法了嗎。消消氣。”
李維看著正氣在頭上的白穆訓(xùn)斥著連連稱是的白大褂，心中升起了新的疑問。
這個“東方生物集團”，又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