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王戈
過了一會,林霽隨意掃視下方的大地,只見荒蕪的野地上雜草叢生,遠處傳來陣陣野獸的嘶吼,時而低沉,時而尖銳,令人毛骨悚然。
更遠處,一片被濃霧籠罩的森林若隱若現(xiàn),霧氣翻滾間,仿佛隱藏著無數(shù)未知的危險。
‘奇怪,這里距離玄天宗并不遠,為何卻看不到半點人煙?’
林霽眉頭微皺,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開口問道。
“師叔,為何此地如此荒涼,竟無一人居???”
葉師叔目光淡然,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你應(yīng)當(dāng)看過東大陸的地圖,此地乃是迷霧森林的邊緣地帶,常有妖獸出沒,唯有修真者會來此獵殺妖獸或采摘靈藥。凡人若居于此,只怕活不過三日。”
“多謝師叔解惑。”
林霽點頭致謝,心中卻暗自思忖。
‘這迷霧森林的范圍竟如此之大?地圖上標(biāo)注的位置明明離玄天宗甚遠,可它的邊緣卻已延伸至宗門千里之外。難怪玉牌上有那么多關(guān)于此地的任務(wù)?!?p> 兩人沿著森林邊緣飛行許久,終于離開了那片被迷霧籠罩的區(qū)域。途中,林霽隱約聽到霧氣中傳來激烈的打斗聲,刀劍碰撞的鏗鏘之音夾雜著妖獸的怒吼,令人不寒而栗。
“師叔,我們是否快到了?”
林霽望著下方逐漸出現(xiàn)的村莊,裊裊炊煙升起,出聲問道。
葉師叔微微頷首。
“此處已是梁國邊境,再過片刻便可抵達。你若無事,不妨修煉片刻,打發(fā)時間?!?p> 林霽聞言,閉目凝神,感受著體內(nèi)靈力的流轉(zhuǎn)。他的修為已接近練氣三層,心中暗想。
‘若是在斷山修煉,今夜或許便能突破??上饨珈`氣稀薄,只能依靠靈石輔助了?!?p> 他取出一塊下品靈石,握于掌心,緩緩吸收其中的靈氣。靈石中的靈力如涓涓細流,滋養(yǎng)著他的經(jīng)脈。
‘這靈石的靈力濃度,倒是與斷山配合聚靈陣的效果相差無幾。但愿此次外出能有所收獲,否則還不如留在斷山潛心修煉。畢竟,我的劍法已然突破?!?p> ……
梁國皇宮,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內(nèi)。
一名白衣老者負手而立,眉宇間透著幾分威嚴。他身旁站著一名年輕男子,神情恭敬,正低聲匯報。
“謝江,此次參加散修弟子選拔的人數(shù)如何?”
老者沉聲問道。
謝江拱手答道。
“回稟師叔,報名者約有兩百人,但年齡符合且通過劍法初試的僅有三十人,修為皆在練氣四、五層之間。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擁有劍勢者,或許有人隱藏了實力?!?p> 老者聽罷,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嘆息道。
“近幾屆有天賦的散修愈發(fā)稀少,長此以往,我該如何向宗門交代?”
謝江苦笑一聲,無奈道。
“師叔有所不知,自十幾年前玄天宗那位元嬰真君歸來后,東大陸稍有天賦的散修便紛紛投奔玄天宗。如今他們勢大,我們……唉?!?p> 老者冷哼一聲,壓低聲音道。
“玄天宗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突然冒出一位元嬰真君,便一躍成為東大陸第一勢力??赡钦婢齾s偏偏不愿一統(tǒng)東大陸,只占了四分之一的地盤,害得我們連投降都拉不下臉面……咳,此話莫要外傳?!?p> “弟子明白?!?p> 謝江點頭應(yīng)下,心中卻暗自腹誹。
‘師叔你這話說了多少遍了,可又有何用?’
老者沉吟片刻,又道。
“對了,前幾日宗門傳來消息,此次選拔賽,玄天宗會派一位四意境的筑基修士前來觀摩,想必快到了。你務(wù)必好生招待,不可怠慢?!?p> “弟子遵命?!?p> 謝江恭敬行禮,隨后退出大殿,吩咐下人收拾客房去了。
……
高空之上,林霽俯瞰梁國國都,只見街道縱橫,商鋪林立,行人如織,一派繁華景象。
葉訊駕馭仙鶴,緩緩降落在皇宮外。林霽悄然釋放精神力探查,發(fā)現(xiàn)整個皇宮被一座陣法籠罩,隱隱透出肅殺之氣。
‘一名練氣二層,還有一人……氣息深不可測,僅是遠遠感知,便讓我心生退意,想必就是玄天宗的那位筑基修士了?!?p> 謝江內(nèi)心如此思索,見仙鶴降落,連忙迎上前去,拱手行禮道。
“兩位可是玄天宗的修士?在下劍宗弟子謝江,恭候多時?!?p> 葉訊淡然點頭。
“玄天宗筑基修士葉訊,這位是本門弟子,帶他前來觀摩選拔賽。”
“兩位請隨我來,住處已安排妥當(dāng)?!?p> 謝江面帶微笑,引著兩人穿過宮門,來到東側(cè)一處清幽的院落。
院中假山流水,花木扶疏,中央還有一汪清澈的湖泊,微風(fēng)拂過,泛起粼粼波光。屋內(nèi)陳設(shè)簡潔,幾名宮女靜立一旁,隨時聽候差遣。
“此處名為清心院,不知兩位可還滿意?”
謝江問道。
“尚可。”
葉師叔微微頷首。他與林霽皆不喜奢華,此地倒是恰到好處。
“選拔賽明日開始,在下還需籌備相關(guān)事宜,先行告退。若有需要,盡管吩咐宮女。這是通行令牌,持此可自由出入皇宮各處?!?p> 謝江將兩枚令牌置于桌上,行禮后便匆匆離去。
葉師叔揮退宮女,將一枚令牌遞給林霽。
“左側(cè)房間歸你,明日比賽才開始,今日你可持令牌四處走走?!?p> “多謝師叔,弟子告退?!?p> 林霽接過令牌,掛在腰間,隨后走出院落,在皇宮內(nèi)閑逛起來。
他穿過幾道宮門,路過數(shù)座院落,卻只見宮女與侍衛(wèi)往來穿梭,竟無一名修士蹤影。
‘奇怪,明日便是比賽,為何連一個參賽者都未見到?’
正當(dāng)他疑惑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靈力波動,隱約夾雜著打斗之聲。林霽眸光一閃,循聲趕去。
剛踏入一座偏僻的院落,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嘲諷。
“王戈,你這廢物竟也能通過劍宗初試?今日便讓你明白,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話音未落,劍光閃爍,兩人已戰(zhàn)作一團。周圍站著幾名觀戰(zhàn)的修士,或抱臂冷笑,或低聲議論。
“王松,你一個練氣五層,卻連我這個練氣四層都拿不下,究竟誰是廢物?”
王戈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如靈蛇吐信,招招凌厲。
“閉嘴!看劍!”
王松惱羞成怒,攻勢愈發(fā)兇猛,卻始終無法突破王戈的防御。
林霽站在院門處,靜靜觀戰(zhàn)。兩名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從對話來看,似是同族兄弟,卻勢同水火。
‘這王戈的劍法已觸摸到‘勢’的邊緣,只是不知道是何種勢。至于王松……劍法粗淺,敗局已定。’
果然,數(shù)招之后,王戈一劍橫在王松頸前,寒光凜冽。王松臉色煞白,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王松,若非我需從頭修煉,你連與我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王戈語氣冰冷,說完便以劍柄猛擊王松腹部。
“嘔——”
王松痛呼一聲,彎腰干嘔,狼狽不堪。王戈則收劍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林霽暗自評估。
‘若以劍勢對戰(zhàn),對方速度太快,我需以守為攻;但若施展時空領(lǐng)域,必勝無疑?!?p> 周圍修士低聲議論。
“這王戈竟能越階勝敵,實力不俗啊!”
“聽聞他本是王家出了名的廢物,如今卻突飛猛進,莫非得了什么機緣?”
“管他呢,王松受傷,明日比賽少一對手,豈不美哉?”
幾人相視一笑,語氣中滿是幸災(zāi)樂禍。
林霽邁步走進院子,正欲與眾人交流劍法心得,卻見王松搖搖晃晃站起身,目光陰鷙地盯著他。
“你這小子,是在嘲笑我嗎?”
王松咬牙切齒,今日慘敗于“廢物”之手,此刻看誰都像在譏諷自己。
林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是又如何?”
王松本就怒火中燒,見林霽不過練氣二層,竟敢如此囂張,當(dāng)即拔劍指向他。
“找死!”
林霽指尖輕撫劍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王松就算完美狀態(tài)都不是自己對手,更何況現(xiàn)在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