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方桌,兩人一牛。
兩杯醒神湯入腹,范上只覺神門內(nèi)魂力翻騰,一股玄妙的力量涌入神門,本來虛幻的靈魂迅速凝實。
本來祭煉起來很困難的塔樓的第九層,竟在瞬間成功了大部分,這頂層的塔樓像個帽子一般懸浮在靈魂頭頂,時大時小,旋轉(zhuǎn)不停。
他忽然間渾身一激靈,猛然想起茶館旗子上那圖案為何會那么熟悉了,因為那圖案和他神門塔樓的樓頂一模一樣!
這一刻,面對天羅夫人的那種心慌和不安消散。
范上抬起頭,仔細看向店門外的旗子,那副圖案上有很多細節(jié),形狀、線條等都和小塔樓樓頂分毫不差!
這是怎么回事?
范上心底泛起驚濤駭浪,心念電轉(zhuǎn),涌現(xiàn)無數(shù)的念頭,一時失神了。
“喝什么茶?”
白胡子老頭的聲音將他驚醒,他回過頭,發(fā)現(xiàn)天羅夫人眼眸如水正盯著他看。
“老樣子?!?p> 天羅夫人朱唇輕啟,眼中有些詫異,她發(fā)現(xiàn),眼前的年輕人身上那股見到她之后的心慌、不安、躁動等,忽然間消失了。
有意思!
一壺一杯飛來,茶水斟滿,青蔥玉手端起茶杯送到櫻唇小嘴邊。
范上深深吸了口氣,因為對面天羅夫人的茶太香了,他發(fā)現(xiàn),天羅夫人的手如玉蔥,指甲也是紅色的。
這是個喜歡紅的女人!
他也端起茶杯,將剛斟滿的茶水一飲而盡,神門中靈魂在壯大,塔樓第九層和那柄刀也在快速祭煉中。
醒神湯是好東西!
范上眼眸明亮,將牛犢子那杯也端過來喝了個干凈,此時的牛犢子盯著天羅夫人口水直流,喝什么都是浪費。
他打量著眼前的天羅夫人,雖然不知道天羅夫人要做什么,但他打定主意靜觀其變。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好像也動不了……
天羅夫人動了,紅唇輕輕一抿,道:“從現(xiàn)在起,你是我的了?!?p> 范上嘴里一口茶差點噴天羅夫人一臉。
依舊打盹的白胡子老頭睜開眼,瞅了天羅夫人一眼,又瞇上了眼。
范上不打算剛進城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他道:“前輩……”
“叫夫人!”
范上沉默了一下,道:“這位夫人,這里是太平城,你應(yīng)該不會強迫我吧?”
“當(dāng)然不會,太平城的規(guī)則我也必須遵守!”
范上松了口氣,但天羅夫人接下來的話讓他如墜深淵,只聽天羅夫人笑著說道:
“七天后,隨我去闖太平道,闖過了,你就自由了。當(dāng)然,你也可以不答應(yīng),那我就等你十天期滿帶你出城,放心,有我在,沒人敢留在你城中的。”
她說著,手中飛出一根紅繩,紅繩纏繞到范上手腕,打了個結(jié)。
范上看著手腕的紅繩,一陣沉默,這和強迫我有什么區(qū)別?
闖太平道?我是那萬中無一的人嗎?進去了大概率是個死!
可若是不去,似乎也是死路一條!
天羅夫人看著范上郁悶要死的表情,咯咯笑了笑,將自己的茶喝完,扭頭看向打盹的白胡子老頭,問道:“麻五爺,這次能不能便宜點?”
范上這才知道,白胡子老頭叫麻五爺,怪不得店名叫麻五爺?shù)男〔桊^。
麻五爺眼睛都不睜開,只是道:“留錢還是留命,二選一!”
“嘁——黑店!”
天羅夫人嘴上不滿,還是老實的付了錢,一枚玉質(zhì)的圓形硬幣落到柜臺上,而后扭著身子離開了。
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笑著對范上說道:“等你呦!”
范上眼皮子跳了跳,悶聲又喝了一杯茶,而后又給了牛犢子一巴掌:“都走了你還看!你不是說人類還沒有一頭牛好看嗎?”
牛犢子吸溜下嘴巴,眼眸多了幾分清醒,叫道:“我這是欣賞!美好的藝術(shù)品不分種族!”
“你還沒成年呢!”
“但我成熟了!”
牛犢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強調(diào)了一遍:“熟的很!”
范上以手扶額,不再搭理它,提起茶壺將醒神湯喝了個干凈,對牛犢子說道:“去付錢吧。”
牛犢子愣了愣,盯著范上,道:“那什么醒神湯比我的口水都渾濁,你竟然喝完了?哎呦,別打,別打!”
范上停下手,走向柜臺,看了看依舊打盹的麻五爺,問道:“多少錢?”
麻五爺沒睜眼:“八個金幣!”
范上準備付錢的手頓住了,他忽然想起來,在太平城中交易只能用太平城獨有的貨幣,要么是太平金幣,要么就是剛剛天羅夫人拿出的太平玉幣。
不管是金幣還是玉幣,他都沒有!
太平貨幣需要去城中心的太平商會兌換,他還沒來得及去!
滿臉尷尬的他只得硬著頭皮訕訕開口問道:“那個,麻五爺,能不能用其他東西抵?”
麻五爺抬頭,睜開了眼:“你有什么?”
“養(yǎng)生丹?!?p> “可以,八十萬枚!”
范上:……
牛犢子哐當(dāng)起身,眼睛瞪得如銅鈴,怒道:“八十萬枚?你怎么不去搶?怪不得剛剛那仙女說你這是黑店,一點都沒說錯!”
麻五爺不氣不惱,淡淡說道:“要么留錢,要么留命,二選一?!?p> 牛犢子怒氣頓消,退了幾步:“我一口也沒喝……”
范上挑了挑眉,神門中強大的靈魂和徹底祭煉完成的塔樓第九層以及那柄刀,讓他知道那壺醒神湯物有所值。
他道:“放哪?”
麻五爺?shù)男〔桊^。
范上掏出了八十萬枚養(yǎng)生丹,驚呆了麻五爺。
麻五爺惺忪的老眼眨動,細細瞧了瞧范上,隨身帶著這么多的養(yǎng)生丹,真是奇怪。
對剛養(yǎng)生境的修士而言,一枚養(yǎng)生丹基本上就夠了,誰閑的沒事帶那么多在身上?
再說,對于他這等強者,養(yǎng)生丹吃再多也沒用,補充精氣都不夠塞牙縫的。
只有一些大勢力會常備一些,交給剛修行的弟子服用,可能夠隨時掏出來八十萬枚養(yǎng)生丹的勢力,真的沒幾個。
眼前的年輕人,氣虛境而已,竟能拿出這么多養(yǎng)生丹,讓他不解。
牛犢子也被范上的大手筆驚住了,心疼道:“范上,你竟然有這么多丹藥!這夠我們吃到死吧?”
范上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才死呢!”
他看著麻五爺將丹藥收起來,笑了笑說道:“麻五爺,你那旗子上的圖案挺有意思的,不像個茶壺蓋,倒像是閣樓頂?!?p> 麻五爺眼睛瞇了瞇,道:“小伙子倒是好眼力,小店不正是座茶樓嗎?一樓青天外,日月照人間。”
范上神色一正,看著麻五爺?shù)溃骸熬胖伛窂]里,陰陽兩界天?!?p> 麻五爺猛然起身,衣袖一甩,店門轟然關(guān)閉,正心疼丹藥的牛犢子兩眼打轉(zhuǎn),撲通倒在地上。
麻五爺踏步從柜臺后走出,眼眸神光湛湛,滿面神采,看不出絲毫困頓、蒼老的樣子。
他來到范上面前,拱手說道:“綠衣令使麻五,未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