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人間有晨雨，不解乾坤半分急。
……
不知過了多久，任遙遙醒了過來。
眼前是一堆溫暖的火，旁邊盤膝坐著一個人。像是林叔叔家的，之前林叔叔還在的時候，在林叔叔家見過，林叔叔也不見了，就再也沒去過林叔叔家里，也沒有吃過糖葫蘆。
任遙遙摸了摸肚子，感覺有點餓了。
林幽睜開眼，問道：“餓了嗎？”
“餓了。”
任遙遙兩只小手不安的互相抓了抓，小聲應(yīng)道。
林幽道：“我?guī)愠匀コ燥?，去悅來樓吃飯?！?p> “我，我沒錢。”
“我有錢。”
“奶奶說，我不能拿別人的東西的?！比芜b遙吸了下鼻子，弱弱說道。
“你奶奶說得對，但我是你哥哥，哥哥不是別人?！?p> 林幽笑了一下，真是一個善良而又認真的女孩。
“哎，我不知道，奶奶沒給我說?！?p> 任遙遙一臉糾結(jié)，兩只手扯在一起，指頭互相攪動著。
“奶奶說了，你忘了。”
林幽摸著任遙遙干枯的頭發(fā)。
“奶奶沒說，你騙人，我在林叔叔家見過你，你是林家哥哥，不是任家哥哥?！?p> 任遙遙眼睛睜大，有一些生氣。
“剛才你睡覺的時候，奶奶給我說的，說我是你哥哥?！?p> 林幽赫然，解釋道。
“不會的，奶奶已經(jīng)變成了星星，都沒和我說話?！?p> 任遙遙有一絲哭腔，眼淚已經(jīng)在眼中打轉(zhuǎn)兒。
“我會法術(shù)哦你看。”
林幽手指尖一會兒閃過一絲雷霆，一會兒變成火苗，一會兒又有水流環(huán)繞。
任遙遙眼睛眨了眨，那雙晶瑩剔透，無比純粹的眼眸中露出一絲好奇
“那我能會法術(shù)嗎？我想見到奶奶?！?p> “你先叫我哥哥。”
林幽收起了手指。
“哥哥?！?p> 小女孩似乎有些羞澀。
“哎。”
林幽一臉舒服，又道：“你再叫一聲?！?p> “哥哥?！?p> 任遙遙聲音中出現(xiàn)了一次歡快。想來她也因為有一個哥哥一個親人而感到高興
?！鞍ィ?，哥哥帶你吃飯去，有燒雞，白斬雞，清燉土雞，紅燒雞塊，鹵雞爪。”
林幽拉著任遙遙的手，朝著山下走去。
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兩雙腳印。“哥哥，我吃不完，為什么都是雞肉啊。”
任遙遙的聲音輕快，如同一個黃鸝鳥的叫聲，清脆又悅耳。
“雞肉好吃啊，哈哈?！绷钟男Φ馈?p> “哎，貓貓，小猴子，大熊，小鷹。你們怎么了？”
小姑娘眼睛又開始泛渾水，林幽撓了撓頭有些尷尬。
“可能都睡著了把！”
“它們黑乎乎的，都焦了。”
……
顯華鎮(zhèn)，悅來樓
林幽點了一道清燉土雞，兩道小菜，兩份米飯，先給任遙遙盛了一碗雞湯，讓她先喝了，暖暖胃，再吃飯。
飯畢。
林幽帶著任遙遙買了匹布，布呈灰白色，彩色布匹太貴，林幽囊中羞澀，價格也不敢看一眼。
倒是任遙遙對于這匹布很喜歡，或者說她喜歡即將做完的衣服，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穿過新衣服了。
色彩對于她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名字。
買完布匹，林幽又帶著任遙遙買了皂角，一個木質(zhì)發(fā)簪，兩根束發(fā)的紅色布帶。
最后林幽將任遙遙扶到馬上，自己則牽著馬往家里走去。
到家后，林南喬還未歸來，林母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裁剪著紅色的紙片，如今已臘月廿八日，明日便是除夕，后日則是新的一年。
顯華鎮(zhèn)里正早已發(fā)出告示。
今年為烊武一年，且陳皇帝又一次召開武舉，但在這顯華鎮(zhèn)，能夠參與武舉的，大概是沒有人吧，林幽也看了告示，對于武舉并沒有什么想法。
“這是任家姑娘吧，好久都沒有來看姨娘了?！?p> 林母有一些驚喜，相比于林南喬，任家姑娘那就太乖了。明理而又堅強，率真又不失善良。
“林姨娘好。”
“好好好?！绷帜该奸_眼笑。
“阿母，遙遙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我見她孤苦無依，便認了他做妹妹?！?p> “今天在南樵山上見到遙遙，她因風(fēng)寒暈倒在地，我便帶她吃了一頓飯，買了匹布，還請阿娘給她洗一個澡，做一身衣服。如今寒冬臘月的，我也沒有找到那出有賣棉絮的，就把遙遙先帶回了家里?！?p> 林幽對林母說了這一路的事情。
“好好好，苦了這孩子，咱家里還有南喬穿剩下的衣服，我一會兒先給遙遙換上，我這紙也剪得差不多了，你先對著窗戶貼上，對聯(lián)就在正進門的桌子上，漿糊就在桌子底下，你給我貼整齊了，我就買了一副?！?p> 林母說完便拉著任遙遙的手，準(zhǔn)備給她燒水洗澡。
林幽整理了一下窗貼，走進正屋子找到了楹聯(lián)和漿糊，便拿起漿糊盆里的竹片，先把楹聯(lián)反鋪在桌子上，拿起竹片在楹聯(lián)上涂抹著漿糊。
“阿幽阿幽，你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偷吃東西？”
林南喬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進屋子。人未至，聲音已到。
林幽翻了個白眼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吃的東西？便拿起楹聯(lián)往門外走去。對著林南喬說道：“把剩下的抹上漿糊。我一會兒進來貼。”
林南喬扭了扭屁股。
“本女俠生來便要行俠仗義，是那劍神一般的人兒，我不干。”
“劍神還禿頂呢，劍神還賣饅頭呢，怎的不見你剃了頭出去賣饅頭。”
“林幽，你要死啊。不許你這么說劍神。”
林南喬有一些抓狂，用力的跺了跺腳，嘴里嘟囔著什么翩翩公子，什么傲雪凌梅，什么劍神一笑，天地失色。
林幽哈哈大笑。
……
貼完了楹聯(lián)和窗貼，任遙遙和林母還沒有出來。
林幽便給林南喬普及之前說的那些大俠。襄陽郭大俠殉國，峨眉頂上的郭女俠孤獨終老，再也沒有找到他的大哥哥，武當(dāng)山上那位橫壓武林的大俠也遭到徒孫背叛背叛，豪情萬丈的蕭大俠自盡雁門關(guān)。
“所以說呢，這天下曲盡悲落，那曾經(jīng)在漠北犁庭掃穴，在西原塔木飲馬的趙煜皇帝，現(xiàn)在只能在那皇城中憶往昔崢嶸歲月，看這南陳江山風(fēng)雨飄零；那流水曲觴，百花錦繡的未央公主，還在那百花宮獨自垂淚；劍氣任俠麋，半杯吐浩然的詩劍仙，在那蜀山劍閣感嘆余生壯志未酬；何況你我一個先天不到的小人物，在江湖上能翻起什么大浪？你一個小小的三品，在這江湖上如同的過江之鯽，先想好怎么把武功練上去。師傅傳你的那套四季法，到現(xiàn)在才大成，還沒圓滿?！?p> “阿幽，我已經(jīng)很厲害了啦，山上的狗熊都打不過我。”
“你還狡辯，你現(xiàn)在連我一掌也接不了，以后闖蕩江湖，遇到那些心狠手辣的，非得把你抓住，賣給那些官老爺。”
“阿幽，這不是還有你在嘛，等我四季法成了，我再保護你好不好？”
“那你還不趕快去練?！?p> “哦。”
林南喬垂頭喪氣的出了屋子。開始在院子里揮灑劍招。
林幽看了一眼林南喬。便不再去管她，著手于八卦拳的演練。
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觀象于天，俯觀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是以八卦取象命名，制成拳術(shù)。近取諸身言之，則頭為乾、腹為坤、足為震、股為巽、耳為坎、目為離、手為艮、口為兌。若在拳中，則頭為乾、腹為坤、腎為坎、心為離、尾閭第一至第七大椎為巽、項上大椎為艮、腹左為震、腹右為兌。此身體八卦之名也。
如今林幽練拳為象，煉氣為物。
這拳典明明白白寫著，煉物歸身，以成身體大八卦。如此動則馭萬象，腳踏風(fēng)雷，日月為目，天地為體，虛實相變。
而這個根在無極法。無極形式者，當(dāng)人未學(xué)之先，心中混混沌沌，一氣渾淪，舉動之間，但由天然之性也。
這生死兩性自于那兩界生死間成為的本能，無從追究。但那靈氣突變之際，乃是自林幽腦海靈魂中出現(xiàn)，強奪天地氣息，成如今生死無極之氣。
林幽心鏡靈光一閃。
如今內(nèi)八卦已成，無極真氣變化間可化萬般，動履間可化為八卦，如今正是缺那與天地間的氣息交換。
所謂煉假成真，便是如此。
雖然想通，但亦有一事不明，這天地雖說風(fēng)光明朗，然五氣歸寂，于何處采集天地之氣，變成為了一出難題，如何采集，如何融合，但是無有頭緒。
林幽越想心情越發(fā)煩躁，引得那真氣躁動，無所適從。師傅那老頭不知是去了何處？這迷茫難題，找何人解決？
剛才還說那南喬諸般問題。
林幽走到院子，緩緩打起了八卦，思索一身所學(xué)，同時回憶師父的教導(dǎo)。
“人體小天地。萬物大天地。所謂練武修道，煉假成真，便是將這內(nèi)氣，煉成真氣。你這一身機遇滿滿，九品內(nèi)氣如今與你已經(jīng)無緣。你這一出生便已經(jīng)練假成真。就相當(dāng)于還沒有學(xué)會走就學(xué)會了飛，這中間的過程沒有絲毫體驗；你這悟性也可，于道家經(jīng)義，武術(shù)功法，都有自己的想法。后面你就要會易學(xué)難成，這是一個坎，需要你自己悟，自己走?！?p> “你無有經(jīng)歷煉假成真，我便與你說說。有人習(xí)練猛虎拳，一招一發(fā)間引得血氣澎湃，從而猝骨煉體，生出內(nèi)氣。其人又吞丹食肉，壯大血氣，滋養(yǎng)內(nèi)氣，其間歷經(jīng)九次蛻變，是為九品煉氣。而在其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歷經(jīng)百般磨難，壯大精神，最后觀虎之意，吶虎之氣，精氣神合一，便成先天?！?p> “而你卻不同，你練氣時生死之氣入身，你精不足，氣不足，神不足，便已得真氣，雖有先天之名，卻無先天之實，精氣神不足，將會為真氣所累。我讓你通讀經(jīng)書，便是讓你壯大精神，讓你接引天地之氣，淬骨練血，已有部分先天之能?！?p> “我讓南喬煉丹食肉，品丹萃丹，便是壯大其精氣神。你一不吞丹淬血，只是打坐練氣，精氣神雖經(jīng)蛻變，卻難以合一?！?p> “八卦拳馭天地之氣，煉萬象于一身。正好適合你精氣神合一，當(dāng)你精氣神合一之時，先天境內(nèi)當(dāng)縱橫辟闔，可以說是先天中的先天。”
“之前與你說，練習(xí)猛虎拳成就先天，需要領(lǐng)悟猛虎之意，神與意合，截取猛虎之氣。以猛虎之氣為引，精氣神合一，內(nèi)氣蛻變，便可成為先天。但是其中有一劫，跨得過御風(fēng)化龍，跨不過或是神志摧殘，或是內(nèi)氣盡失。這便是同化之劫。所謂同化，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人奪天地之氣，損萬物而利自身。于天地而言，武者是那多余的。在晉升先天，宗師，大宗師之際，都有同化之劫，或者說化道之劫。”
“突破之際需要慎之又慎，一點風(fēng)吹草動便可導(dǎo)致失敗，所以晉升之際需要找僻靜安全之地方，尋一護道者，一來為了安全，二是渡劫失敗，內(nèi)氣盡去，經(jīng)脈寸斷還好，若是神傷，一則神智不清，二則化為劫魔，嗜殺成性，護道者則可殺之以絕后患?！?p> ……
林幽明悟。
這八卦拳需要明悟八卦之意，結(jié)合八方卦位之意，飲天地八卦之氣，結(jié)八卦之神，方可二次成道。
何為八卦，即參合天地變化之術(shù)，容納天、地、雷、風(fēng)、水、火、山、澤，窮極宇宙萬物的規(guī)律，伏羲用之查天地之變，探天地之理，洞悉人類文明的演變。
化為自身，內(nèi)則演化自身天地，理順身體陰陽變化，明晰身體動態(tài)，推動人體本身進化。外則馭萬氣，查死生，明變化，調(diào)理大天地與小天地之間氣息互換；于護身，風(fēng)雷水火齊動，天地虛實伴身。
……
一道神意升騰而起。
那是八卦之意，乘天地之正，御萬物之辯，而游無窮。
林幽若想，便可以那神意溝通萬物，奪天地八卦之氣，融于自身內(nèi)八卦，而成先天中的先天，到此，宗師之下無人能擋。
林幽停下八卦拳，暫時按壓住那升騰的神意，此刻還不是突破的好時機，年關(guān)已到，明日便是除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可惜的是林二鐵仍未歸家，不過卻多了一個任遙遙，今年守歲人數(shù)還是沒有變。
翌日。
年味越來越濃，外出的人早已歸家。
整個街道竟是跑來跑去的孩子。或是手中捏著糖人，或是抓著紅帶，你跑我追，好不快活。
鎮(zhèn)子里的廣場處已經(jīng)堆好了以木材，黍桿，松枝等壘成的柴塔迎接新年，拆塔邊還放著一截一截干枯的竹子，燃燒的柴塔用來驅(qū)邪避害，象征著人丁興旺，五谷豐登。旁邊的竹子用來驅(qū)趕年獸。
神州，帝都，太和門
太和門前的太和廣場。
所謂闔門守初夜，燎火到清晨。
趙煜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新年新氣象，辭舊迎新，趙煜想，明年的大陳可能會好一些吧。
陳皇帝準(zhǔn)備好了筵燎（既堆拆塔迎新年），趙煜搭建的柴塔極盡奢華，那木材盡是沉香和檀木，往年除夕，太和門柴塔的香氣，可以綿延幾十里，縈繞皇都城。
期間會舉行驅(qū)儺（nuo）儀式，挑選十二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少年，列隊在宮城和皇城各門進行驅(qū)鬼和祭司。其中分工不同，有穿著紅衣紅帽手指麻鞭的執(zhí)事；有戴著面具，披著熊皮的方相氏；還有手持木棒，身著黑帽，白肩的唱帥。
顯華鎮(zhèn)，廣場。
夜。
周邊的火堆將黑夜分割，一片歡聲笑語打破了夜的寂靜。
咚咚咚！
子時已到。
十二堆柴塔同時被點燃。
戴著鬼神面具的人們，在激昂的鑼鼓聲中，跳著驅(qū)鬼趕疫的舞蹈，唱著古樸的歌謠，跳脫的孩子跟著大人們跳來跳去，驅(qū)儺師門將竹節(jié)扔進燃燒的柴塔中，噼里啪啦聲里，一幅歌舞升平。
婦人們端著膠牙餳，五辛盤，椒酒，柏酒，桃湯入場，放在供桌，以期待神明保佑。
爆竹聲里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
已是五更。
鎮(zhèn)子里的集體活動變結(jié)束了。
變各自回家，開啟了自家的守歲。
林家門前放著一盆火。林母先是扔進去一截竹子。然后讓林幽，林南喬，任遙遙。分別在火盆里放入竹節(jié)。然后提著燈籠，點亮了正屋子里面的燭火。
前村后村燎火明，東家西家爆竹聲。
林母著大家圍著桌子坐下。桌子上擺著各種小吃。有桃酒，杏仁，麥飯，餃子，湯圓，五辛盤，水煮肉。
林母拿起筷子，給遙遙，南喬，林幽各夾了一塊羊肉，期間還蘸了一下五辛盤。
……
“阿幽，元日之后，你要不要去瞧一下李家娘子？”
“阿母，我還小。李家娘子才十四歲，身體都還沒有長開，干干巴巴的。而且我?guī)煾底屛覀鞒械澜y(tǒng)，我這一沒有完成師傅的囑托，二沒有成婚的準(zhǔn)備?！?p>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阿喬都已經(jīng)在地上跑了。這件事沒得商量，元日之后必須去見一見李家娘子，那李家娘子知書達理，其父親更是遠近聞名的舉人，還在那皇城帝都做過官哩，你不知占了多大便宜，還在這里挑三揀四。”
“阿娘，別生氣。聽您這么一說，我更加不敢去見了。那姑娘出生詩書禮儀之家，為何要與我這地上的泥腿子訂婚？而且在皇都做官，那也不是一般人。您說，他家圖了啥呀？還說這姑娘生的膀大熊腰，日啖三羊，那我就更不能娶了，娶回來我都養(yǎng)活不了。”
林幽隨口應(yīng)和，一年不見，回來多了一個未婚妻，漂亮一點還說得過去，但這鐘鳴鼎食之家，何苦與一群小子結(jié)親。那就只能說明這姑娘壯的沒人要，丑的被人砍，或者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毛病。
“休要胡說，壞人家名聲。那李家姑娘我見過，甚是俊俏，能與人家結(jié)合，是你三輩子都修不來的福。人家不因你卑鄙，屈尊下嫁，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p> 林母有些生氣，說什么兒大不由娘。什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林幽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沒想到林母還有這么戲精的一面。
“阿喬，阿母說也給你找了一位好人家，你見過了嗎？人怎么樣？”
林南喬吐了吐舌，有些不好意思。林母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過來。一時間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敗家玩意兒，把人家打得鼻青臉腫。還說什么見一次打一次。前幾天媒人來家里問事，我都不知道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人家的，哎呀，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呀，出了你們兩個敗家的玩意兒?！?p> 林母唉聲嘆氣，兩眼紅紅，幾欲淚下。
林南喬嘻嘻一笑，并無任何負擔(dān)，抓起桌上的肉繼續(xù)吃，林母恨恨的瞪了一眼，又給遙遙夾了一塊。
“遙遙，趕緊吃，別理這兩個敗家玩意兒?！?p> “知道了，姨娘。”任遙遙認真的回道。
……
白玉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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