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回想自己的“非分之想”，不由得漠然不語，愣愣地望向太子。胤礽對其不甚了解，以為他是黔驢技窮，誰知太子腦中突然靈光一現(xiàn)，今日作陪的不是有白晉么？他對算學和格致造詣頗深，不然這小蹄子把四弟都問倒了也不成，皇家顏面何在？總要教她知道一山總比一山高，這小蹄子有些意思，只是這活泛勁缺著管束，叫她服帖不容易。但若是真同宮里的女人那般服服帖帖倒也沒甚趣味。太子淫念一上，這臉上都寫著來勁。胤禛見太子爺不說話，不得不提醒一句，于是想著太子不催自己，估計自個已經(jīng)有了主意，于是用滿語請示到：“討太子的示下。”太子從自己的春秋大夢中驚醒，調整了下面部表情，輕輕緩了緩神，他容易疲乏，總是提不起精神，疲憊的臉上卻因為這個蠻子姑娘泛起了笑容。太子沖睿娘笑道，露出少有的明艷和善，再次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平日大家如何稱呼你。”睿娘不慌不忙，也是天真爛漫笑吟吟地回答：“回爵爺?shù)脑挘衽畣蚊粋€睿字，平日里都喚我睿娘?！必返i接著說：“你的官話說的很好，不像杭州本地人士?！鳖Ｄ锊换挪幻氐溃骸懊衽诰┏情L大。三年前剛回到杭州，民女是杭州人士”“哦？”胤礽好奇著，“你為何去京畿？”睿娘回道：“家父曾在欽天監(jiān)任職?！薄澳奈唬俊薄板X德威，曾任五官司歷?！必返i四處詢問，又看看白晉，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沒有人認識這位從九品官員。胤礽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用滿語大聲喊道：“父皇所賜的預制小算盤趕快拿來?！惫苓@事的太監(jiān)遞過一個明黃團龍綢包裹的長條形錦囊，胤礽緩緩打開，里面用明黃色綢子包裹著什么，他慢慢打開，最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袖珍的黃金算盤。胤礽笑笑，用滿語說道：“白晉，下面你問他?！币贿呌命S明色綢子仔細擦拭著，一邊用漢語問睿娘：“怎么，喜歡嗎？”睿娘笑笑：“自然喜歡?！必返i滿意地說：“若是能做出后面白晉師傅出的題目，這個賞你?！鳖Ｄ稂c頭如搗蒜。胤禛陪著笑，心卻咯噔了一下。十三還是小孩子摸樣，急吼吼地說：“那我來翻譯吧。白師傅漢文不好。”胤礽點點頭。白晉走到跟前，他穿著長袍馬褂，卻沒有剃發(fā)留辨，有些別扭地行了一個禮。太子用滿語說道：“伊里。”白晉忙起身，他拘謹?shù)卣局Ｘ返i拍了拍手，輕聲喚了一句：“賜座?！鞍讜x坐定，木木地等待太子示意，太子用滿語難得和氣地招呼道：“師傅隨意。就出三題?！卑讜x定了定神，用滿語説了題目，十三用漢語翻譯道:“兩直線求別作一線相與為連比例?！必范G饒有趣味地看著睿娘，胤礽頗有調笑地問道：“如果覺得有難度，可以不作答。”睿娘調皮地倩笑道：“不過是《幾何原本》中的題目，何難之有？”在眾人的詫異下，奮筆疾書。內(nèi)侍拿著紙，遞給太子，上面一行行歐體恭楷，胤禛取過紙細瞧，書法甚有功力。胤祥將答案翻譯于白晉，白晉亦點頭稱是。太子突然似乎沒了興致，說道：“就到此為止吧，可惜是個女子，不然想必欽天監(jiān)你也去得?！鳖Ｄ锖敛晃窇郑骸芭佑秩绾?？古有木蘭從軍，唐有武曌執(zhí)政?！碧油蝗荒樕蛔?，把面前的瓷盤往地上一摔，惡狠狠地說道：“大逆不道！這樣的話也敢出口?！彼腥硕紘樍艘惶?，齊刷刷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