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里,陳鎮(zhèn)長進屋把糖杉她們放了出來,隨手又點燃一支油燈。
“都出來吧,現(xiàn)在安全了,我離開一下,你們自己先待著”,說完就轉(zhuǎn)身出去,奔向重傷的陳三。
這時的陳三,痛苦的癱坐在地上,嘴角都滲出了血。
糖杉第一個爬了出來,終于見到了久違的亮光…
“終于出來了,都快把我悶死了,又悶又擠?!?p> “剛才也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真是急人。”
“陳大叔怎么又走了,除了數(shù)落人,就是不見人”
糖杉爬出木箱后,什么正事都沒干,一直在發(fā)牢騷。
“師父,快來幫忙,把婉兒扶出去”,龍兒攙著婉兒…
“這個臭丫頭,剛才還要打我呢,真不想管她”,糖杉嘟囔著,還記得被婉兒反壓身下的尷尬…
婉兒臉上有淚痕,明顯是剛才在箱子里一直在哭,只是因為太黑了,糖杉她們沒有發(fā)現(xiàn)。
“我要把你解開的話,你不要大聲喊叫,也不要打我哦…”,糖杉問道。
“如果你同意的話就點點頭”
婉兒點了點頭,還有眼淚從眼角滑落。
隨后,糖杉就拿開堵在她嘴里的布…婉兒抽嗒著鼻子,一句話也沒說。
龍兒一邊解著繩子,一邊說:“這是有多委屈哦,一直哭到現(xiàn)在?!?p> “她還委屈?都把我壓在地上打了,她還有什么委屈的…”,糖杉還是對剛才心有余悸
“師父,你就不要和小姑娘一般見識啦,她還不懂事呢。”
“還???比我力氣都大,脾氣也大…”
師徒倆一邊說,一邊給婉兒解繩子。
陳鎮(zhèn)長綁的繩子真是又嚴又緊,勒的婉兒的手腕上都是紅印兒。
眼看著只剩最后一道繩,糖杉抱著菩提盒子跟龍兒說道:“我先走啦,你慢慢給她解吧”,沒等龍兒回答,她就跑了。
龍兒問道:“師父,你去哪里呀?”
“別管了,你倆好好待著吧”,說話的時候,人早就跑沒影兒了。
婉兒終于說了話:“她這是干嘛去了?”
龍兒說道:“估計是被你嚇跑了…”
“唉,我也沒有想對她怎么樣,她跑什么呀…”
婉兒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輕聲說道:“謝謝你,龍姐姐…”
龍兒笑著說道:“不用謝,咱們出去找?guī)煾负完惔笫灏??!?p> 院子里,糖杉瞪大了眼睛看著重傷的陳三,問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哦,陳大哥竟然傷成了這樣…”
“沒什么,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标愭?zhèn)長攙扶著陳三,沒有對糖杉說實話…
他不想讓這個小姑娘知道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糖杉也不笨,一聽就知道這是在扯謊?剛才在箱子里的時候就聽著外面吵吵嚷嚷有人在打架,只是沒想到是人高馬大的陳三,竟然會被人傷成這副樣子。
“來,糖姑娘,麻煩你幫我一起把他扶回屋里歇息?!?p> 陳鎮(zhèn)長年紀大了,扶著陳三還真是有點費力,聽見招呼,糖杉二話沒說,過去扛起了陳三的一條胳膊。
忽聽一聲慘叫:“啊~~疼,疼…”,陳三忍不住喊道…
糖杉說著:“忍著點,一會就好啦?!?p> 陳三被丁公子一掌打折了肩膀,撞墻后又摔斷了肋骨,這些硬傷加內(nèi)傷,讓他苦不堪言。
“快放下他,你們這樣毛手毛腳的拖動,會讓他送命的?!?p> “快把他放平,然后去找大夫,千萬不要再胡亂拖動了?!?p> 不知道什么時候,院子里站著一個小老頭兒。
“色大叔,你怎么來了?”糖杉看到色老頭,開心之情難以言表。
色老頭嘿嘿的壞笑:“想你了唄,所以就來找你啦?!?p> 糖杉笑著說:“我也想您啦?!?p> 哎呦?色老頭覺得奇怪,糖丫頭這是怎么了,突然對自己這么好了呢?
他是不知道啊,糖杉剛才的心情就像是孩子看到了爹一樣,色老頭就是她最強大的靠山。
糖杉放下了陳三,來到色老頭身邊,還很開心的抱了抱昂著脖子的龜仔,這波福利讓它咧著嘴在笑。
色老頭心情大好,又一次提醒道:“如果不想他死的話,就趕緊把他放下”
“這樣拖著他,會讓他斷掉的肋骨插進肺腑里的,一旦這樣他就完了?!?p> 陳鎮(zhèn)長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慈眉善目的小老頭,竟然就聽了他的,原地放下了陳三。
“對咯,早就該這樣,等到天亮,再去找一位大夫來為他治傷?!?p> 色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嘿嘿的看著糖杉,問道:“就你自己???龍丫頭呢?”
糖杉回道:“龍兒呀?在屋子里呢,陪著那個兇巴巴的小丫頭?!?p> “有多兇???我就不信還能兇過你,快喊出來讓我看看…”
糖杉皺著眉:“比我兇的多,就是為了躲她,我才跑出來的?!?p> 色老頭嘿嘿的笑:“有點意思,我還真想見見她?!?p> 這一老一少在閑聊,把陳鎮(zhèn)長晾在了一旁,看著這個仙風(fēng)道骨的小老頭,他雙手作揖,恭敬的說道:“這位老先生,請隨我來屋內(nèi)落座,飲茶可好?”
色老頭看著陳鎮(zhèn)長,意味深長的說道:“我還真有事找你,去給我泡壺好茶來。”
話說馮少爺帶著馮貴,悄悄的溜出了自家的大門,看著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心說:“這要往哪里去找啊。”
就當(dāng)他犯愁的時候,那根繩子被風(fēng)吹了過來,飄在他的面前,然后又慢慢的垂了回去,這主仆二人順著繩子找,果然看到是從自家墻頭垂下來的。
馮貴拿在手里仔細看,發(fā)現(xiàn)是用床單,被罩,連接而成的,于是說道:“少爺你看這個,是不是小姐逃走用的“繩子”?”
順著繩子往上看,正是拴在了自家院內(nèi),那棵粗大的黃楊上。
“婉兒是如何逃離家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她找回來?!?p> 馮少爺現(xiàn)在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找,如果找錯了方向,就會越走越遠。
又一陣風(fēng)吹過,把這根繩子吹向了西方,像是給了馮少爺指明了方向…
“馮貴,鎮(zhèn)子的西面都有什么地方?”馮少爺問道。
“私塾,衙門,染坊,還有一間大酒窖”
這些地方?jīng)]有一個是婉兒以前喜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