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茂步出小酒館之后,回頭看了一下門楣上的匾額,“西北樓”,原來人家也是有名字,而且聲名在外的。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這上古妖禽之所以往東南去,聽說是因為西北有高樓,西北樓……有些意思?!?p> 李清茂最后看了一眼這家門面很小,很是寒酸,內(nèi)里卻另有乾坤的高檔酒館,低聲嘟囔著,混入了長街上那往來如織的人流當(dāng)中。
他入夜之后才去劍宗的“碧落峰”,這大半個下午需要設(shè)法找到自己鋪子的原掌柜,也就是宋磊那個二世祖的叔父。
據(jù)自己的向?qū)ЫV八f,宋磊的叔父喚作宋玉山,有筑基初期的修為,同樣住在南城,而且相去鋪子還不甚太遠的樣子。
這宋玉山除卻做買賣、苦修,最大的興趣便是“制符”,所以失了鋪子里的差事以后,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會在家里閉關(guān)苦修,偶爾會去劍閣附近的巨人巷兜售自己繪制的符箓。
所以李清茂穿街過巷之后,第一站先是來到了宋玉山的住處。地處偏僻,院落狹小,房子低矮,這是面前的宅子給李清茂留下的第一印象。
李清茂上前幾步,叩動門環(huán),朗聲道:“宋前輩在家嗎?在下李清茂,有要事求見。”
“來了……”院子里有人應(yīng)了一聲,然后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門開處,一個身形單薄,留著三縷長髯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了李清茂面前。
“閣下以練氣九層的修為,憑雷霆手段懾服了那幾只厲鬼,當(dāng)真是駭人聽聞,眼下又直抒胸臆,找上在下,卻不知道友口中的要事……”
這宋玉山也是個痛快之人,見李清茂找上門來,便挑明了自己已然知曉對方昨夜在鋪子里驅(qū)鬼之事,畢竟,只有鋪子才是其二人唯一的交集。
“哎呀,這都是些小事,倘使連幾只小鬼都對付不了,豈不是墮了家?guī)熕先思业拿^?”聞言,李清茂故作神秘的說道。
“這樣啊,在下觀道友面生的很,卻不知另師是?”宋玉山欲言又止。
“好說,碧落峰南宮琴真人?!崩钋迕敛华q豫的扯起了自己那個便宜師傅的大旗。
“南宮師叔?道友莫要拿在下尋開心。宗門上下哪個不知道,南宮師叔一心向道,輕易不愿沾染任何因果,更不用說去收什么門徒了?!彼斡裆秸痼@之余,臉上盡是狐疑之色。
“神兵鑒,了解一下。”
“另外,前輩可能也聽說了,區(qū)區(qū)新近盤下了一間鋪子,眼下正缺一個主事之人,前輩愿意出山的話,你我可以三七分賬?!?p> “前輩愿意的話,剩下的相關(guān)合作事宜,你我可以細細商談?!?p> 李清茂也是個痛快之人,眼見對方比較合自己的脾氣,當(dāng)下在亮出神兵鑒震住對方之后,他第一時間向?qū)Ψ綊伋隽碎蠙熘Α?p> “神兵鑒不假,果然是南宮師叔之物。只是……在下已然心灰意冷,只想設(shè)法提升一下修為,再也不愿意操心那些迎來送外的營生,此番怕是要讓道友失望了。”宋玉山略一猶豫,還是拒絕了李清茂。
“這樣啊,跟前輩明說吧,之于咱嘉元城來說,在下算是初來乍到,眼下傾其所有才盤下這間鋪子,自然極為看重。”
“如果,請注意我說的是如果,鋪子里再有鬼物邪祟出沒,不管與前輩相不相干,我首先要拿前輩開刀?!?p> 話音落處,李清茂鬼魅也似的飄到了宋玉山的身后,將一口淺青色飛劍破開對方的護體罡氣,抵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只這點程度的話,道友尚且奈何不了我?!彼斡裆綄⑹种薪Y(jié)了個古怪手印,化為一蓬濛重的水霧,在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水霧斂盡之處,凝成一道殘破的水藍色符箓,飄落到了李清茂腳邊,而正主宋玉山則是詭異的在十?dāng)?shù)丈之外現(xiàn)出了身形。
對方?jīng)_著李清茂詭異一笑,眼看就要激發(fā)身上另外一張火紅色的符箓逃之夭夭,可就在此時,宋玉山但覺周圍的虛空一緊,他身上那張符箓能夠調(diào)用的天地靈氣,登時就變得異常稀薄起來。
“空間類神通,是哪位元嬰前輩到了?晚輩宋玉山這廂有禮了。”中年男子抱拳環(huán)施一禮,恭敬異常的朗聲說道。
“元嬰前輩談不上,宋玉山……小徒當(dāng)真請不動你嗎?”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瞬息之間就已經(jīng)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