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絕命還擊
蓬萊仙子司馬湘云道：“你可聽說過前輩太極陳玉庭的故事？”
王憨道：“當然知道，他乃是我與二哥的授業(yè)恩師，曾受過他老人家的指教……”
蓬萊仙子司馬湘云道：“陳前輩乃是我父司馬凌風的生前好友，曾在一塊切磋武功，想當然，在我父傳授我蓬萊門的武功里，有著揉進的太極武功的特長。有著這樣一個故事……”
陳玉庭文武雙全，曾只身闖過玉帶山，為百姓在山東平定過盜匪，在河南、山東一帶頗負有盛名。他不愿在朝做官，成為皇帝指喚的鷹犬，便隱退在家，在耕作之余，依據(jù)自己祖?zhèn)髦话賳伟耸介L拳，博采眾家精華，結合易學上有關的陰陽五行之理，并參考傳統(tǒng)中醫(yī)學中有關經絡學說及導引、吐納之術，發(fā)明創(chuàng)造出了一套具有陰陽相合、剛柔相濟的新型拳術，包括太極拳五路、炮捶一路、雙人推手及刀、槍、棍、劍、锏、雙人粘槍等器械套路。
他自娛自樂，曾說道：“嘆當年，披堅執(zhí)銳，掃蕩群氛，幾次顛險！蒙恩賜，枉徒然，到而今年老殘喘。只落得《黃庭》一卷隨身伴，閑來時造拳，忙來時耕田，趁余閑，教下些弟子兒孫，成龍成虎任方便。欠官糧早完，要私債即還，驕諂勿用，忍讓為先。人人道我憨，人人道我顛，常洗耳不彈冠。笑殺那萬戶諸侯，兢兢業(yè)業(yè)，不如俺心中常舒泰，名利總不貪。參透機關，識彼邯鄲，陶情于漁水，盤桓乎山川，興也無干，廢也無干。若得個世境安康，恬淡如常，不悔不求，哪管他世態(tài)炎涼，成也無關，敗也無關。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陳能夠造拳，與一個叫司馬凌風的武林高手是分不開的。他早年闖玉帶山樊際山寨時，曾結識一位人士，名為司馬凌風，來至蓬萊仙島，此人武藝也相當精湛，據(jù)說腳快如飛，可百步追兔。可謂英雄惜英雄，兩人可談得來，關系甚密，使陳造拳有了切磋的對手，所造太極拳可以在實踐中得以檢驗，不斷修正。為之司馬凌風在與他的切磋中，取長補短，也收益匪淺。
司馬湘云說道：“陳老拳師名揚海內外，因沒有答應皇宮大內侍衛(wèi)殺害你大哥，他竟……”
王憨大驚，急問道：“他老人家怎么樣了？”
司馬湘云雙目低垂，幽怨地說：“他，他被人害死了！”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驚得王憨目瞪口呆，難以接受，問道：“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馬湘云道：“他的尸體是俺親自埋藏的……”
列位看官，道陳老拳師武功如此深湛，不問江湖世事，不與人結怨，怎的會遭慘死之禍？說起來，這也是陳老拳師只身入保定城，因過分相信人，警惕不高之過！
原來陳老拳師有事要去京城，路過保定城時，正巧被一徒弟竇虎看見，便拉他回府歇息。竇虎乃是他的門徒，現(xiàn)以投身官府效命，現(xiàn)任保定府巡捕之首。學得一身藝，賣給帝王家，無可厚非，人各有志，不可強求，陳老拳師看徒弟竇虎入了官途，也不好再說什么。
竇虎對他倒還不錯，待如貴賓，時時找他閑談，也介紹了一些頭目與他相見。那些頭目知他是太極名家，武林高手，有人就纏他指點一二。陳老拳師一向待人隨和，遵守武林團結的宗旨，與各派武師相處，總是虛心學他人之長，而自己亦不吝傳授他人，因此很得武林中人的愛戴。而今他來到保定，住在徒弟府邸，一是不能給徒弟難看，二是求他指點的人，多是他的晚輩，因此是來者不拒，有求必應。
一天，陳老拳師正在閑坐，有幾個頭目來找他指點，他不知來人心懷叵測，如往常一樣接待，與其客氣一番。那幾人便說久仰太極掌的博大精深，求與他切磋一番。
陳老拳師不慮有他，慨然應諾，起初與兩人切磋倒沒有什么事發(fā)生。而第三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自稱是五行拳的弟子，他非常謙虛地說：“晚輩初習技擊，求老師父將架式特別放慢，以便弟子得窺奧妙?！?p> 陳老拳師為人忠厚，覺得其皆是徒兒竇虎的兄弟，便客氣地說：“尊師也是老朽的舊交，五行拳出類拔萃，強將手下無弱兵，何須謙虛……”話是那么說，還是應他所求，將架式特別放慢了。
陳老拳師和他“合手”時，叫他使出五行拳，自己用太極拳解析，見他五行拳果然使得生疏，認為其真是初學，就把架式放锝非常緩慢，真是一手一手地慢慢指點他，從攬雀尾、單鞭、提手，一直至第二十二式的“斜飛勢”的同時，向他解釋道理。其實那人正用到“劈掌”，從右側來劈陳老拳師的右肩，給陳老拳師左手輪轉，輕輕格開，還照樣保持著原式。
這“斜飛式”，看來是中路門戶大開，其實是暗藏著無窮的變化?！靶憋w式”是設使敵人自右側襲來，欲以擒拿我方右腕時，我卻翻手下合，同時用左手輪轉，復提于腋下胸前，假若敵方變招，舍右腕而以掛掌急擊左肘時，我即松沉左臂，提起右臂，向其胯上自左腋間仰掌身向敵右頸及喉頭斜飛擊去，敵人只要稍中掌鋒，必定被擊飛出一丈開外！
陳老拳師不厭其煩地連說帶比劃，那人裝得凝神靜聽的樣子，連連點頭，待陳老拳師說到“敵人必定被擊出一丈開外”時，忽然說：“果真這樣厲害？不見得……”說著突然出手，右掌猛地下沉，以排山倒海之力，朝著陳老拳師的胸膛猛擊之后，隨即腳尖點地，來個“飛鳥入林”，倒竄出一丈開外，奔出房子。
此人哪里是什么五行拳弟子？乃是皇宮大內侍衛(wèi)高手，因陳老拳師不為皇家所用，非友既敵，為怕其成為掃平武林的絆腳石，便以設法除之，以絕后患。他是專門練就的鐵砂掌功夫，十幾年專學一技，功夫甚深，已達到駢指能洞穿牛腹的地步。
若是在平時，陳老拳師絕不能叫他擊中，即使擊中，有了防備，也不會有什么大害，偏偏陳老拳師以為這是在合手切磋，毫不警戒對方會有害人之心，就這樣的給他重重地擊了一掌。
那人一擊而中，馬上逃走。陳老拳師自己胸懷坦蕩，光明磊落，沒想到竟受到其小人的暗算，身形略栽的剎那之間，竟沒有栽倒，隨即吸氣騰躍而起，一聲大喝，雙臂一抖，一個“流星趕月”，倏然追到那人身后。
陳老拳師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受了敵人的重擊，若是常人，即可當場斃命。陳老拳師是何等人也？他仗著幾十年的厲練，內外功夫，都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明知自己內臟已受其鐵砂掌震傷，可他還能提住了一口丹田真氣，哼也不哼一聲，懷著玉石俱焚之心，發(fā)誓在臨死之前，親自擊斃那人，以雪之恥。
陳老拳師在重傷之下，居然能騰躍如飛，震懾得那人同來的好幾個兇徒，不由得駭然，為保護那人，嗖、嗖、嗖……暗器紛紛出手。陳老拳師既然抱定與敵人同歸于盡之心，索性連躲也不躲，拼著受幾枚暗器，也要把傷他的人擊斃尖當場。為此只見他身形如箭，勢疾招猛，待到敵人身后，腳尖剛一著地，右掌便倏地從左掌虎口穿出，照著那人的脊背猛力打去。
那家伙自然不甘束手待斃，他也仗著自己十幾年的鐵砂掌的功夫，猛然回頭，一掌回擊，和陳老拳師掌鋒相接，滿以為這一掌之力，能把受重傷者的手腕打斷，哪知掌鋒相接，陳老拳師的掌竟是軟綿綿的，教他無處發(fā)力，方自驚訝之間，說時遲，那時快，陳老拳師右掌略揚，便一把握住了敵人的脈門，三只指頭一扣，那人早已全身麻軟，給他“順手牽羊”地拉了過來。
此時，陳老拳師犮出凄厲的一聲長笑，左掌又如閃電般地吐出，往外一翻，掌心向著那人的“華蓋穴”擊去。那人被他捏著脈門，哪里還有絲毫的低抗之力，聽得“啪——”的一聲，半個頭顱被其掌力擊得粉碎，腦漿迸濺，倒地而亡。
陳老拳師一掌擊斃了暗算他的兇徒，一旋身，疾如飄風地迎上了追來協(xié)助同伙的幾個兇徒，掌未吐，腿先發(fā)，一個“十字擺蓮”，傾刻之間，聲如裂帛，最先的一個兇徒，已給他一腳掃斷了雙腿，慘叫一聲，血淋淋的，直滾出數(shù)丈開外，立即暈死地上。
眾兇徒哪料到陳老拳師在受了重傷之后，還能下此毒手，看他如受傷的獅子一般，毛發(fā)倒豎，怒而發(fā)威，只嚇得眾人魂飛魄散，紛紛逃之夭夭，只恨他爹娘少給他生兩條腿。
陳老拳師怒氣沖天，還待追擊，將那些兇徒趕盡殺絕，以泄心中之恨，只是已力不從心，他受了一掌鐵砂掌，外加幾枚淬毒暗器，縱是金剛之軀，也難以承受。他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已到油盡燈枯之境，剛才是拼著最后的力氣出擊，一擊成功后，元氣盡失，一聲長笑，已是散了內力，方待前追，便驀然栽倒，一代大俠，竟這樣魂飛天外，與世長辭！
正是，一代與世無爭的大俠，就這樣死在皇宮大內侍衛(wèi)之手，若知是誰為他收尸，他的仇是否得報，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