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洞房鬧鬼
且說進(jìn)屋家人隨著管家張狗跑出屋外,為怕受到主人張丙仁的責(zé)罵,幫著張狗加油加醋的說出看到的景象。弄得張丙仁半信半疑,心想,哪有死人復(fù)活的道理,但有一點(diǎn)使他不得不相信,那就是竇氏女,為忠于她的亡夫李桐,為給丈夫報(bào)仇雪恨,違心的來到張家,刺殺自己,既是未成,寧愿一死,也不愿受辱。
此時(shí)張丙仁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他沒有想到,自己費(fèi)盡心機(jī),不惜用藥酒毒死她的丈夫李桐,揑造他賭場借銀,以妻作抵押的字據(jù),并暗里按上了他李桐的手印,又經(jīng)了官府的案斷,如此做作,嚴(yán)絲合縫,無有漏洞,迫使她嫁到張家來,本以洞房抱得美人,能鴛鴦戲水,安然入睡。
當(dāng)時(shí)她提出要求,洞房中不能點(diǎn)燈,以為是她怕羞……便打應(yīng)了她的要求,認(rèn)為一個(gè)柔弱女子,興不起風(fēng),作不起浪,沒想到,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剛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為保自身清白,甘愿自戕,也不愿受之玷侮,可見她對她的丈夫是多么的恩愛。
張丙仁越想越氣,忙了這么一天,喜事竟成了喪事,好事沒撈著,竟自己受了傷,忍不下這口氣,便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相信你張狗說的話,多點(diǎn)燈火,帶人領(lǐng)少爺進(jìn)屋看看。”
張丙仁仗著有人仗膽,走進(jìn)了屋,設(shè)置的洞房成了死尸的屋,果不其然,竇氏女死尸不倒,怒目圓睜,似乎在怒視著他,使做賊心虛的他,不由得心里感到惶恐與不安,倒吸了一口涼氣,賊眉鼠眼的觀察屋內(nèi)四周,看到李桐的靈牌竟放在桌上,顯然是竇氏女帶過來的,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洞房,竟然成了她夫婦鬼魂的住室。
他越想越氣,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沖上前欲伸手打掉桌上李桐的靈牌,恍惚間看到那靈牌竟幻化出李桐的鬼臉,沖著他怒視著,聽到說:“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我李桐把你當(dāng)朋友看,你卻有狼子野心,害我命,霸占我妻……你不是人,我要拿你去見閻王論罪?!?p> 張丙仁急忙抓住管家張狗擋在自己面前,心說是他給我出謀劃策,罪過是他,與我無關(guān),若抵命應(yīng)該找他,別找我的晦氣。
張狗看張丙仁一把抓住他擋在他的身前,心里激凌凌打了個(gè)冷顫,問道:“少爺,你讓奴才干什么?”
張丙仁哆嗦著指著桌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你看……”
張狗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困惑地說:“只有李桐的牌位,什么也沒有呀?!?p> 張丙仁頭搖得像個(gè)撥浪鼓,否認(rèn)說:“不,不,我看到是李桐的鬼魂來了,是來找你算賬,因?yàn)槭悄愠鲋\劃策害死了他李桐……”
張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少爺,是……是你為……為能得到他……他的老……老婆,讓奴才做……做的……”心說,還不是你主人讓小人干什么,小人豈敢違背你,真是,吃人家的飯,就得聽從人家管,只有主人有理,做下人的無理。
張丙仁怒斥道:“混蛋,還敢跟少爺犟嘴?快跪下跟李桐的鬼魂賠罪……”
張狗無奈跪下,磕頭碰腦地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一切全是小人錯……”
張丙仁幫腔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我的管家承擔(dān)了罪過,你李桐的鬼魂應(yīng)該找他張狗,可不要再嚇唬為難我……”說著說著,恍惚中看到李桐的鬼魂來到竇氏女的身后,露出鬼臉怒視著他,手指指竇氏女的尸身,然后指著他張丙仁,隱隱約約聽到說:“你張丙仁惡貫滿盈,罪不容誅……”
張丙仁嚇得也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說:“李賢弟饒命……”
在屋里的幾個(gè)家人,看張丙仁與張狗都跪在地上,雖沒有看見李桐的鬼魂,但卻看到了竇氏女的直立不倒的尸身,手握著捅進(jìn)自己胸膛的剪刀,那怒不可遏的面孔,實(shí)在是嚇人,死尸不倒,說明人家有冤屈,雖與自己無關(guān),因做為張家的奴才,也有著助紂為虐之罪,也都嚇得跪了下來,面面相覷,心照不喧,心說,冤有頭,債有主,你冤魂可不要找我們的事。
且說從竇氏女胸腔中流出的那些鮮血,似有生命的汩汩流著,在互相靠攏,然后凝聚成一塊塊,漸漸成為一個(gè)個(gè)無頭的小人身行,蹦跳著漸漸回歸到竇氏女的尸身旁。
就在跪下的人感到惶恐驚異時(shí),只見桌上李桐的靈牌喀嚓聲響,碎為數(shù)斷,飛落到竇氏女尸身四周,那些無頭人形各伸手撿起一塊李桐的靈牌,紛紛蹦跳著沖向前面跪著的張狗與張丙仁。
后面跪著的那幾個(gè)家人,為自向逃跑,顧不得了主人張丙仁,紛紛逃離出屋。張狗也嚇得從張丙仁身上跨過去,自行逃出屋外,然后回過頭來呼喚:“少爺快出來,少爺快出來……”
隨著呼喚聲,從屋里跌跌撞撞跑出來個(gè)人,張狗還沒看清是不是張丙仁,就狠狠地挨了兩個(gè)嘴巴子,被打得順口流血,聽得罵道:“該死的奴才,遇到危險(xiǎn),跑得比兔子還快,丟下少爺就不管了……”
張狗才知道跑出來的人是主子張丙仁,捂著被打得紅腫的臉,辯解說:“我不是丟下少爺不管,我看少爺被鬼纏身,為救少爺,特出來找辟鬼怪之物……”
張丙仁雖恨張狗在他危急時(shí)刻溜之乎也,但又離不開他在身邊出謀劃策,今聽他說,不由得停止了對他的拳打腳踢,問道:“找什么避鬼怪之物?”
張狗道:“我聽說黑狗血能辟鬼怪妖邪,出來叫人把咱家里那只看家的黑狗叫來,然后……”
張丙仁急不可耐地說:“那快派人去呀,還等什么?”
張狗急忙派兩人去牽黑狗,命剩下的人手拿家伙集于門口,以防屋里鬼魂出來鬧事,自己拉著張丙仁躲在一旁,以防鬼魂出來受到傷害。那幾個(gè)集中在屋門口的人雖心有怨言,恨張狗仗勢欺人,讓他們做替死鬼,但敢怒而不敢言,因?yàn)樗氛讨魅酥畡?,惹不起他?p> 不大會,那兩人把那黑狗牽了過來,來至門口。因?yàn)閺埣业墓范际菑埞方o豢養(yǎng)馴練出來,專意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欺壓良民的工具。此黑狗也不例外,見到張家人搖頭擺尾的如此馴服,有人牽著它,以為是讓它出去做什么事,便順從地?fù)u著尾巴而來,看到張狗,愈發(fā)顯得親近,擰腰擺尾抬頭看著他地唔唔著,人有人言,狗有狗語,誰也不知它與他張狗說的啥。
張狗命人準(zhǔn)備好殺狗的大刀,隨他貼近黒狗,伸手拍了拍黑狗的脖子。那黑狗以為張狗要給它獎賞,便仰起前腿站立表示親近的剎那之間,只見張狗一擺手撤身的瞬間,后面持刀手上前手起刀落,把狗頭砍下。
張狗命人將那黑狗血灑在屋門門口,并將屋外窗口及所有有孔隙的地方,都抹上了黑狗血,把一個(gè)布置得富麗堂皇的洞房,竟到處灑上了狗血,沖滿了血腥味。張狗還不放心,命人將那死狗撂在門口以內(nèi),又怕屋內(nèi)的鬼怪妖邪沖出來傷害到自己,各人身上都抹上了黑狗血,雖然腥臭難聞,但總比丟掉命強(qiáng),心里倒安穩(wěn)了許多。
張丙仁看一個(gè)美好的洞房,竟成了鬧鬼的屋,弄得到處是狗血腥臭味,若是被那賓客滿座喝喜酒的人知道了,自己還哪有臉在人面前立足?為之做賊心虛,想知道屋內(nèi)的情況,命張狗從門口往里看看。
既然主人有命,張狗不敢不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來至門口,伸長脖子偷偷往里窺視,不看則可,一看只嚇得魂不守舍,屁滾尿流,只見那無數(shù)個(gè)無頭小人,手拿著李桐的一塊靈牌,向無頭的蒼蠅到處亂飛,咝咝作響,敲打著墻壁,發(fā)出咚咚的聲音。
張狗正要縮頭轉(zhuǎn)身,聽得一聲瘆人的叫聲,注目一看,只見竇氏女與李桐滿臉是血,露出巨齒獠牙,相扶相攜著,隨著陣陣的陰風(fēng),手指著他緩緩向著門口逼近,嚇得他大叫:“少爺救我……”便倒地昏了過去。
張丙仁可不知張狗怎么了,急忙命人把他拉到跟前,蹲下來用手掐他的“人中穴”。片刻功夫,張狗從昏迷中疼醒,還沒有從驚悸中完全醒悟過來,急忙抱住了張丙仁,抖顫著叫道:“我的娘……”
叫得張雨仁心里直發(fā)毛,抬手狠狠地抽了張狗兩耳椢,怒罵道:“無恥奴才,連公母都分不清了,我可是你家少爺,叫什么娘?”
張狗就是賤,被其兩巴掌打得清醒過來,看是主人張丙仁,忙卑躬屈膝,賠禮道歉,訴說了看到屋內(nèi)的情況,說得張丙仁忐忑不安,六神無主,問管家張狗怎么辦。張狗說:“奴才也沒有什么好辦法,為今之機(jī),為防那洞房內(nèi)的鬼魂出來作祟,我們只有在門口死守著等待天明日出,因?yàn)槁犎搜?,鬼怪妖氣都怕陽光,待陽光照射,屋?nèi)鬼魂躲在黑暗中時(shí),我們可迅即封閉洞房門口,然后想辦法予以除鬼?!睆埍收J(rèn)為他說的在理,也只有這么做。
且說客廳里喝喜酒的賓客,正喝五吆六,慶賀張丙仁花燭之喜,有人出去小解,聽到后面洞房外鬧哄哄的,以為是人在鬧新房,便去湊個(gè)熱鬧,混在人群中,才知道新娘子刺殺丈夫張丙仁未遂,已自殺身亡,洞房里正在鬧鬼。
那人嚇得急忙溜回到客廳訴說此事,喝酒的人為怕惹上人命官司,又怕鬼魂纏身,紛紛逃離,做鳥獸散。
正是,洞房鬧鬼人人驚,客廳喝酒人已空,都怕惹事鬼纏身,唯有張家脫不清,若知張家咋擺弄,下章且看熱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