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跋扈

　　偶爾挑四下無人的時候與蘇陌容見幾面，帶著四散的心緒奔赴課堂。

　　雖緩慢，但匆忙，排練排練，也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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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覺間已是周五的晚上。

　　電話撥響，另一頭的聲音有些慵懶。

　　“周末要見一面嗎？”林弦坐臥在床上，又想把臉靠近窗邊，離風近些。

　　“應該不是問我能不能出去吧？”

　　“嗯……我想見你?！?p>　　電話的另一頭是如白玲一樣的笑聲。

　　“意下如何？”

　　“悉聽君囑?！碧K陌容又笑了幾聲，“那明天見?！?p>　　輕輕說了一句再見，林弦掛斷了電話。

　　于是來到第二天。

　　“早?！?p>　　“呃……早。”林弦遲疑著，揮了揮手。

　　對面站著的，是陳語安。

　　當然，蘇陌容在她身后。

　　林弦拉過蘇陌容，把嘴貼到她耳邊。

　　還沒來得及說，蘇陌容用食指豎在林弦嘴前。

　　“我?guī)鰜淼?，呃……先走吧?！崩窒业氖?，讓陳語安跟在自己后面。

　　“算了，之前周末你都是和她一起出來的吧?！庇么竽粗冈谔K陌容的手心畫了個圓圈，稍微表示一下不滿。

　　“抱歉啦，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的?！?p>　　“沒關系，朋友與戀人間確實難以抉擇?！?p>　　“嗯，還是向你說聲……”

　　“道歉就不必了，你永遠都不需要向我說‘對不起’?！?p>　　“那……萬一……”看林弦說著這樣鄭重的誓言，蘇陌容一時也不知所措，只是心跳得很快。

　　“沒有萬一?！绷窒野崖曇魤旱煤艿?，只是蘇陌容應該聽見了。

　　陳語安看著前面這兩人說著什么，蘇陌容的臉就突然紅到耳朵根。

　　有些好奇，又不敢靠近。

　　蘇陌容能帶她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林弦松開蘇陌容的手，讓她和陳語安走在一起。

　　自己手插褲兜，跟在蘇陌容的斜后方。

　　“啊？為什么不一起走？”陳語安看著挽著她手臂的蘇陌容，不知她與林弦在做些什么。

　　在陳語安的印象中，情人之間的約會應該是分外膩歪的才對。

　　“偶爾牽牽手，就足夠了?！碧K陌容彈了彈陳語安的額頭，示意她不必拘謹，“無論如何，你和我還是朋友?！?p>　　“嗯?！标愓Z安總算安心，點了點頭，感受著這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咬了咬嘴唇。

　　一開始還想著蘇陌容為什么會和林弦這樣的人談，到頭來，還是自己太膚淺了。

　　于是三人就在街上閑逛著。

　　白老師正在學校收拾著教案和資料。

　　拎起包，轉身出門。

　　“又有轉校生要來了——”有意無意，感嘆了一句。

　　走出街，直朝著昏暗的巷陌走去。

　　揚起灰發(fā)，在這陰暗處停下。

　　“別躲了?！卑桌蠋熒僖姷芈冻隽艘唤z怒氣。

　　“你是誰，為什么要跟蹤小姐?！贝┲谏品哪凶幼呓锹渥叱觥?p>　　“跟了我一路，還好意思問我？”白老師從包里拿出潔白的手套戴上，“不好好跟著你們的小姐，跟著我做什么？”

　　“無關之人在場。”

　　“那么，你找我這位平平無奇的教師有什么事……”

　　話音還未落下，一記重拳劃空而至。白老師輕微扭頭閃過，眼中帶著不屑。

　　黑衣人打了個趔趄，迅速與白老師拉開距離。

　　“怎么了?！卑桌蠋熓稚线€拎著包，“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你是什么人？”

　　“哦？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白老師伸了個懶腰，“是查不到我的真名才這么問的吧。”

　　“白……”

　　“然后呢？”白老師轉身，背對著黑衣人，“你啊，太不自量力了?！?p>　　黑衣人正提著拳頭，準備錘向白老師的后頸。

　　但只是一瞬間，黑衣人只來得及感受到腹部一陣劇痛，自己便倒在了地上。

　　再度醒來之時，沒在身上檢查到任何傷勢，也沒有任何不適。

　　但天色已是黃昏日暮，白某的身影亦消失不見。

　　白老師打暈黑衣人后便漫步在了學生街。

　　隨意找了個角落，拿出口罩，假發(fā)，美瞳，將自己變裝成一位黑發(fā)的俊秀男子。咳嗽幾聲，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而后跟上行人的步伐。

　　所尋之人，必是林弦等人。

　　林弦與蘇陌容的父母都是非常普通的勞動者，但黑衣人所說的小姐，似乎就是……

　　白老師與林弦等人擦肩而過。

　　誰都沒有發(fā)覺這帶著帽檐的人是誰，繼續(xù)逛街。

　　白老師始終跟隨左右，只是隔的非常遠，與其說是跟蹤三人，不如說是在排查周圍的人。

　　當事人毫不知覺。

　　當晚霞被彩燈照亮，三人便在此時分道揚鑣。

　　林弦沒有送蘇陌容，因為總覺得不自在。

　　就在剛分開不久，林弦猛然回頭，蘇陌容仍在慢慢地走。

　　林弦摘下了眼鏡，猝不及防，蘇陌容還沒反應過來，便與林弦交換了面容。

　　好在人潮遮掩，且衣服只會交換完全貼身的部分，蘇陌容恰好低頭，林弦則用劉海擋住臉，沒有被任何人發(fā)覺。

　　蘇陌容看了眼手機，借著手機的反光才發(fā)覺自己的臉變成了林弦的，假裝身上有灰塵，到處拍了拍，確信只有臉交換了。

　　趕忙給林弦發(fā)短信，問發(fā)生了什么。

　　林弦回了一句沒事，叫蘇陌容別動等自己過去。

　　林弦沒有立刻動身，目光飄遠，望了又望。

　　此番舉動在人潮涌動的街上格外醒目。

　　但，沒有任何異常，那股隱隱約約的錯覺蕩然無存。

　　林弦用手捂住了臉。

　　戴上了眼鏡。

　　那一個瞬間的異樣，一閃而過。

　　但林弦并未與蘇陌容交換，只是戴上了眼鏡而已。

　　既然知道他與蘇陌容的秘密，在林弦想來，只有灰發(fā)。

　　但四周人太多，難以辨別，況且灰發(fā)也不大可能頂著那一頭……

　　恍然間，林弦的目光對上了一道陰冷的目光。

　　有些熟悉，是灰發(fā)……嗎？

　　難以想象，也不敢去想。

　　直到那人靠近林弦，正是灰發(fā)。

　　林弦的猜疑才略微散去，他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他與蘇陌容的秘密。

　　“過來跟你說件事?！被野l(fā)略微躬身表示歉意，“小心一些?！?p>　　“好?！绷窒易匀荒芏野l(fā)的意思，怕是又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要發(fā)生了。

　　灰發(fā)是誰，為什么要提醒他，這些都不重要，灰發(fā)也不會告訴他。

　　林弦只要小心翼翼地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辦事，聽取一些意見也不錯。

　　人啊，還是要在自己身上多做文章，哪怕因此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