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天依舊漆黑,游若愚靜靜站在窗邊,從他完成突破后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變。
即將破曉時分,蘇聽風仍舊回歸,這讓游若愚忍不住有些擔憂。
他很確信蘇聽風的安危不會有問題,但問題是他是否解決了秘地的問題,以及有沒有讓某些人的安危出了點問題。
“若愚,來不及說了,登云?!?p> 蘇聽風的聲音突然傳入游若愚耳邊,他抬頭向上望去,一朵若隱若現(xiàn)的云攆飄在半空,云梯已經(jīng)垂下。
游若愚沒有猶豫,立刻走出房間順著云梯等上云攆。
“秘地的事情...”
“已經(jīng)解決,接下來的事情是解除你的后患。”
游若愚聽出蘇聽風言語間的疲憊,其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始終站在云攆邊緣背對著自己。
“蘇兄,你受傷了?!”
“沒,有點累而已?!?p> “蘇兄不必回避我,哪怕毀容了也影響不了你的氣...”
看著轉(zhuǎn)過身來的蘇聽風,游若愚瞬間怒氣勃發(fā),口吐芬芳:“瑪?shù)?!那尚安府的女魔頭也太不講究了!
蘇兄何等俊才,她是什么狗東西,居然還想染指蘇兄!”
何文俊提供的賬目上有一位經(jīng)常光顧秘地的女修,出身隔壁尚安府大宗玄陰剎,七八芳齡,修為靈動。
游若愚面目猙獰的問道:“蘇兄,你該不會動心了吧,為何還留著那唇...傷口?你可是堂堂執(zhí)法...”
“夠了!”蘇聽風生無可戀的說道,“你那臉都憋成一坨了,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精氣神瞬間被抽離的蘇聽風,游若愚停止大笑,轉(zhuǎn)而疑惑的說道:
“蘇兄,這上下左右中五枚唇印的布局顯然很有章法,我仔細一想應(yīng)該不是秘地的女子為了報恩而印下的,那是...”
“交易的憑證?!?p> “是誰,居然如此獅子大開口?”
話剛出口,游若愚突然渾身僵硬,體內(nèi)血液真氣仿佛都被凍結(jié),一股發(fā)自靈魂的寒冷席卷全身,他艱難的轉(zhuǎn)身看向身后。
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最重要的是那嘴唇跟蘇聽風臉上的唇印如出一轍。
風無塵朱唇輕啟:“游公子,風某的嘴很大嗎?”
“哈,哈哈,風姑娘,這不是誤會了嗎?”
游若愚心思百轉(zhuǎn),“我看蘇兄一臉頹廢的模樣,還以為是有人挾恩圖報占了蘇兄便宜,著實沒想到是蘇兄得了便宜賣乖。”
呼~
說完之后游若愚頓時感覺春風拂面萬物化凍,法身真人恐怖如斯,實在招惹不起。
風無塵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點頭哈腰的游若愚,噗嗤一笑:“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真不敢想象你今夜能出那么一件大事?!?p> “不過,風某在此還是要感謝游公子,若非你的一番孤勇,蘇公子也不會為了給這事兒收尾而輕易就范。”
游若愚看了看容光煥發(fā)明艷動人的風無塵,又看了看無精打采滿臉頹廢的蘇聽風,心中恍然,原來蘇兄是戰(zhàn)敗了。
法身真人恐怖如斯。
嘣!
游若愚額頭上多了一個紅印。
蘇聽風羞怒的說道:“別瞎想,我跟風姑娘只是做了一個約定而已,收起你臉上的猥瑣?!?p> “哦?!庇稳粲拊捯粢晦D(zhuǎn)說道,“事情既然已經(jīng)解決,我回我的地閣,你們該去滾被窩的滾被窩,這是帶著我去哪里?”
風無塵沖著蘇聽風低眉淺笑,蘇聽風眼角直跳,深吸一口氣忍住將游若愚踢下云輦的沖動。
蘇聽風淡淡說道,“府衙的人已經(jīng)到了何府,初步判斷動手的人不是靈動期及以上修士,將兇手鎖定在鑄靈期修士身上?!?p> “這不挺好嗎?”
“但他們很快也會意識到另外一種可能,練氣期的地閣修士在精心準備之下也大有可能做到這些。
府衙的那些人雖然平日里不辦事,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不能辦事,他們早晚會注意到你的存在?!?p> 蘇聽風冷笑一聲:“屆時若沒有很好的不在場證明,哪怕是地閣修士做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一件也啪啪打他們臉的事兒…
即便不能把你送進仙獄他們也會想法設(shè)法的給你使絆子。
他們甚至不用做什么,也不需要確認,只要把對你的懷疑和你的信息透漏出去,誰也不敢保證太武宗以及其他聲譽受損的宗門會做出什么來?!?p> “嘖嘖嘖...”
風無塵嘖嘖有聲的說道,“好人死了無人過問,壞人死了全力以赴??v容罪惡升官發(fā)財,鏟除墮魔,XZ東躲。
沒有天閣,沒有人閣,這世道已經(jīng)淪落成這副模樣。”
“可蘇公子你卻依舊扭扭捏捏,遲疑不定?!憋L無塵看著蘇聽風淡淡說道,“難不成風某是魔頭妖獸,讓蘇公子唯恐避之不及?”
蘇聽風赧然。
“若是換做游公子,為了天閣的未來,為了太華靈朝的未來,就算風某是一位昂藏大漢,想必游公子也會迎難而上?!?p> 游若愚頓時不樂意了,誰特么說他游若愚可以迎難而上的?
“風姑娘此言差矣。
若天閣的希望,靈朝的未來只能寄托于游某委曲求全去迎男而上,那我不覺著對方勢力有誠意,我寧愿拼死一搏。
但若聯(lián)姻的對象是風姑娘這般天資的人,別管她是不是我中意的類型,至少對方是拿出自家的瑰寶展現(xiàn)誠意了,我自然愿意做相應(yīng)的妥協(xié)?!?p> 游若愚看著蘇聽風臉上的唇印,若有所思的說道:“風姑娘讓蘇兄保留著紅印除了宣誓主權(quán),莫非還有其他用意?”
蘇聽風仿佛已經(jīng)想通,不再是一副被破防的模樣。
他坦然說道:“沒錯,這唇印...往大了說,意味著天閣對魔道的定義已經(jīng)發(fā)生改變,可以接納哪怕是原初教這樣的圣修宗門。
往小了說,就是天閣執(zhí)法使也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人。
總之,就是展現(xiàn)一個態(tài)度。”
游若愚突然想到一個詞—極左。
若以前的天閣是沒有朋友只有敵人的極左的話,那現(xiàn)在就是打算向右靠攏一點。
“圣修是什么意思?”
“修行本質(zhì)上是通過吸納元氣讓身體生命發(fā)生蛻變,而元氣…很復雜,根據(jù)不同的煉化元氣之法可以分為真修,圣修,仙修。
這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楚,而且涉及到諸多元荒大密,若愚你一個練氣期修士又在地閣修行,沒必要卷入這個旋渦的?!?p> 天即將破曉。
蘇聽風嚴肅的看著游若愚,鄭重其事的說道:“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記清楚。
昨天下午,風無塵為了了解更多關(guān)于我的信息請你去了無塵閣,然后就在無塵閣逛到夜晚,并在其中一個水榭中睡到今天。”
游若愚了然,蘇聽風這是以防萬一在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蘇兄,其實關(guān)于不在場證明,我本來有一個腹稿,現(xiàn)在結(jié)合你們的安排能顯得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