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中,李玉衡輕輕睜開眼睛,眼中無絲毫波瀾,目光卻是轉(zhuǎn)向走道盡頭,幽光散發(fā)處。
兩個衙役模樣的人悠悠走了進來,徑直走向他旁邊的牢房前。
“兩位大哥,可是要送他去衙門受審了?!?p> 李玉衡眼珠一轉(zhuǎn),精光一閃,調(diào)笑著問了一句,聲音在牢房里清響無比。
兩個衙役也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自身緊張,突然被這一聲喝下,手腳竟俱是一抖,其中一個開牢鎖的手都是一頓。
兩人怒目看向另一個牢門中的李玉衡,皆是生氣。
這番動靜也將沉睡的江笛驚醒了,恍惚迷離間眼前還是一片黑暗,但仍舊迅速回神,警惕地看著這兩個男人。
兩名衙役顧不得李玉衡,直接便是一把打開牢門沖了進去就要押走江笛。
“你們是誰?”江笛自然反抗,往后退了兩步之后問道。
“牢中囚犯快跟我們走,免得受皮肉之苦!”兩人兇狠不已,其中一個手持鐵鏈就想銬他。
江笛有些惶惑,這兩人是衙役?猶豫間,兩人已將鐵鏈搭在了江笛身上,一人錮住江笛,另一人直接從身后抽出一把精短刀,殺機隨著利刃蔓延。
江笛神魂俱震,忽地一瞬間,那人手上一痛,刀便直直掉落在地,口中驚叫一聲。
在江笛眼中,一道白衣飄舞,閃至他的面前,沉悶一聲,兩個衙役就倒了下去。
這……
江笛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在微光中,只見那人俊美絕倫,眼若寒星,額發(fā)自然下垂半遮住眼眸,他稍稍偏過頭,眼中帶笑看著江笛。
“你是?”
“你小子記性真不怎么樣,不是昨晚才說的嗎,李玉衡?!蹦侨诵χR道。
“李兄?你一直能走?”江笛看著這站在他牢內(nèi)的人,心神穩(wěn)了一下。
“能走出牢門和能走出城門是兩回事?!崩钣窈獍岩粋€衙役平穩(wěn)地放在地上,隨后拖住一個,趕緊說道,“快,換衣服?!?p> “???”江笛疑惑地看著他的操作。
“別廢話了,想逃就趕緊換?!崩钣窈饬粝乱痪湓挘屯现粋€衙役回到自己的牢房里。
江笛看著躺著的衙役,一咬牙還是開始解衣服,并迅速換上了這名衙役的衣服。
“快走!”等他換完,李玉衡已在門前等了。
兩人肩并肩,低著頭走了出去,不過江笛始終慢他半步,因為他不認識路。
“到了外面一句話也別說?!崩钣窈廨p聲告誡道。
“好?!爆F(xiàn)今身家性命全交在他手上了,江笛自然無不應(yīng)允。
兩人一直由小道走出,便碰見了一個守門的,守門的看見兩人竟都是側(cè)過一邊去故作沒看見一樣,就任由他們兩個通過了。
江笛心中驚詫,表面卻不動聲色繼續(xù)跟著李玉衡走,兩人于牢房直轉(zhuǎn)出內(nèi)房,一路上皆是低著頭,可李玉衡似乎對此處十分熟悉,竟然路少人注意,就這樣繞出來了。
直至來到偏門,李玉衡快步走到門前,微微打開一角對著江笛使了個眼神直往街上逃去。
此時,江笛的心跳劇烈,呼吸急促,直到李玉衡把他帶到了一個偏僻鋪子里,他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逃出生天了。
“行了,這里暫時安全了?!崩钣窈膺M到鋪子里后腳步就慢了下來,隨后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江笛,無奈地搖搖頭,轉(zhuǎn)頭把門關(guān)上了。
“多謝李兄救命之恩!”江笛趕緊道謝,打量著這間鋪子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那個,嘿嘿?!崩钣窈鈹[了擺手,三根手指卻是不停地搓捻起來,一副做生意的派頭。
江笛嘴角一抽,還是拱手一躬,邀請他到兮木去給他拿錢。
“兮木?多遠???”
李玉衡想不起來這是哪座城,聽完江笛的講述之后,他思索了一下,最后點頭同意了,畢竟在這楓溪城里他們還沒算徹底安全,加上反正他也是四海為家的人。
“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出城。”
“李兄,我們要怎么出城?”江笛眉頭緊鎖。他若是能輕易出城,也不會被關(guān)進這牢房了。
“簡單,明天清晨跟著我走就對了?!崩钣窈庹Z氣輕松,仿佛出城不過是閑庭信步般的小事。他拍了拍江笛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江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有許多疑問,尤其是關(guān)于李玉衡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
之前李玉衡明明說過救不了他,為何現(xiàn)在又突然出手相助?還有那兩個衙役,他們究竟是怎么回事?江笛總覺得,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你想問什么就問啊?!崩钣窈馑坪蹩闯隽私训莫q豫,走到鋪子的角落里,掏出了一個酒葫蘆,輕輕晃了晃,隨后仰頭喝了一口,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江笛撓了撓頭,終于忍不住問道:“李兄,我們是怎么出來的?那兩個衙役……”
李玉衡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慢悠悠地說道:“武之一國,開國時便已經(jīng)定好了規(guī)矩,就算是這些底層的官吏也有著自己的服飾,牢房自有牢房的,衙役自有衙役的。”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著江笛,似乎在等待他的反應(yīng)。
江笛一愣,隨即明白了李玉衡的意思,不由得一驚:“所以你就認定牢房里那些人不認識這兩個人?這也太冒險了吧!”
李玉衡笑了笑,指了指江笛身上的衣服:“你看看自己身上這套衣服,你不覺得它們有些奇特嗎?”
江笛低下頭,伸出雙手,仔細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衣物。青綠色的粗布,灰衣透亮,乍一看似乎沒什么特別之處。然而,當他仔細嗅了嗅衣服上的氣味時,突然愣住了——這衣服,似乎有些太新了吧?
“而且他們還直接對你亮出了刀,再結(jié)合你之前的作為,不難猜他們是來干嘛的?!崩钣窈饫^續(xù)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謝家???”江笛心中一緊,頓時明白了李玉衡的言外之意。
然而,他仍有疑惑:“可是你怎么會對牢房這么熟悉,連那里人少都知道?”
李玉衡微微一笑,淡淡地回答:“我聽得見。”
“聽得見???”江笛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對了,李玉衡剛才在牢房中行動如鬼魅,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那兩個衙役。江笛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一切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你我都是武夫,等你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懂了?!崩钣窈廨p輕拍了拍江笛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意。
江笛感到一陣激動,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的道路。他知道,李玉衡的境界遠在他之上,而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走吧,明天清晨,我們出城?!崩钣窈馐掌鹁坪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