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那個……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吃早飯?”厄瑞玻斯也察覺到了來自那些大姐姐們的關注的目光,然后小聲說道,“而且我也想吃布丁蛋糕。”
“你現(xiàn)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該多吃肉蛋奶,”我拿起蛋糕叉子柄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你既然是學醫(yī)的,總不會沒學過營養(yǎng)學吧?”
“說的也是……”
“你在這里坐一下等上餐,我一會就回來?!?p> 厄瑞玻斯點點頭表示了解,于是我迅速起身,走到服務臺前。
“您好,還有什么能幫到您的嗎?”剛才的服務生正在制作蛋糕,也有點忙不太過來。
“請問店長小姐現(xiàn)在在這里嗎?”我問,“其實我是來找她的,我們有一些……嗯,生意上的事情要談?!?p> 其實我在一個月之前來過一次,不過這次服務生和當時的服務生不是同一人。這些服務生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奧拉星人,和她們說實話反而會讓事情變得復雜。
為此我從兜里拿出了銀河商會定制的vip名片,這玩意兒是上一次銀河商會開股東大會時,喬布斯會長作為禮物留給小股東當紀念品的,雖然不是什么通行證,但至少能證明我是一個有錢的財主。
面前的服務生就是見識再少,銀河商會的標識也還是認識的。她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轉而和身邊幾個同事交流起來。
“抱歉,店長現(xiàn)在不在這里,不過您可以去她的辦公室等一下她,”另一位服務生對我說,“請和我來?!?p> ——————
我被服務生帶到了二樓,一間空曠的辦公室里。風格非常簡樸的辦公室,僅有一面書架,一張辦公桌,一張茶幾,兩套沙發(fā),幾張辦公椅。辦公桌后方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墻,從這里可以欣賞到流星購物街的景色。
雖然只是二樓,但視野卻意外的開闊??Х葟d下方就是停車場,從這里能看到我的車。
“請坐吧,”服務生已經打好了茶水,“如果我們店長今天不來,那么另一位股東應該會過來這里,她是我們店長的朋友,您有什么事情和她說是一樣的。”
另一位股東?銀河小姐的朋友?
“好的……等等!”我點了點頭,然后叫住準備離開的服務生,“請問一下,您昨天夜里的時候在店里工作嗎?”
“不,我們的工作時間遵從三班倒,夜班的同事們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下班了?!?p> “好吧,謝謝?!?p> “嗯。”她禮貌的點點頭,隨后走出辦公室大門。
本來想問問她昨天有沒有見過男人,現(xiàn)在看來是沒指望了,只希望這個等待的時間不會太長……我看著墻壁上的掛鐘,正準備找點事情消磨一下時間,沒想到下一秒門就被人推開了。
“能把混沌之子帶在身邊的可不會是尋常商人,讓我看看,是誰要和吾友談生意?”
那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女性聲音,當她推門進來的時候,我足足愣了五秒鐘。
這個身段,這個發(fā)色,還有這張臉……
“羲和大人??。 蔽也铧c就跪下了。
面前的女人正是日月時光女神羲和,之前為了把獨眼槍神王送回自己原來的時空,我和男人去過一趟她的居所,當時的第一印象,該怎么說呢……臥槽這特么才是女神?。。?!
可這位女神現(xiàn)在居然是一副大學生的打扮,穿著寬松休閑的上衣,百褶裙和長筒襪,原本如瀑般的長發(fā)也用細繩扎起,與之前那高貴的神明形象判若兩人。如果不是那雙令人印象深刻的異色瞳,我都幾乎要認不出她了。
“原來是你啊?!彼坪醪]有預料到我的出現(xiàn),但令人驚喜的是她居然還記得我,“不必拘禮,就像稱呼吾友銀河那樣,叫我羲和小姐就好?!?p> 我就知道,銀河之主的朋友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抱歉,羲和小姐,其實我不是來談生意的。”我抓了抓頭發(fā),“我有急事要找銀河小姐?!?p> “銀河正在準備與域外敵人的戰(zhàn)斗,”羲和說,“你也已經知道這回事了吧?”
“是這樣沒錯,可是……星說我那個同伴昨天晚上來找過銀河小姐,然后他回家之后,突然就不見了?!?p> 我用最短的語言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那位探員先生嗎?你覺得是銀河尋求他的幫助所以把他帶走了?”羲和問。
“只是有這個想法啦……能在星面前悄無聲息的把人帶走,有這個本事的人可不多?!?p> “關于域外敵人的事情我問過銀河,她似乎并不想讓自己以外的人參與這場戰(zhàn)爭,當然,也包括我,如果是銀河把他帶走的,因為這個原因的可能性很小。”羲和說,“不過,既然你說那位探員先生昨天晚上來找過銀河,我倒是能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她說著走到玻璃幕墻前,將窗簾拉上,整個房間頓時陷入昏暗。與此同時,羲和小姐那雙漂亮的異色瞳微微發(fā)光。
我還沒明白她這是要做什么,背后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我回過頭,正好看到銀河小姐推開門走進來,令人奇怪的是,她身上穿著女仆服務生的衣服,因為身材非常高大,她身上的女仆裝尺碼也非常大。
“銀河小姐,您……”
“進來吧?!彼坪鯖]看見我,緊接著我就看到男人出現(xiàn)在了門外。
“……你……呃——”
我立馬意識到了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嗎?”我問。
羲和小姐點了點頭。
我去!這不比監(jiān)控攝像強多了??。?p> “銀河小姐,你怎么……”男人似乎想問些什么,但很快被銀河小姐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銀河小姐說,她施法換掉了身上的女仆裝,換回了之前那件白色的連衣裙,“你覺得我不重視和愚者他們的戰(zhàn)斗,是嗎?”
“我沒……沒錯?!?p> 你眼睛都快看直了啊喂!??!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走到男人的面前狠狠瞪著他,當然,那個時候的他是看不見我的。
“神和神之間的戰(zhàn)爭是相當可怕的,聽說在我沉睡的那段時間里,世界上居然發(fā)生了星靈移位這種事,也就是說,你們已經見過諸神的戰(zhàn)爭了,對吧?”銀河小姐接著問。
“沒錯?!蹦腥它c點頭。
“那你也應該能理解了,我并不喜歡挑起諸神的戰(zhàn)爭,但作為銀河之主,這場戰(zhàn)爭勢在必行?!便y河說著走到窗簾的邊上,抬頭看著窗簾,“世界這么美好,我怎么舍得它生靈涂炭呢?”
男人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么。
“所以啊,把你帶來的東西拿回去吧?!便y河小姐轉過身,接著吐出一口氣,“這場戰(zhàn)爭,我一個人參與就夠了?!?p> 隨后男人便向銀河小姐告別離開了,銀河小姐一人坐在辦公桌前,用指甲輕輕劃著桌面,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緊接著,銀河小姐的身體也慢慢消散,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這就是昨天這里發(fā)生的一切,”羲和小姐閉上眼,那雙發(fā)光的異色瞳也隨之熄滅,“如吾所言,銀河并不打算讓自己以外的人參與這場戰(zhàn)爭?!?p> “羲和小姐,那你能看到這場戰(zhàn)爭的結局嗎?”
如果沒記錯,對于時光女神而言,窺視未來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已經看到了銀河的未來,但是那些域外敵人的未來……很模糊,由于未知的原因,他們的時間流逝的比我們的時間要快,我妹妹和她的朋友們已經開始著手調查這些敵人們的事了,”羲和小姐說,“另外,身為時空管理者,我不能告訴你們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這樣嗎……好吧,謝謝您?!?p> 這樣看來,男人應該是被愚者他們帶走了。
我正這么想著,回過神來,羲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換好了女仆的裝束。
“羲和小姐,您這是要……”
“銀河不在,我就是代理店長,自然要負責打理咖啡廳的事務?!彼龑㈩^發(fā)結成辮,戴上絲褶發(fā)箍,“在銀河的影響下,我也開始喜歡上這種服飾了……你也想試試看嗎?”
“不了不了……”我連忙擺擺手回絕道。
也就臭男人才會對這種衣服感興趣吧……
話說回來,我還以為時光女神平時一定很忙呢。
再次向羲和小姐道過謝之后,我回到了樓下,此時的厄瑞玻斯已經被咖啡廳的女仆服務生們包圍了。
“小弟弟,能不能教教姐姐,三百毫升的濃縮咖啡里應該放多少奶和糖才能……”
“這個布丁蛋糕是姐姐請你吃的呦,姐姐喂你,張開嘴,啊~”
“瞧這小臉蛋多可愛,我弟弟要是長的有這么可愛就好了……”
厄瑞玻斯?jié)M臉陰沉,那是一種特別的情緒,但絕對不是害羞,我沒法用言語去形容。在看到我之后,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好了小姐們,先讓一讓讓一讓……”我擠進女仆堆里,試圖將她們推到一邊,但她們完全沒有要散開的意思,依然圍繞在厄瑞玻斯的周圍。
“我吃飽了,”厄瑞玻斯喝掉杯里的最后一口牛奶,然后打了個隔,“去一趟衛(wèi)生間?!?p> “嗯?!蔽尹c了點頭,看著男孩從大姐姐們的擁簇中擠出,心想著衛(wèi)生間總不會有人跟進去吧。
不過沒想到,原來這種長的喪氣的小孩子在年輕女孩中的人氣還挺高啊,是我落伍了嗎?
我拿起刀叉,將餐盤里的布丁蛋糕大卸八塊。
——————
“感覺怎么樣?”我在車上問,“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的?!?p> “我不喜歡招搖……”厄瑞玻斯臉色有些難看,“你呢,查到什么東西了嗎?”
“嗯,基本可以確定男人的失蹤和銀河小姐沒關系了?!?p> “那就是窮窮他們帶走了他,”厄瑞玻斯說,“可我還是不理解,他有什么特別之處,是窮窮和歐尼醬入侵計劃需要的嗎?”
我也很奇怪這個問題,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答案是他們想通過男人去拉攏虹。不過虹可是和愚者狠狠打過一架的,與其拉攏她還不如把目光放到其他試圖毀滅世界的反派角色身上。
我把車停在十字大道路邊,讓厄瑞玻斯下車去取那張存儲卡。過一會兒我們就要去星鉆港口,從那里駕駛飛船去愚者她們的居所——那座停留在銀河核心附近的巨大堡壘。
沒有臭男人跟著自己出門,這好像還是頭一次呢。
我這么想著,打開亞比球,把星放到后座。
“大姐姐,我們要出發(fā)去找先生了嗎?”她一出來就迫不及待地問。
“是啊,不過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說,“你知道虹為什么討厭那些入侵者嗎?”
這個問題其實是一個老問題了,我之前本來想和男人一起討論,但后來把這回事給忘了。
就算當時分別是銀河小姐和世界先動的手,虹也完全沒有理由剛來就直接加入戰(zhàn)場,更不會為了追擊愚者貿然向銀河小姐發(fā)起攻擊,畢竟以她的脾氣,肯定更喜歡看樂子吧。
“嗯……”星似乎有些茫然,“虹在控制這具身體的時候,我們的感覺是互通的,但是這不代表我知道她的想法。不過我猜,應該和那一粒沙子有關系吧。”
“沙子?”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你是說我們在水域星球發(fā)現(xiàn)的沙子嗎?”
“嗯,那一粒沙子是虹在水下和魔鬼魚打架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星說,“原本存放在先生的腰包里,后來被虹趁先生睡覺的時候偷偷拿出來了……我這不算打小報告吧?畢竟我們說話虹現(xiàn)在也能聽到……總之,虹偶然發(fā)現(xiàn)那一粒沙子其實是活的,而且我們能聽到它說話?!?p> “活的???!”我震驚了,“難道說,那粒沙子也是光年寶石的一部分嗎?”
“不知道……虹和它聊天的時候沒說過什么光年寶石,”星搖了搖頭,接著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把那粒沙礫拿了出來,“要不問問它吧?”
話說臭男人居然沒有把這粒沙子收起來或者交給貝魯特博士之類的人研究嗎?還是說他也忘了這回事?
沙礫發(fā)出淡淡微光,給人的感覺和之前光年寶石的碎片還挺像,十有八九就是光年寶石的一部分。
“呃……要怎么和它說話?”
“你直接說就可以了,”星說,“我來幫你們傳達。”
“那么……嗨,你好!”
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姐姐,你有什么要問的直接說就好了,不用自我介紹?!毙窃谝慌蕴崾尽?p> 這么想想也是,如果這一粒沙子是愚者他們從光年之外的世界帶過來的,那現(xiàn)在不就像是我們的俘虜嗎?
“你是光年寶石的碎片嗎?”我換了一副口氣。
“曾經是?!?p> 星替“沙礫”回答道。
“也就是說,你是愚者的族人?”我接著問。
“準確地來說,是子民,而且我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p> 愚者在它們的心目中是類似王的存在。
“在我和你們的王見面的時候,她正在收集光年寶石的碎片,那為什么偏偏遺漏了你們?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在我說完這段話之后,星的臉色突然變了。
“怎么了?”我問。
“它們說是故意的,它們是被拋棄的一部分。”星停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可是之前虹問它們差不多的問題的時候,它們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被拋棄?!?p> 這么說,因為已經見了愚者一面,而愚者還是沒有接納它們,所以它們對愚者心灰意冷了?真慘……
“等一下,它們好像還有話要說?!毙峭蝗话櫰鹈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