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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狂想:機械靈魂

第二十二章:離別,為了更好的將來

異世狂想:機械靈魂 古思月想 3659 2022-04-13 09:35:20

  “你也知道,老師來自南方蒂日尼城,在那里尚有些故交。我有一位友人,就在當(dāng)?shù)睾蘸沼忻慕逃龑W(xué)府——翟臨齋中任職。我會寫信向她說明你的情況,請她關(guān)照你的日常起居。”

  “留在這里,對你而言已是虛度光陰。不如挑戰(zhàn)自我,去追尋那未知的廣闊天地?!?p>  “或許你心中會有不舍,但我想告訴你,離別并非永訣,而是為了將來能以更成熟的姿態(tài)重逢。”

  “老師這里有三張一次性高速鐵路列車的通行憑證。”哈里提尼從懷中取出三張顏色各異、閃爍著微光的長條形晶卡,“它們已提前在魂脈網(wǎng)絡(luò)完成預(yù)約。大后天,以及之后兩天的任意車次,你都可以憑此登車。”

  “還有這封推薦信。”他又取出一封封裝嚴密的信函,鄭重地放在晶卡旁,“抵達蒂日尼城,進入翟臨齋后,務(wù)必將它交給她。”

  哈里提尼的臉上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神色,那含義械零未能讀懂,但身旁的楊黎嘉卻瞬間了然。他緊盯著哈里,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她的名字叫……”哈里提尼猶豫再三,終于吐出那個名字,“唐娜柔。”他將信件和晶卡一起推向械零面前,動作帶著某種沉甸甸的托付。

  對于械零,哈里提尼寄予了厚望。少年這三年來的表現(xiàn),他與楊黎嘉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頭。因此,當(dāng)三天前械零邀請他們見證白血鐵鍬的誕生時,哈里提尼便暗自下了決心,要送少年去更廣闊的天地接受錘煉。楊黎嘉雖曾隱約聽哈里提及此事,卻未料到他會在此時、借此契機告知少年。

  然而,更令楊黎嘉心頭劇震的,是哈里口中吐露的那個女人姓名。

  面對眼前的信件與晶卡,械零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將其穩(wěn)穩(wěn)收下。他猛地站起身,向著陪伴自己三載春秋的兩位恩師,深深鞠躬。

  “兩位老師,我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下次相見,我定會兌現(xiàn)曾許下的諾言?!?p>  少年轉(zhuǎn)身離開房間,門扉輕輕合攏。腳步聲剛消失在走廊盡頭,楊黎嘉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你真打算讓械零去找她?她會答應(yīng)你的請求嗎?萬一她拒絕……械零該怎么辦?”他的話語帶著急切,所指的“她”不言而喻。

  被問及的哈里提尼,面色卻如窗外的天色般陰郁復(fù)雜。他緩緩搖頭,目光投向窗外。自清晨便開始的綿綿細雨仍未停歇,那由聯(lián)眾盟整合了械紀元遺留天氣數(shù)據(jù)構(gòu)建的模擬系統(tǒng),不知疲倦地運轉(zhuǎn)著,卻無意間為這座城市籠罩上更深的愁緒。

  “如果可以,我絕不希望再去打擾她?!惫锾崮岬穆曇舻统炼徛路鸪休d著千鈞重負,“可眼下……我已別無選擇。來到菲斯城的這兩年,昔日的故交要么避之唯恐不及,要么早已斷了聯(lián)系。”

  “唉……”他長長地嘆息一聲,那嘆息里飽含了太多難以言說的情緒,“兩年了,我刪掉她的聯(lián)系方式,就是不想自己的困境牽連到她……”

  “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天際再次炸響驚雷,雨勢驟然轉(zhuǎn)急,瓢潑般沖刷著天地。

  ……

  視線落回手中的憑證晶卡,械零已置身于江錦城車站的候車大廳。

  紛亂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過往。三年光陰,兩位老師嘔心瀝血的教導(dǎo)歷歷在目。無論風(fēng)霜雨雪,只要他需要幫助,他們總會及時伸出援手。學(xué)院里的孩子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唯有他與兩位老師,仿佛成了這所學(xué)院不變的基石。

  假期里,他們也常帶他游覽周邊城市,領(lǐng)略迥異于菲斯城的風(fēng)土人情。盡管每次行程短暫,那些新鮮的景象與體驗,卻早已深深烙印在械零的記憶中。

  此番南下,孤身一人。兩位老師并未同行。讓一個外表尚顯稚嫩的少年獨自遠行,看似不妥,但在哈里提尼看來,這恰恰是一次絕佳的歷練。

  為防止意外,哈里提尼與楊黎嘉為他準備了一份詳盡的玲晶國地圖和三千數(shù)據(jù)結(jié)晶。地圖背面,清晰地寫著從東錫城到蒂日尼城翟臨齋所需的換乘車輛信息。

  雖然哈里提尼為械零配備了思朽,但深知“財不露白”的道理,他們選擇了這種古老卻穩(wěn)妥的方式為少年引路。

  “先從江錦城出發(fā),抵達東錫站,再換乘前往蒂日尼城的高速列車。”械零默念著地圖背面的指示,同時展開地圖,目光掃過玲晶國星羅棋布的近百座城市。他首先鎖定了自己生活多年的菲斯城,以及此行的目的地——蒂日尼城。

  依據(jù)上北下南的方位,菲斯城清晰地標在地圖最北端,其上方是蜿蜒千里的廣袤綠林帶。越過那片森林,便是鄰國逆鶩的疆域。

  隨后,他的目光緩緩下移,很快找到了此行途徑的幾座城市。雖只是匆匆過客,沿途的風(fēng)景與際遇,卻已悄然印入少年心底。

  “乘客們請注意,由江錦城開往冰屠城的G-71805次列車即將開始檢票進站。乘坐G-71805次列車的旅客,請攜帶好隨身物品,前往1號候車廳2號檢票口檢票進站?!?p>  機械的女聲播報回蕩在1號候車大廳。械零匯入涌動的人流,隨著隊伍緩緩移向站臺。

  穿過喧鬧的站臺,械零終于坐上了G-71805次列車的“非特權(quán)一次性乘客座”??看暗奈恢茫屗芮逦乜吹酵该鬈嚧巴馕跞恋娜巳?。一張張面孔上表情各異:與愛人依依惜別,寫滿傷感;即將奔赴向往之地,洋溢著期待與喜悅。

  “乘客們請注意,由江錦城開往冰屠城的G-71805次列車即將發(fā)車,請未上車的旅客抓緊時間……”站臺的提示音反復(fù)催促著。

  “江錦城到東錫城需一小時二十五分,正好在械宇中消磨時光?!毙盗阏〕鏊夹啵胺讲贿h處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粗魯蠻橫的吼聲:

  “什么?你的位子?放屁!老子說這是我的就是我的!小娘皮快滾開,別給臉不要臉!”聲音粗俗刺耳。械零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壯碩男人大喇喇地霸占著一個座位,正對著過道上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咆哮。

  “可是……這真的是我的座位……”女孩的聲音細弱蚊蚋,帶著明顯的恐懼。她顫抖著舉起手中的票據(jù),試圖證明。

  “夠了!”男人嗓門更高,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女孩臉上,“老子可是你們鄰國逆鶩國的公民!在這兒,老子是貴客!你算什么東西?再不走信不信我抽你!”他的叫囂瞬間吸引了整個車廂的目光,可奇怪的是,面對被欺凌的少女,竟無一人挺身而出。

  男人享受著這“萬眾矚目”的感覺,愈發(fā)趾高氣揚。他獰笑著看向手足無措的女孩,揚起了蒲扇般的大手:“還不滾是吧?看老子怎么收……”

  “拾”字尚未出口,那只揚起的粗壯手腕已被另一只手牢牢鉗住!男人猝不及防,只覺一股沛然大力傳來,身體竟不受控制地被那只手猛地甩出,重重摔倒在過道上!他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哀嚎,蜷縮著身體,右手手腕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一道深紫色的勒痕猙獰可怖。

  女孩眨了眨盈滿淚水的雙眼,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身前。

  那是個極其俊朗的金發(fā)少年。

  他約莫一米七的身高,面容尚帶幾分稚氣,顯然年紀不大。然而,在列車溫暖的光線下,他裸露的手臂和小臂上線條分明的緊實肌肉,無聲地宣告著這具軀體蘊藏的力量絕非外表那般簡單。

  一言蔽之,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少年,足以讓情竇初開的少女怦然心動。無論是那雕塑般的俊朗面容,還是那身經(jīng)長期錘煉的強健體魄,都堪稱“少女殺手”。

  女孩與少年目光相接,臉頰瞬間飛紅:“謝……謝謝你……”她緊攥著車票,局促地將手背到身后。

  少年隨意地擺擺手:“舉手之勞?!彪S即低頭看向地上呻吟的男人,語氣轉(zhuǎn)冷:“霸座還這么囂張?我去叫乘務(wù)員處理,你先坐吧?!彼疽馀⒆滦菹?。

  械零的目光追隨著少年從自己身旁走過。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短暫交匯,隨即,那抹耀眼的金發(fā)便消失在車廂連接處。

  乘務(wù)人員的到來平息了這場鬧劇。真相大白,霸座男不過是仗著逆鶩國的身份,在玲晶國的列車上肆意欺凌弱小。車廂里頓時充滿了對男人的譴責(zé)和對女孩遭遇的同情議論。

  械零并未參與其中。他只是靜靜地聽著周遭的喧嘩,目光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風(fēng)景。

  若真能感同身受,方才又為何無人援手?

  “你好?!币粋€熟悉的男聲在身旁響起。械零轉(zhuǎn)過頭,方才出手相助的金發(fā)少年已坐在了對面的空位上。

  “我叫言澤林,初次見面,請多指教。”他微笑著伸出右手。恒陽的光芒透過車窗,為他金色的短發(fā)鍍上一層耀眼的光暈。

  械零略微遲疑,緩緩握住了對方的手:“械零。”

  那張臉上,依舊是慣常的平靜無波。

  言澤林卻毫不在意,自顧自地與械零攀談起來。說是攀談,實則幾乎是言澤林單方面的“信息轟炸”,械零則扮演著沉默的聽眾。

  “械零,你這是要去哪兒?。俊?p>  “械零,你今年多大了?”

  “械零,你知道機神麗塔嗎?”

  ……

  連珠炮似的問題讓械零有些應(yīng)接不暇,只得維持著傾聽的姿態(tài),以沉默應(yīng)對言澤林的熱情。

  漫長的一個多小時,終于抵達終點。

  隨著列車提示音響起,械零感覺肩膀被輕輕一拍。他回過頭,言澤林正笑著向他揮手道別。得到械零一個輕微的頷首回應(yīng)后,少年的身影再次匯入下車的人流,消失在械零的視野中。

  “真是個……特別的人?!毙盗阈闹邪碘猓崞鹱约旱目臻g折疊背包,隨著人流走向站臺。

  東錫城,這座傍水而生的城市,航運便利。年復(fù)一年的江水泛濫,為它帶來了豐饒的沃土,也催生了發(fā)達的旅游業(yè)。在科技日新月異的火紀元,它憑借獨特的自然風(fēng)光,依然煥發(fā)著生機。作為高速列車的重要中轉(zhuǎn)樞紐,東錫城車站每日吞吐著龐大的人流。

  械零穿行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憑借著相對矮小的身形靈活地向前移動。

  臨近正午,他看了看時間,距離換乘列車發(fā)車尚有一段時間。他決定前往候車口稍作等待,繼續(xù)接下來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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