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響亮的鼓掌聲在這空洞中響起。
“邏輯清晰,嚴(yán)絲合縫,合情合理,厲害,厲害?!逼盥『嵴?。
“我也是在桃娘被你抓走以后才肯定了這番猜測?!闭l知陸司昂卻沒有得意,反而是臉色陰翳,“我如果真的厲害,也不會讓桃娘被你抓走了?!?p> “幾乎可以算作憑空猜出這些,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逼盥u頭,“只有一點差了,那就是我并沒有強(qiáng)行奪了那崔苒的神智,而是趁其心境缺失才得手,不過這也無傷大雅?!?p> “心境缺失?因為她自幼喪母?”陸司昂問。
“呵呵,那倒不是?!逼盥⌒Φ?,“起初我也以為她自幼喪母,應(yīng)當(dāng)很好下手,豈料那崔平似乎是把其將養(yǎng)的極好,竟然在這方面并無多少缺失,導(dǎo)致我第一次動手竟然失敗了,差點打草驚蛇。”
“那你還能成功?”陸司昂疑道,連喪母這么大的打擊都熬過來了,居然還能找到其他漏洞。
“雖然那一次失敗了,但也讓我察覺到她另一份心境漏洞?!逼盥∽旖枪雌鹨粋€詭異的弧度。
陸司昂臉色變幻了一下。
祁隆兩手?jǐn)傞_,“試想一下,自小一同長大的兩人,雖是情同姐妹父親是旗鼓相當(dāng)之輩,但偏偏其中一人無論是家庭,相貌,甚至才智都強(qiáng)出另一人一籌,這時候,會怎么樣呢?”
“嫉妒。”藍(lán)欽突然道。
“不錯?!逼盥↑c頭,“不過,崔苒或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份嫉妒的存在,畢竟我說過了,她們情同姐妹?!?p> “所以,還是你動了手腳。”陸司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齒道,盯著祁隆的目光兇狠的簡直像是要吃了對方。
祁隆卻是曬然一笑,“也不能算是動手腳吧,簡單來說,我只是設(shè)計了一出英雄救美,在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膴Z了她的身子后,裝作對她的好姐妹桃娘桃娘移情別戀的樣子,并寫了一封斷離書留給她,再加上亂魂引的默默引導(dǎo)。”
祁隆“啪”的一拍手,“我就這樣成功的將她的那份隱藏的很好的嫉妒激發(fā)成了足以讓人發(fā)狂的漏洞,之后的事呢,就如你所言,也不必我多說?!?p> 一片安靜。
“怎么了怎么了,都這么看著我?!泵鎸﹃懰景喝酥惫垂礉M懷殺意和暴怒的目光,祁隆故作不知,滿臉無辜的道。
陸司昂看著滿臉無辜的祁隆,輕輕按住了胸口,那里有怒意在流動,像是狂龍在怒吼。
他模糊中似乎瞧見了一個拿著封書信,雙手顫抖的姑娘,看不清臉,但那份怨與恨卻仿佛海潮般洶涌。
陸司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胸中怒火給吐干凈,“我一定會把你這個畜生宰了,扔到路邊去喂野狗?!?p> 藍(lán)欽和姜旭同時點了點頭。
“無謂的威脅?!逼盥】粗懰景耗菑堈J(rèn)真的臉,瞳孔不由得一縮,而后淡淡道。
陸司昂哼了一聲,剛想用點更臟的字眼,突然靈光一閃,看著祁隆道,“這么說,你這亂魂引當(dāng)真是殘缺到了一定地步啊,不然又怎會這般大費(fèi)周章。”
“你還真是夠敏銳的?!逼盥〔[著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后雙手一攤,竟然就這么坦然地承認(rèn)了。
“我這亂魂引雖然也能達(dá)到控制他人的效果,但非得在對方失去反抗之力,比如陷入昏迷時才能成功,而如果對方修為低下甚至于沒有修為,那么就只需要擾亂對方心境即可。”
“那你還真是夠廢物的,這么個絕世秘術(shù)被你用成這樣?!标懰景涸谡Z言攻擊上毫不留情。
而祁隆對此卻是微微一笑,絲毫不引以為恥的模樣,“說實話,我真的是有點欣賞你這小子了,雖然修為上是差了點,不過這世上聰明人可是比光有修為的蠢蛋有用的多,不如這樣,加入我的麾下,你我聯(lián)手,必然前途無量?!?p> “呵,且不說我以后要當(dāng)大俠的人,怎么會和你這種畜生為伍。”陸司昂依然攻擊力拉滿,“再說和你為伍的下場,之前那個叫田雞還是田狗的家伙不是已經(jīng)給我做了個很好地榜樣嗎?”
“你說他啊,事實上我也不想殺他,但他窺伺這里也就罷了,還不知趣,這個時候居然還敢來這里送死,我也很無奈啊?!逼盥@息,無恥的模樣讓陸司昂三人都不由側(cè)目。
“說起來,我也正有個問題想問你?!标懰景和蝗坏?。
“哦?是什么?”祁隆道。
“你既然已經(jīng)拿下了落山村,為什么還要費(fèi)勁千辛萬苦,甚至冒著被擒的風(fēng)險,潛入浮瀧城,就為了抓桃娘?”陸司昂問。
“那你覺得呢?”祁隆笑著反問。
“切,少他娘這么講話,跟那些個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夫子一樣喜歡裝模作樣?!标懰景核坪醣患て鹆瞬缓玫挠洃?,應(yīng)激道。
而陸司昂的狂躁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冷哼道:“也沒什么好猜的,無非就是你拿下了落山村之后,結(jié)果卻沒有達(dá)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于是就開始?xì)饧睌?,惱羞成怒,哭天喊地,以頭搶地,恨不得直接把自己一頭撞死在村頭的大糞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沒撞死還惹了一身騷,并且落山村有人逃走了,就帶著一身穢物,來抓桃娘這漏網(wǎng)之魚?!?p> 祁隆再次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排除掉中間那一部分不知道是什么的鬼東西,你說的,嗯,倒也沒錯?!?p> 陸司昂追問道,“所以說,桃娘到底有什么特殊,讓你非抓她不可?總不能是你還缺個壓寨夫人吧?”
這么個不合時宜的玩笑卻是讓祁隆突然大笑起來,“我對這些紅顏白骨可沒興趣?!?p> 這話卻讓陸司昂瞳孔一縮,條件反射的后跳一步,雙手捂住胸口,滿臉戒備和嫌棄道:“難不成你是?”
“哈哈哈,我對男人也沒興趣,我只在乎,大道無情?!逼盥u頭失笑。
他看了一眼陸司昂,突然表情一松,“算了,告訴你也無妨,你可知道那先天無極道體?”
“先天無極道體嘛,大名鼎鼎,那誰能不知道呢?無非啊就是修煉快的嚇?biāo)廊耍焐€親和天地真元,道則通明,只要是自身相近的秘術(shù)道法都能快速領(lǐng)悟,無師自通,哦對還先天開脈,天生就是完美筑基的苗子,除此之外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嘛。”陸司昂撇嘴道。
“哦對你沒筑基是吧?”祁隆看著滿臉寫著我不羨慕,我不嫉妒,但是話里的酸澀都要化成水的陸司昂,有點恍然道,然后立馬換來了對方的怒目而視。
“少啰嗦!”陸司昂直接表演了一個物理意義上的變臉,臉色紅的跟煮熟的大蝦似的,“這和你說的有什么關(guān)系!”
祁隆見對方破防,不知道為什么嘴角就壓不下來了,看的陸司昂忍不住就要開始展示語言的藝術(shù),好在這時祁隆正色道:“這桃娘,便是先天木極道體,也是我這木歸元血祀的最重要一環(huán)?!?p> 被打斷施法的陸司昂很快明白過來,“也就是說你就是為了桃娘而來,但是這東西你怎么會知道?這又不是什么靈物降生會放光,而且你要抓桃娘,直接偷偷抓她便是,何必大費(fèi)周章的將整個落山村都覆滅了,那樣也不會引來今日之禍?!?p> “哎,這就說來話長了?!逼盥@息一聲,轉(zhuǎn)頭看向那正無聲搖曳的桃樹,“這還要從我得到它說起,本來我只是想來個簡單的木歸元血祀給它洗禮而已,但它卻突然告訴我感應(yīng)到了一件對它極為有裨益,甚至可以讓它脫胎換骨的東西,只是它無法感應(yīng)到具體是什么,只知道這件東西就在落山村?!?p> “所以你就設(shè)法將落山村拿下,試圖找到那件東西?!标懰景夯腥?,“你還真是對它比對你爹娘都好啊。”
“呵,我是孤兒,沒有爹娘?!逼盥〉Φ?。
不是你沒有爹娘管我什么事啊,而且你說出來干嘛啊,怎么現(xiàn)在的山賊也會賣慘這一套啊,你這么搞我會失去道德高地啊。
“噢噢,那,那祝你身體健康。”陸司昂一滯,氣勢頓時萎靡下來,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總覺得對方沾染上這種父母雙亡的人設(shè)后就變得很勵志,很自強(qiáng)不息了。
祁隆頓時被他這反應(yīng)給逗樂了,大笑起來,旁邊一直正色的姜旭二人也都忍俊不禁。
被嘲笑的陸司昂只得轉(zhuǎn)移話題道:“所以,你把落山村給搜了個遍也沒找到那件東西,然后這時發(fā)現(xiàn)居然少了桃娘,于是你就斷定東西是在桃娘身上,這才有了昨夜你突襲我們的事情,對吧?”
祁隆停下了大笑,點了點頭,“只是我也沒想到這東西居然就是一個人,這先天木極道體乃是集天地木相真元而生,自帶大道韻澤,可謂萬中無一,對所有木屬之靈物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和堪稱再造的福澤?!?p> 祁隆的神色突然染上了幾分癲狂,“有了這木極道體,我這木歸元血祀便能達(dá)到最完美的效果,那什么狗屁的天人之隔也休想攔得住我!”
“我呸!你要做夢就趕快去睡覺,正好這會兒也挺晚的了!”陸司昂罵道,“木極道體作為祭品的確可以讓你的血祀完美,甚至無視之前我所說的大道天譴,但木極道體的威能根本不是你或者那棵被點化的普通桃樹能消化的,血祀若真的完成,你們最后爆體而亡都是最好的結(jié)果!”
“哈哈哈,這一點我豈會沒有想到!”祁隆得意大笑,“你們當(dāng)真以為它還只是棵普通的桃樹嗎?它可是自小被道體韻澤所浸染,后被那位偉大存在所點化,說是那位偉大存在的子嗣也不為過,就算是比之木極道體也不過咫尺之遙而已,又怎會無法承受呢?”
“什么道蘊(yùn)浸……”陸司昂皺眉,下意識道,但又很快停住,因為他想起這棵樹正是桃娘舅舅家的,那會沾染到桃娘身上無意識散發(fā)的道蘊(yùn)也是極有可能。
“什么偉大存在?”
姜旭捕捉到了祁隆話里明顯更關(guān)鍵之處,突然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