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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過道的地毯,絕非塑料等廉價制品,凡有人走過都會留下清晰的腳印。見樓梯以上的地毯,全然一塵不染。自己這粘滿塵埃的鞋,一踏上去,哪能不留下難以消除的烙?。吭囍呖咝?,回見是印跡依舊。庶盶停下來準備脫掉鞋子,突然記得有一兩雙快露出腳趾的襪子沒扔。要是今天湊巧穿上它,再脫掉鞋子,難堪就在所難免了??梢呀?jīng)是一副欲脫鞋的姿態(tài),就容不得自己徘徊不定了。
站在樓梯上端二樓口的聯(lián)盈另一位廠長鄧生,緊急出聲搖手示意不用脫鞋。側(cè)后的阿華廠長人隨聲到,率先踏上第一級樓梯的一側(cè),伸出手臂相邀:“請先!”轉(zhuǎn)念想想,不論多么高級的地毯,都是專門用來供人行走踩踏的。庶盶隨即從容拾級向二樓蹬踏。
登上二樓,只見過道與樓梯中都是滿鋪鮮紅地毯。除二樓口的鄧廠長外,樓梯口和三樓上,分別還有脫產(chǎn)管理人員在專候通行。阿華廠長和鄧廠長略靠后,同庶盶保持品字形,向頂樓辦公室移動??邕M第四樓,迎面是茶色玻璃的“寫字樓”,兩位駐廠老板站在門口。庶盶剛點頭表示敬意,忽聞兩位老板帶著生硬地方口音的普通話,“歡迎歡迎!”“我大哥在里面恭候,有請!”“請!”阿華廠長和鄧廠長迅速靠前,先行一步推開寫字樓大門。
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大概不下三十平米,室內(nèi)空無一人。在阿華的帶領(lǐng)下,穿過靠門側(cè)通道,阿華廠長畢恭畢敬扣響一道房門。開門的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長者,阿華向長者一個深鞠躬,然后用當?shù)卣Z言進行簡捷匯報。除一些禮貌用語及“吙吟”(浩然)外,庶盶感覺自己純粹就是一個聾子和啞巴。旋即,阿華側(cè)轉(zhuǎn)身向庶盶介紹道:“李老,李先生!”李老迅速向庶盶伸出雙手,熱情洋溢道:“吩嘢吩嘢!”。
庶盶局促不安地趕快伸出雙手。自己只有普通話這點料道,趕緊道:“李老,您好!承蒙您召見,三生有幸!”正準備轉(zhuǎn)身離去的阿華小聲對庶盶道:“李老先生只會m國語和江東語,普通話要盡量說慢一些,他大多能聽懂。”
“勒,勒,措啦,千措!”(來,請坐),李老就近推過身邊一把顯得異常高大的萬向轉(zhuǎn)輪椅(人們俗稱總裁專用椅)。庶盶絲毫不敢用剛學會的幾句江東日常用語回應(以免讓人誤以為熟知江東語),將普通話語速盡可能地放緩:“晚生不甚誠恐,多謝李老!”
舉目四顧,空曠碩大的辦公室內(nèi),就近的一頭擺放著奇大無比的辦公桌,桌面正中間,有兩個十分精致的文件架。桌面的一頭有傳真和兩門固話,油光锃亮的桌面上一塵不染。一臺落地彩色復印機緊靠案頭。距復印機不遠處有一道小門,估計應該是洗手間。辦公桌只是配備了一把估計要兩個人才能抬起的高靠背黑皮椅,已被李老推向庶盶。
室內(nèi)的另一頭,擺放著長度超過面前這辦公桌兩三倍的大會議桌,靠中央的會議桌頭,放著一把同李老推過來這把一模一樣的椅子,其余十多二十把椅子都要矮小一些。室內(nèi)除系列文件柜外,正中擺放著小山似的、原木樹根雕刻精制而成的茶幾。天乖乖,這茶幾的重量,沒有一噸也會超過半噸吧!估摸著這套茶幾,只怕也要數(shù)以百萬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