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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世無雙

第九章 被小師叔拿捏的第九天

鞠世無雙 Super沐沐紫 2241 2022-04-25 21:38:08

  其實像傅瑜這般厚顏無恥之人,紀臨風(fēng)許多年前也曾遇到過一個。

  那個男人蹴鞠功夫了得,卻性子張揚,行事怪戾。

  紀臨風(fēng)幼時學(xué)蹴鞠,從未討厭過什么人,唯獨他是頭一個。

  兩人明明在同年拜入蹴鞠大師王蔚然門下,對方卻仗著自己年長自居師兄。

  每每小師弟長小師弟短地使喚他時,面上總是一副潑皮無賴的模樣。

  偏那時他年紀尚小,技不如人,處處受打壓,只能受著忍著。

  久而久之,男人便長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令他痛癢難耐,卻又死活拔不掉。

  可誰又有能想到呢,就是這樣一個令他痛恨之人。

  卻在他被激流沖走,性命攸關(guān)之時,選擇舍身相救。

  他自是不愿欠下這人情債,決定應(yīng)下男人一個條件報恩。

  男人卻怕他將來不認賬,讓他在白布上頭簽下大名作為信物。

  后來師父病逝,兩人形同陌路,斷了聯(lián)系。

  再到男人出事失蹤,歲月如梭,匆匆一晃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

  若不是看了那個男人留下的書信,紀臨風(fēng)真的幾乎快要忘了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師兄了。

  想來也是,能厚顏無恥到把信物縫在褲衩之上,此舉怕是也只有他能做的出來!

  所以,眼前這丫頭這股死纏爛打的勁頭,看來也是隨了他的“無恥”吧。

  從回憶里抽身而出,紀臨風(fēng)沉著臉,并未繼續(xù)先前的話題,神色肅然道:”來這之前,你師父是怎么和你說的?“

  傅瑜恍惚半瞬,然后老老實實交代:“師父只是給我留了字條,讓我拿著信物和書信來投奔小師叔您,說您看了自會知曉,其余的倒也沒說什么……“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聲音不自覺暗啞下去,那雙明亮的眸子也仿佛起了霧,變得灰蒙蒙的。

  “小師叔,師父走的挺安詳?shù)模野阉嵩诖蹇谀强美鏄湎骂^了,我倆以前經(jīng)常在那摘梨子吃,我想他應(yīng)該會喜歡那地方?!?p>  傅瑜吸吸酸澀的鼻子,面上努力維持著笑意,口氣聽著云淡風(fēng)輕的,其實卻字字句句都透著無形的悲傷。

  紀臨風(fēng)難得耐住性子聽著,也不戳破,只淡淡應(yīng)了聲。

  他沒想過那個男人這輩子給他寫的唯一的一封書信,竟是為了托孤!

  那字里行間流露出的卑微懇求之色,是那么強烈又毫不遮掩。

  如同身負沉疴的老父親發(fā)出的最后吶喊,竭盡全力只想換來徒弟一個光明的未來。

  原來那個驕傲自負的人,也會為了守護身邊重要之人,打碎那一身傲骨,低下高傲的頭顱。

  “你師父當(dāng)年救了我,這份恩情我也理應(yīng)償還,之后我會給你找個住的地方,幫你在青云縣安頓下來,好好過日子,至于教授你蹴鞠技藝這事……“

  傅瑜睜大眼眸,期盼地盯著眼前人的后話。

  紀臨風(fēng)薄唇輕啟:“你要是想學(xué)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請個蹴鞠師父教你!”

  傅瑜顯然不樂意,小臉一皺,喊道:“可是師父說了,小師叔很厲害,讓我跟著小師叔學(xué)蹴鞠!”

  低垂的黑睫在少年眉間投下淡淡的影,遮住他眼中所有的情緒。

  紀臨風(fēng)沉默半晌,掩在衣袖下的雙手握緊成拳,聲音又冷又沉地落下來:“我不會再蹴鞠了!”

  “為什么?”傅瑜急切追問。

  門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頭重重推開。

  只見紀見靠在門前,語氣不善道:“我家少爺是不會教你蹴鞠的,要怪就怪你那賣國求榮的師父!“

  “紀見,閉嘴!”紀臨風(fēng)出聲怒斥,又抿著唇看向傅瑜:“我不教你蹴鞠,和你師父無關(guān),是我自己的問題。“

  而眼下傅瑜卻是什么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賣國求榮”四個字。

  她雖然讀書少,這個詞的意思卻是懂的,又豈能讓自己師父被人這般平白無故潑臟水。

  傅瑜一個箭步?jīng)_到紀見身前,爭辯道:“你把話說清楚了,什么賣國求榮,我?guī)煾负螘r得罪你了,你要這么說他的壞話!”

  距離近了,紀見才猛然發(fā)現(xiàn)傅瑜這番打扮,儼然是個女子。

  驚愕怔愣間,已經(jīng)止住了話頭。

  偏傅瑜不依不饒:“你倒是說話啊!”

  他頓時被激的腦子一熱,不吐不快道:“少爺!就算你不讓我說,我也要說!我紀見生平最厭惡,為了一己私欲,出賣國家的小人?!?p>  他指向傅瑜,語氣憤然:“當(dāng)初就是你師父傅遠山,代表華國蹴鞠隊和金翎比賽,卻在比賽前夕在他家中搜出通敵賣國的信件,這事當(dāng)時人盡皆知,若不是他,蹴鞠隊后面又怎會大敗金翎,付出隔城讓池那般慘痛的代價!“

  傅瑜聽了,連連搖頭:“不對不對,我?guī)煾甘歉刀?,不是什么傅遠山!”

  紀見聲音里帶著冷厲,殘忍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你師父向你隱瞞了他的真實身份,傅二牛就是傅遠山!”

  當(dāng)時紀臨風(fēng)看書信的時候,紀見就在一旁,信里寫的什么他自是清楚。

  傅遠山懇求自家少爺不要告訴傅瑜實情,他家少爺念及舊情不說,他卻是看不下去。

  那小人的徒弟,根本就不配他家少年傳授蹴鞠技藝!

  紀見的話如同天邊炸開的響雷,震的傅瑜耳膜嗡嗡作響。

  她的思緒亂成一團麻,初見紀臨風(fēng)她報師父的名字,他卻揚言不認識。

  可眼下看了書信,他的態(tài)度便有所轉(zhuǎn)變。

  這是為何?

  她想知道原因,此刻又害怕知道!

  交握的手指攥緊,指甲嵌進肉里,她卻感覺不到疼,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自己冷靜下來。

  未幾,傅瑜轉(zhuǎn)身走到紀臨風(fēng)身前,抬手小心翼翼地拽緊他的衣角,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師叔,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guī)煾覆皇鞘裁促u國求榮的傅遠山!”

  “只要小師叔說不是,我就信!”

  紀臨風(fēng)看著眼前人通紅的雙眼,喉間一片干澀,半晌卻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

  可傅瑜卻仿佛聽到了答案。

  她唇角勾起涼薄的笑意,一點一點往后退去。

  “呵,一定是你為了不想教我蹴鞠,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你們聯(lián)合起來騙我!”

  “當(dāng)年之事,人盡皆知,我們有沒有騙你,你出去一問便知!”

  明知殘忍,紀見還是決定把這個壞人當(dāng)?shù)降住?p>  傅瑜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將紀臨風(fēng)給她的干布巾用力摔到地上,一把背起自己的包裹,頭也不回地摔門離去。

  等人走后,紀見單膝跪地:“紀見說了不該說的話,甘愿領(lǐng)罰!”

  望著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紀臨風(fēng)才緩緩收回視線。

  “罷了,此事她早晚都會知道!早知道于她而言未必是件壞事!“

  成長都是帶著痛的,誰也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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