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丞相?晉王?他不是一直支持可汗嗎,如何現(xiàn)在謀逆了?”晉王是諾葛缽爺爺輩兒了,是慕容順的叔叔,沒想到他居然會謀逆??!
“我事先發(fā)現(xiàn)了他的陰謀,便帶著公主逃了出來……他們一路在后面追,我們死了很多勇士抵擋他們,他們沒有追上我們,到了邊界他們才停了下來……”說著諾葛缽又哭了。
蘇定方連忙安慰道:“莫擔(dān)心,這里是吐蕃他們不敢過來,有我們在不要怕。可知道他們有多少兵馬?”
“大約有一萬多人?!?p> “啊?”王玄策吃了一驚:“如果他們有這么多兵,那我們恐怕要改走蜀地回長安吧?”
蘇定方冷笑一聲:“玄策,為何怕了?區(qū)區(qū)一萬兵,如何擋得住我們?莫說那蜀道難行,就是好走某也決不去走!若是去了,回到長安豈不讓人恥笑!”
王玄策知道蘇定方是個不要命的,當(dāng)即急了:“這里還有弘化公主,如果公主出事,你我如何向圣上交待?”
蘇定方笑道:“玄策你想想,晉王那個膽小鬼,既然不敢過邊界,豈不是要在邊界上扎營?難不成他扭頭就回去?你成天念叨‘向西而生,遇火則活’,如今到了這里如何這么糊涂?”
王玄策眼睛一亮,張大了嘴:“啊!原來你要……”
蘇定方笑道:“正是如此!”
兩人哈哈大笑,只有諾葛缽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位……
天一擦黑,王玄策蘇定方就帶著兩百精銳騎兵向邊界行進(jìn),守邊的巡邏隊早已撤了防等著他們通過,過了邊界隊伍就加快了速度,越來越快,閃電一樣向晉王軍營沖去。
只聽見喊聲震天,大唐騎兵早已習(xí)慣于這樣的沖鋒,沒有人畏懼,一個個勇猛向前沖入營中,人擋殺人,鬼擋殺鬼。占了上風(fēng)頭后唐軍就開始放火,大丞相營中本來就已大亂,火一燒起來那才真是鬼哭狼嚎,一個個只嫌爹媽少生了兩條腿,逃起命來。
王玄策從來沒有跟著部隊這么沖鋒過,覺得非常興奮,一桿長槍上下翻飛,舞將起來是勇猛無比。而蘇定方直接帶人沖向中心大營,大丞相哪里里有機會逃脫?正在慌忙收拾準(zhǔn)備外逃,蘇定方已經(jīng)帶人殺進(jìn)營帳,晉王一看是蘇定方,連忙行禮道:“蘇將軍,許久不見,別來無恙……這……這是何故?。俊?p> 蘇定方哪肯和他拉家常?手起刀落,直接斬殺了晉王,膽敢反抗的一個沒留,全部殺掉。
蘇定方提了大丞相頭顱,扯起大唐旗幟,橫刀立馬在中心大帳前,風(fēng)在咆哮,火光燭天,在火光中蘇定方如同兇神惡煞一般令人見之生畏。
吐谷渾軍隊早已被唐軍打怕了的,見了唐軍旗幟就想下跪,許多將領(lǐng)都和蘇定方、王玄策二人相熟,看到大丞相被殺大家知道大勢已去,不愿再戰(zhàn),紛紛投降,各種兵刃扔了一地。
投降的將領(lǐng)們一個個跪求蘇定方恕罪,把責(zé)任都推到大丞相身上:“都是大丞相脅迫我們??!請將軍明查!”
蘇定方自然知道其話中有水分,但唐軍歷來是對投降之人網(wǎng)開一面,既往不咎,于是蘇定方丟了頭顱,下馬一個個親自拉起來,讓入營中。
蘇定方坐在大帳正中,對一眾降將道:“各位都是與我相熟的,我也不與大家繞彎子說話,我就非常奇怪,大家都是可汗的臣民,如何非要可汗的命?”
這話一出,一群將領(lǐng)如何坐得???一個個連忙站起來表忠心,把當(dāng)時出頭反叛的一個個都給供出來,蘇定方等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抓了一些大丞相的親信,其余的都赦免。
大營中豎起大唐旗幟之后,秩序逐漸恢復(fù),打了一夜真是人困馬乏,蘇定方吩咐給投降的士兵們做早飯,同時開始整頓軍紀(jì),重新編隊,在各部隊安插唐軍將領(lǐng),將大權(quán)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經(jīng)過十天的整肅,蘇定方確認(rèn)了這這一萬多人已經(jīng)不構(gòu)成威脅,讓王玄策回玉樹去接河源郡王與弘化公主回來。
王玄策返回玉樹,與當(dāng)?shù)毓賳T告別,接了諾葛缽和弘化公主與蘇定方匯合。
弘化公主這陣子被折騰得不行,做為皇帝的長女從小在深宮長大,每天都是受到百般呵護(hù)的,她哪知外面世界這么難?這次差點性命都丟掉,年紀(jì)輕輕的顯得憔悴了許多,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看到王玄策回來,這才放下心來:“舅父,這才十天,叛軍就被蕩平了嗎?”
?。ㄔ缧┠昊屎蠡钪臅r候讓孩子們叫王玄策舅父,所以有此稱呼)
王玄策施禮道:“回公主,大丞相已經(jīng)被蘇將軍殺死,叛軍全部投降,被蘇將軍重新整編了。放心吧公主,有我們在,一定能保證郡王與公主的平安?!?p> 弘化公主發(fā)愁道:“這一劫算是過去了,將來該怎么辦吶!”
王玄策笑道:“如果公主覺得不放心,我就留在公主身邊,直到公主覺得安全再離開,可好?”
弘化公主道:“如此最好,我會上書父皇請求他批準(zhǔn)此事。”
王玄策心想:公主說得對,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就不回長安,一直在西部待著,不就可以避禍了?
想到這里,王玄策對公主說道:“好!那么此次我就不回長安,讓蘇將軍帶著公主的信回去便是了,相信皇上一定會同意!”
弘化公主深以為然。自己是皇帝長女,皇帝怎會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苦?
河源郡王慕容諾葛缽重新成為軍隊的主人,大隊人馬簇?fù)碇祷囟汲恰j犖榈搅朔钩?,蘇定方思前想后,擔(dān)心王玄策沒有掌控數(shù)萬軍隊的能力,最終決定也留下來,只派了手下回長安向皇帝復(fù)命,并且?guī)ズ牖鞯挠H筆信還有家信。
此時已經(jīng)到了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日子,折騰了半年總算是安頓下來,王玄策至今還不知兩個孩子考得怎么樣?
到了伏俟城才知道左驍衛(wèi)將軍郭孝恪進(jìn)一步蕩平了焉耆(yanqi)之亂,在員渠城成立了新的安西都護(hù)府,郭孝恪被任命為第二任安西都護(hù),統(tǒng)安西四鎮(zhèn),龜茲、疏勒、于闐、碎葉(今吉爾吉斯斯坦的托克馬克市),轄境相當(dāng)于今于的新疆及哈薩克東部、吉爾吉斯斯坦北部楚河流域。
王玄策嘆惜道:“真是世事無常,難以預(yù)料!也不知烏韓烏利兩位王子如何了?”
蘇定方也嘆道:“那兩個都是很好的年輕人,但凡一個能做國王,都是百姓之福,只是不知龜茲是不是還能保住呢!”
王玄策揶揄道:“從此西域只余下西突厥沒有打下來,那就全要靠蘇將軍了!”
蘇定方道:“那些小國豈能與西突厥相比?雖然大唐如今這么強,但依然沒有實力把他滅了?!?p> 王玄策道:“正如你說的只有他內(nèi)部出了問題,才是我們的機會?!?p> 蘇定方點點頭表示同意。
……
皇帝看了鴻臚寺關(guān)于王玄策蘇定方的奏章,又看了自己大女兒的信,心中暗罵,這慕容諾葛缽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候君集、李大亮輔佐了幾年,居然是這個結(jié)果?真是替自己女兒擔(dān)心,怎么找了這么笨的女婿。
勇瑜勇珈兩個孩子考得很好,順利地成為一等明經(jīng),成為待選的官員,但兩個孩子都很年輕,梅香讓他們繼續(xù)在書院學(xué)習(xí),準(zhǔn)備再參加俊士的考試。
但兩個孩子都不想再上學(xué),都想學(xué)裴行儉參軍,幾個男孩子自小跟著大人學(xué)武,此時家學(xué)已經(jīng)學(xué)個七七八八,王玄利也是全力教授,王家的男孩子一個個是武功高強,成天想的都是上戰(zhàn)場,這把梅香氣得夠愴,寫信給王玄策,不允許孩子參軍,王玄策無奈,在王家自己只是名義的一家之主,梅香才是真正的當(dāng)家人,她要是不同意自己能說什么呢?只好寫信給孩子們,讓他們聽話。
皇帝的女兒們陸續(xù)開始出閣,長樂公主下嫁長孫無忌的兒子,清河公主李敬下嫁給程咬金的兒子程懷亮,高陽公主下嫁房玄齡兒子房遺愛。李敬終于長大順利出閣,了了王玄策一樁心事。
蘇定方在玉樹一戰(zhàn)震驚了大唐軍屆,以二百騎兵征服一萬多吐谷渾軍隊,再次刷新了大唐以少勝多的紀(jì)錄。大家紛紛稱贊蘇定方不愧是戰(zhàn)神李靖的先鋒,深諳戰(zhàn)神千里突襲之精髓,萬軍中直取對方主帥首級從而擊潰敵軍。蘇定方雖然沒有因此而升職,但此戰(zhàn)之后,蘇定方的威名已在朝堂內(nèi)外傳播。
有了王玄策和蘇定方的輔佐,諾葛缽的可汗地位再也沒有受到挑戰(zhàn),諾葛缽為王室分配了礦山利益,礦山不再是可汗的私產(chǎn),也分配給了一些王室成員。
貞觀十六年很快到來,然而夏天剛到,戰(zhàn)事又起,西突厥乙毗咄陸可汗襲擾吐火羅,(阿富汗,還有現(xiàn)在的烏茲別克、塔吉克、哈薩克個別地區(qū))并占領(lǐng)了伊州(今哈密)。安西都護(hù)郭孝恪知道只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對抗突厥大軍,向朝廷上書調(diào)用蘇定方與王玄策去幫忙。吐谷渾局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于是蘇定方與王玄策二人辭別諾葛缽與弘化公主,帶二十騎趕往龜茲與郭孝恪匯合。
郭孝恪是戰(zhàn)功彪炳的名將、老將,最大的功績就是用計活捉了夏王竇建德,他早年也是瓦崗軍李密的手下,隨李密攻打少林寺時與少年的王玄策擦肩而過。
“歡迎歡迎!我對你二人真是望眼欲穿啊!”郭孝恪一聽說王玄策蘇定方二人到了,連忙出來迎接。
三人互相見了禮,分賓主坐下,郭孝恪道:“聽說淑郡主被封了燕國夫人,真是可喜可賀,想起當(dāng)年在少林寺……其實真是……”
王玄策連忙打斷:“將軍如何又提此事了?又不是將軍的錯,淑郡主從來都沒有埋怨過誰。此事已經(jīng)過去多年,將軍就莫再提了?!?p> “淑郡主真是個大度包容的人,如此我便不再提。”郭孝恪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此次請你二人來,是因為乙毗咄陸可汗,此人只有你二人最熟悉,或許有對付他的辦法?!?p> “將軍為何說我二人最熟悉此人?”蘇定方問。
“我是聽薛萬均說的??!”郭孝恪道:“他說我若是能請到你二人,必能克敵。”
“薛將軍?”蘇定方問:“他說我二人熟悉這個什么可汗?”
“是?。 惫〉溃骸把④娬f你們在高昌的時候,還曾勸降過他,后來不知什么原因,他又去了西突厥,現(xiàn)在成了乙毗咄陸可汗。”
王玄策和蘇定方面面相覷,脫口而出:“欲谷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