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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逢離散

第四章

秋逢離散 蜜瓜汁 1312 2022-03-14 12:32:15

  易湛青倚在凸向河道的石欄邊,灰色短袖,黑色半截寬松休閑褲,白色運動鞋,他背著光,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窄窄的黑影,河風(fēng)拂過,衣袂紛飛,隔得有些遠,但少年人清爽的氣息卻撫平了她心頭的煩悶。

  黎汘身上的冷氣漸漸消散,隨之替代的是團團熱浪,是在夜幕來臨之前最后奔涌嘶吼著的熱氣,她直接坐在地上,把窗簾拉上,只露出一顆頭,將其余部位隱匿在外面看不見的地方。

  她看見萬云白來了,推著一輛自行車來了。

  噢,原來易湛青不會騎自行車。

  萬云白一邊指著自行車的某個地方,一邊看易湛青,隔得太遠,只能看見她的嘴一張一合著,應(yīng)該是說些控制自行車要領(lǐng)。

  她示范,他點頭,她指導(dǎo),他嘗試,她放手,他搖搖晃晃幾步摔倒,她扶,他起,她鼓勵,他重試,她跟隨,他騎行,她鼓掌,他回望,她笑靨如花,他目似朗星。

  黎汘平衡不好,也有笨蛋遲緩的因素在里頭,學(xué)了三天才學(xué)會,易湛青半個小時不到就學(xué)會了,她并沒有妄自菲薄,只是忍不住唏噓感嘆。

  路上吃過晚飯出來散步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夕陽低垂,紅霞滿天,透出紅橙漸變的顏色,另一頭黃調(diào)背景上隱約掛著幾顆星,成了遙遠的守望者。

  萬云白騎著自行車駛出陽臺可視區(qū)域,易湛青也跟著消失了。約莫半分鐘,黎汘才猛然意識到他們騎走了,心咯噔一下,沒有絲毫猶豫,抓起門口掛鉤掛著的鑰匙就沖出了門。好在他們只是想享受兩個人的時光,并沒有騎的很遠,黎汘看到他們的背影才停了下來。她的心臟怦怦直跳,由于劇烈運動,額頭鼻尖也冒出細細的汗珠,混雜著急促的呼吸,流入鬢角消失不見,她以手為扇,拼命制造些清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騎騎走走停停,黎汘隱在行人中,他們眼中只有對方,不會注意到她。暮色悄然四合,路燈亮起,昏黃的燈光撒在翠綠的香樟樹葉上,靜謐,幽然,細小的蚊蟲穿梭于此,有力撲棱的翅膀似煽動空氣,波痕漸漸蕩開來。

  易湛青和萬云白坐在長椅上,兩人隔得極近,時不時相視而笑,也會十指相扣,摩挲另一個人的指節(jié),世間紛擾,卻沒有打擾到他們這一片天地。

  極是相配的,外表優(yōu)越,成績傲然,情投意合,那一定是幸運且幸福的。

  黎汘在與大道平行的小路邊,躲在樹和樹叢后面,她知曉偷窺是多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矛盾過后,她還是這樣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易湛青帶著萬云白繼續(xù)騎行,她看見萬云白從后抱著易湛青的腰,臉輕輕貼著他的后背,嘴角揚起的笑如風(fēng)般輕柔,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溢滿了歡快。

  晚風(fēng)徐徐,燥熱的氣息散去,可憐她竟然打了個冷顫,那樣美好得如同漫畫走出的樣子卻刺痛了她的雙眼,她望著他們騎行的方向,終是停了下來。她望向天,有星無月,心頭好似有一把刀,一點點狠毒地切成薄薄的片狀,流出的冰冷的血液,阻塞了流動的通道,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心如刀絞原來是這般感受。

  韓苡靜說到有趣的地方會忍不住笑,黎汘輕輕說:“你們可真是歡喜冤家。”

  “哈哈,那是當然!”

  “好羨慕你們?!?p>  她說得極是誠懇,可韓苡靜似乎沒有感覺到,等她斂住神色,恢復(fù)慣有的笑意,韓苡靜才從兜里掏出紙巾,輕輕擦拭她的眼窩。

  “你是有多羨慕,眼淚都出來了?”

  黎汘看著她,倏地一笑,“這不是為你們高興嘛?!?p>  “至于么?”

  “至于呀。”

  韓苡靜眉頭一跳,見狀,也不追究,那邊向杭卓也回來了,她從向杭卓手中接過一杯熱巧克力奶茶往黎汘手中一塞,“喝點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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