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荒涼的充斥煞氣與魔氣的金宇禁地內,高姓修士手中突然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
低頭一看,那枚銅鏡表面出現無數裂縫,仿佛下一刻便要徹底碎裂。
......
陳凡與葉婉繼續(xù)探索幻境,但這一次,他們發(fā)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因為李健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卻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幻境已經出現了不穩(wěn)定的情況,里面的人無法看到我們了。”陳凡分析道。
葉婉道:“也就是說,這幻境就快要失效了?果然和我們重置的次數有關?!”
陳凡點頭:“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機會了。不過這樣一來就不會影響幻境中的人物而發(fā)生重置,應該能夠完整地經歷一遍。”
說罷二人已經走出金錦院。
“不對,怎么山莊里如此安靜?怎么一個弟子也沒有?”葉婉很快發(fā)現了問題。
陳凡也感到疑惑,但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直奔金云殿的方向。
路上,他才推測道:“十有八九是因這幻境就要失效,所以我們也漸漸無法看到其中的人物。”
不多時,二人抵達金云殿,只見大門緊閉,陳凡伸手一推,卻發(fā)現推了個空。
“他娘的,居然已經無法觸摸這里的物體了!”他心中惱怒,好不容易有一次進入金云殿的機會。
就在這時,沉重的殿門忽然被人從里推開,一個瘦小的身影探頭探腦的出來。
是偷偷溜出去的李順常!很好。
陳凡試探了一下,確定李順常無法見到自己,馬上示意葉婉。
在李順常將門開大的一瞬,二人成功進入了金云殿內。
大門很快關上,這也意味著他二人很難再出去了。
金云殿造景考究,沿途都是精美的庭院,長廊,石橋,景色宜人。
陳凡與葉婉一路急行,來到了金云殿最深處,一座寬大宏偉的三層樓閣前方。
樓閣一層對開的雕花大門上掛著“養(yǎng)月樓”三字的匾額,此時正開啟半邊。
很好,可以直接進了。陳凡剛邁出一步,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好了,師尊出關了。”來人正是英達,陳凡見到了他還未被打腫的樣子,白白胖胖,看起來一副敦厚老實的模樣。
英達沒有進樓,而是站在外面等候,滿臉的焦急。
過了一會兒,從樓內走出一名身材魁偉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袍,劍眉鳳目,鼻正唇薄,臉色卻極為陰沉。
“父親他都知道了?”男子冷漠地開口,正是少莊主李慕豪。
“是,是的。師兄知道的,我從來不敢騙師尊的。他老人家突然破關而出,稍稍穩(wěn)固了境界便傳音喚我過去,問清了最近金宇的情況后,師尊大為惱怒,說是要拿你問責來了......師兄你要不躲一躲?”英達一五一十地說道,顯得十分為難。
“他現在何處?”李慕豪聽后頓時臉色難看。
“師尊說先去處理一些要事。馬上便.......”英達話到一半,便聽頭頂上響起雄渾的話音:“逆子,當真是毀我金宇,毀我金宇??!”
話聲隆隆,如同一道驚雷,打在李慕豪身上,他只覺一股難以對抗的力量狠狠地壓制下來,立時大喊:“父親,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金宇!”
他狂催體內元氣,奮力抵抗,緩緩站直身形。
“臭小子,還想還手?!好,那便讓我來看看你這么些年有何長進?!”天空上的話音滾滾傳落,一道人影隨之憑空顯現在樓閣正前方的廣場。
媽呀!陳凡不由得一驚,莊主竟然就在自己身旁幾步的位置。雖然這一次幻境已發(fā)生變化,其中人物應該無法發(fā)現他,但還是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旁。
葉婉則是一動不動,見到有高階修士的戰(zhàn)斗,早已兩眼發(fā)直,目不轉睛地瞧著。
算了先不管她了。
陳凡并無興趣看人打架,借機從另一側繞到了李慕豪身后,一溜煙鉆入了樓閣大門里。
門外的廣場上很快響起了空氣轟鳴之聲,并時不時傳來元氣震蕩的悶響。
父子二人陷入激烈交戰(zhàn),身形之快,出手之險,實乃葉婉平生僅見,可謂大飽眼福。
陳凡則抓緊時間,開始探索養(yǎng)月樓中的情況。正對一層大門的位置擺放著金宇歷代莊主的牌位,以長明火時時供奉著。
陳凡走近細觀,金宇傳到現任莊主,已是第十代。若以莊主平均在位三百年計算,金宇的建立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論傳承之久遠,絕可與當世任一所頂級宗門媲美了。
很快,陳凡將一層區(qū)域探查完畢,除了幾間練功房,丹藥室外,并無任何特別。于是尋到通向二層的階梯登上。
二層看起來是莊主與少莊主等人平日生活的居所,除幾間修煉用的禁室,書房外,還設有會客廳。陳凡發(fā)現會客廳中的茶案上正倒著三杯茶。
莫非少莊主此前正在和什么人會面?
陳凡又轉了一圈并沒發(fā)現任何人的蹤影。心下奇怪:難道是幻境失效的緣故所以看不到人?還是說會面之人已經離去?
他不得其解,于是繼續(xù)尋找通向三層的階梯,很快找到一條十分破舊又狹小,看起來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木階,小心翼翼地踩上,木階“嘎吱”作響,顯然是年久失修,階梯上灰塵遍布,看來這第三層就連金云殿的人也很少踏足。
登階而上,見到的是灰蒙蒙一片,塵埃充斥空間,不少地方已經罩上厚厚的蛛網,鐵制家具表面覆蓋著銹跡,雕花木桌的紋路已被蟲蛀得模糊不清,盛滿灰塵的破舊器皿,如壇子,罐子等散落堆疊在墻角。這一切共同勾勒出一種被時間所埋葬的孤寂。
這里貌似原先是什么人的居所?但是卻已荒廢已久,陳凡躡手躡腳地在其中翻找。
三層的空間類似閣樓,面積要比下面兩層小許多,很快便探查完畢。
儲物用的柜子,箱子,書架等已被人搬空,唯留下些許無用的破爛物件。
就在這時,陳凡眼中忽然有一道白光閃過,如同黑夜里的一道閃電,在這整個昏暗的空間中穿梭了一下。
他目力驚人,很快反應過來。那并非什么暗器機關,而是個活物!
妖獸?
為何此處會有妖獸?莫非是先前的居住者所豢養(yǎng)?
根據那白光消失的位置,陳凡一步步接近墻角邊的一只巨大鐵箱。
為了不驚動它,陳凡完全收斂了氣息,緩緩地繞到鐵箱后方。
突然間白光再次閃爍,從箱子后一瞬間竄了出去,“哐啷”一聲撞破了原本就已經松垮的木窗,直接沖出了樓外。
這玩意兒能看見我?或者是能感覺到我。
下一刻,樓外傳來莊主大喝:“何人在上面?!”
瑪德,這妖獸智商不低,還知道害我。
但陳凡轉念一想,馬上鎮(zhèn)定下來。莊主看不到我啊,不慌不慌。
“逆子,你在樓中私藏何人?”莊主的聲音再次傳來,同時外頭元氣波動再次加劇。
很好,少莊主成功吸引了火力。這父子二人,看來芥蒂很深啊。
廣場上,兩道交織的身影驟然分開,剛才這一波打斗,父子二人都已動用了七八分全力,若再打一下必將有人出現重大傷亡。
少莊主站定調息,臉色陰郁。雖然莊主出關不久,尚未穩(wěn)固修為,但二人差距仍在,他只能咬牙堅持。目光微微瞥向養(yǎng)月樓三樓那處破裂的小窗,似有疑惑之色。
“這個傻子,跑到三樓去干什么?不對啊,剛才那窗子好像被什么人打破了,難道三樓還有其他人?”葉婉的視線也警覺地轉移到養(yǎng)月樓上,心忖,“可是別人不是看不到他嗎?為何會發(fā)生打斗?”
她心里猶豫,要不要進樓看看,因為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幻境體驗,不想讓陳凡發(fā)生什么意外而就此結束。但是這么一來,便無法繼續(xù)觀賞高手過招。。
兩難之時,只見陳凡的身影已從樓內走出。
葉婉馬上走上前,有些關切又有些責怪:“怎么回事,你剛才在樓上搞什么?”
陳凡一擺手,沒有回答,因為他眼中已經見到莊主正往這邊沖來,欲要進入樓中。
“父親!”李慕豪此時樣子狼狽,衣袍破損不堪,好在沒有受到太多傷勢。他表情無比復雜,似有許多話無法言表。
莊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原本殺人般的氣勢明顯緩和了不少,很顯然,他此前并未真下重手:“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說罷邁步入樓,身影一閃不見。
英達見狀從一旁避戰(zhàn)的地方跑了過來,擔憂道:“師兄,這.......如何是好啊!”
李慕豪沖他搖搖頭,小聲說道:“咱們做的一切全是為了金宇,父親縱然一時不能理解,但相信他會明白我的苦衷!”
眨眼的工夫,莊主再次出現,他眸光銳利,盯視著李慕豪,一字一句道:“三樓,那些東西呢?”
“三樓的東西?”李慕豪呆了呆,神色不似作偽,然后目光轉向了身旁的英達。
英達慌張地說:“什么東西?師兄,你看著我作甚?我之前可沒去過三樓?。α?,剛才那一下,莫非有人潛入了三樓?”
“剛才那一下動靜,不似人力所為。”莊主皺眉,沉聲道,“我問你們,此前到底有何人進過這養(yǎng)月樓?”
一聽這話,英達與李慕豪二人同時面色一僵,不敢作聲。
莊主一張老臉上深深的皺紋扭作一團,樣子甚是可怖:“逆子,還想瞞到何時?好,你不說,英達,你來說!”
“啊,師尊,我......”英達吞吞吐吐,有些語無倫次,“我也是沒辦法啊,這都是,都是師兄的主意。不能怪我?。〔贿^師兄這么做也是為了咱們山莊的未來著想啊。師尊您閉關多時不見醒轉,我們都很焦急。若是您,您真的有什么三長兩短,師兄也是想給咱們留一條后路不是?”
“啪!”“啪啪啪!”英達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連串噼啪之聲響起。
瞬間,他的臉已經成為了豬頭,“啊,痛,師尊,別打了,痛?。 ?p> “哼!”莊主從抬手抽人到收手不過瞬息,發(fā)泄完情緒,他長嘆一聲,顯得十分疲憊,“都滾吧,從今日起,你二人不得再靠近養(yǎng)月樓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