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畫畫
第二天一早，3602套間。
飯桌旁坐滿了人：胡一菲、呂子喬、陳美嘉、咖喱醬、諸葛大力、羅彬，甚至秦羽墨也早早到了。
桌上是簡單的早餐，但氣氛卻像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大家都沒動筷子，目光時不時瞟向張偉臥室的方向。
終于，陽臺門“嘩啦”一聲被拉開。
“呦！都在呢！今天吃什么好吃的！也沒人叫我呢！”
張偉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身上那件洗得有點發(fā)白的海綿寶寶睡衣格外醒目，他打著哈欠，喜滋滋地搓著手準(zhǔn)備入座。
看到他這副“居家”模樣出現(xiàn)，飯桌旁的眾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勾起促狹的笑意。
“等你開席呢，大功臣！”
子喬吆喝了一聲。
就在張偉拉開椅子準(zhǔn)備坐下的一剎那——
“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清脆的爆響！眾人如同變戲法般，不知從哪里瞬間掏出了好幾個彩色禮炮，齊齊對準(zhǔn)了張偉！
漫天飛舞的彩帶、亮片、小彩紙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彩虹雨，劈頭蓋臉地把穿著海綿寶寶的張偉籠罩其中！
“恭喜張偉！首戰(zhàn)告捷?。 ?p> “張大律師威武?。 ?p> “干得漂亮！炮兒！”
七嘴八舌的祝賀聲伴隨著彩紙的飄落，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真誠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被“彩彈”轟懵的張偉。
“你們……”
張偉愣在原地，頭發(fā)上、睡衣上沾滿了彩屑，他看著眼前這群伙伴，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眼眶不受控制地發(fā)熱發(fā)酸，一時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喲喲喲！”
子喬立刻夸張地叫起來，指著張偉微紅的眼眶，
“不會吧炮兒！這點陣仗就把你感動得要掉金豆豆?。渴∈“?！一會兒還有蛋糕呢！你可別把眼淚鼻涕滴上去，我們還等著吃呢！”
“謝…謝謝大家……”
張偉努力吸了吸鼻子，把那股酸澀壓下去，
“蛋糕？什么蛋糕？”
“當(dāng)然是——這個啦！”
一個溫婉又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望去，只見秦羽墨提著一個包裝精美、足有十寸大的蛋糕盒，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一菲昨晚給我打電話，說咱們的大律師打了個漂亮仗，得慶祝一下！”
羽墨將沉甸甸的蛋糕盒小心地放在收拾干凈的餐桌中央，看向還有些發(fā)懵的張偉，
“我連夜拜托相熟的蛋糕師趕工的，水果鮮奶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昨天的事我都聽大力和羅彬說了，表現(xiàn)超棒！這頓慶祝，算我的！”
“那…那怎么行！”
張偉還沒從“蛋糕驚喜”里回過神，咖喱醬就搶先開口了，她的眼睛早就黏在了蛋糕盒上，此刻更是亮得驚人，
“張律師為了我的案子，昨天可是舌戰(zhàn)群儒，以一當(dāng)十！必須我請！等我拿回錢，請你吃大餐！”
“你就下次吧！”
一菲大手一揮，拍板定案，
“等你真金白銀拿回來了，再好好請張偉搓一頓！這次就讓羽墨破費了，算是我們大家的心意！”
“那…好吧。”
咖喱醬咽了咽口水，目光戀戀不舍地從蛋糕上移開。
既然不是生日，省去了點蠟燭許愿的環(huán)節(jié)。
張偉一聲令下：“開動！”
眾人立刻化身“蛋糕消滅者”，刀叉齊飛。
“對了張偉，”
子喬一邊往嘴里塞著沾滿草莓和芒果的蛋糕，一邊含糊不清地問，
“聽說你這次的對手是那個薇薇？嘖嘖，老情人見面?。∧憔尤粵]腿軟，還能那么猛，我對你真是刮目相看！刮目相看！”
他豎起油膩膩的大拇指。
“嘿嘿，其實…也沒什么啦。”
被這么直白地夸獎，張偉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他正埋頭狂炫蛋糕，激動之下，一大塊奶油混合著藍莓果醬，“啪嗒”一下蹭到了他那件寶貝海綿寶寶睡衣的領(lǐng)口上。
“哎呀！你看你！”
坐在他旁邊的羽墨立刻嗔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親昵，
“這么大人了，吃東西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她非常自然地抽出紙巾，側(cè)過身，仔細又輕柔地幫張偉擦拭領(lǐng)口上那團顯眼的污漬。
“誒，張律師，”
咖喱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趁機問道，
“昨天休庭的時候，薇薇姐到底跟你說了什么呀？你回來之后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跟打了雞血一樣！快說說！”
“這個嘛……”
張偉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閃過一絲復(fù)雜，似乎不太想深談這個話題。
羅彬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猶豫，立刻岔開話題，湊近張偉，用一種只有他們倆能聽清的、帶著促狹的語氣低聲問：
“哎，說正經(jīng)的，你和薇薇這再次相遇……有沒有那么一點點……破鏡重圓的可能啊？”
他故意眨了眨眼。
這話一出，飯桌上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張偉臉上，充滿了八卦和期待的光芒。張偉單身這么多年，要是能解決個人問題，那可是愛情公寓頭等喜事！
可惜，張偉只是搖了搖頭，肩膀微微垮下，聳了聳肩，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晚了。薇薇……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啊——？！”
眾人齊齊發(fā)出一聲失望的嘆息，剛剛?cè)计鸬陌素孕』鹈缢查g被澆滅。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又沒戲了”的淡淡惋惜。
“想想也是，”
一菲最先恢復(fù)過來，用叉子戳了塊蛋糕，理性分析，
“都過去多少年了，人家結(jié)婚生子不是很正常嘛。緣分這事兒，強求不來?！?p> “其實啊，”
美嘉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開口，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正在專心給張偉擦衣服的羽墨，
“我覺得找對象也不用舍近求遠嘛。對的人啊，說不定……就在身邊呢？”
“哦——！??！”
美嘉的話像點亮了一盞燈！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張偉身上，齊刷刷地、帶著恍然大悟和看好戲的神情，轉(zhuǎn)向了張偉身旁的羽墨，以及她正搭在張偉領(lǐng)口上的那只手。
那眼神里的意思簡直呼之欲出！
“你們……干嘛都這樣看著我？還點頭？”
張偉被大家看得渾身不自在，一臉茫然地左顧右盼，完全沒get到那個點。
“沒什么沒什么沒什么！”
子喬趕緊打哈哈，揮舞著叉子，
“吃蛋糕吃蛋糕！再不吃都被咖喱醬吃光了！”
“喂！呂子喬！”
咖喱醬不滿地抗議。
一個十寸蛋糕很快被瓜分殆盡。
除了家族有糖尿病史需要控制的美嘉，以及正處于嚴(yán)格減肥期的羅彬只淺嘗輒止外，其他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不過，蛋糕這東西，好看是好看，甜是甜，但它——不頂餓啊！
至少剛游完兩圈泳回來的羅彬是這么切身感受到的。
他感覺自己的胃像個無底洞，剛剛那兩口蛋糕的能量仿佛瞬間就被那臺“脂肪焚燒爐”給蒸發(fā)了。
“大力……”
羅彬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己的“營養(yǎng)總監(jiān)”兼女朋友，眼神里充滿了對食物的渴望。
“給?！?p> 大力早有準(zhǔn)備，像變魔術(shù)一樣從她那神奇的背包里掏出一根包裝樸實無華、散發(fā)著“健康”氣息的壓縮能量棒。
那玩意兒看起來硬邦邦的，很考驗牙口。
羅彬認(rèn)命地接過來，撕開包裝，“嘎嘣”一口咬下去。
嗯……口感是硬了點，但味道…居然還不錯？帶著點堅果和谷物的香氣。
“對了，”
大力一邊看著羅彬像只倉鼠一樣啃能量棒，一邊說道，
“下午胡老師新房的‘文化長廊’正式開放了，鼓勵大家去畫畫。我要去看看，你要一起嗎？”
“哦！這事兒一菲姐跟我提過好幾天了，”
羅彬嚼著能量棒，含糊地說，
“我當(dāng)時覺得反正最后都要拆，懶得畫。不過既然你要去，那必須奉陪啊！”
他眼睛一亮，女朋友去哪兒他去哪兒！
下午，陽光正好。
吃過午飯的羅彬和大力一起來到了胡一菲的新房。
剛推開那扇刷了半截油漆的門，就看到趙海棠鬼鬼祟祟地蹲在走廊盡頭，正對著墻壁奮筆疾書。
聽到腳步聲，趙海棠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扯過旁邊一塊不知道哪里找來的舊布，把他剛畫的地方嚴(yán)嚴(yán)實實地蓋住了，還緊張地用手按了按。
“喲，趙海棠，你也來響應(yīng)胡老師號召，揮灑藝術(shù)細胞??？”
羅彬饒有興致地走過去，看著那塊被遮得密不透風(fēng)的墻壁，故意問道，
“畫的什么大作？能讓我們開開眼不？”
“當(dāng)然不行！”
趙海棠像護崽的老母雞一樣張開雙臂擋在“作品”前，下巴一揚，一臉“你們這些凡人不懂欣賞”的得意表情，
“我這幅即將震撼整個愛情公寓的曠世巨作！必須由胡老師親自來揭幕！到時候，她就會知道，誰才是她真正最優(yōu)秀、最有藝術(shù)天賦的學(xué)生！”
他挑釁地瞪了大力一眼。
羅彬心里默默吐槽：
一菲姐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難道不是我家大力嗎？跟你趙海棠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啊…行吧行吧，”
羅彬懶得跟他爭，敷衍地擺擺手，
“那你繼續(xù)努力，爭取一鳴驚人！看好你哦，未來的畢加索！”
他拉著大力往里面走。
走廊兩側(cè)的墻壁上，已經(jīng)掛了好幾塊大小不一的布簾，顯然其他鄰居也采取了和趙海棠一樣的“保密措施”，都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
兩人沒再理會還在那里凹造型的趙海棠，徑直走到一塊相對平整、還空著的墻面站定。
“大力，你想畫點什么？”
羅彬從帶來的工具袋里拿出畫筆和顏料盤，躍躍欲試。
“嗯……”
大力托著下巴，認(rèn)真打量著空白的墻壁，難得地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暫時沒想好具體主題。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嘶~這個嘛……”
羅彬也摸著下巴，陷入了選擇困難癥。
畫什么呢？
世界名畫《蒙娜麗莎》？掛在這樓道里感覺像進了山寨博物館。
《吶喊》？半夜路過容易嚇到自己人。
要不整幅《清明上河圖》？夠氣派！可工程量浩大，估計畫到拆遷都畫不完……
就在他絞盡腦汁之際，一個絕妙的點子像閃電般擊中了他！
“有了！”
他一拍大腿，興奮地跳了起來，
“大力，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了新房，直奔3601套間而去。
十多分鐘后，羅彬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手里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相框！
“嘿嘿，這個！掛這兒絕對行！一菲姐回來看到，肯定喜歡得不得了！”
羅彬信心滿滿地把相框遞給大力。
大力接過來一看，相框里是一張略微泛黃、充滿年代感的彩色合影照片。照片上站著六個人，其中四個她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年輕許多、笑容張揚的胡一菲；
頭發(fā)還沒那么稀疏、穿著神父袍顯得有點滑稽的呂子喬；
一臉膠原蛋白的陳美嘉；
以及……頭發(fā)濃密、努力凹造型的曾小賢！
“這是……胡老師他們！”
大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好年輕啊！”
“什么什么？讓我看看！”
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趙海棠也忍不住湊了過來，當(dāng)他看到照片上的呂子喬時，驚愕地指著，
“這…這是子喬哥？他…他怎么穿成這樣？神父？”
“沒錯！”
羅彬指著照片，如數(shù)家珍地介紹起來，語氣帶著點懷念：
“這位冒充神父混進婚禮現(xiàn)場企圖混吃混喝的，就是子喬哥年輕時的光輝形象！”
“這位小可愛，自然是我們永遠十八歲的美嘉姐！”
“這位氣場兩米八、負(fù)責(zé)婚禮策劃的，就是當(dāng)年風(fēng)華正茂、脾氣可能更火爆的一菲姐！”
“這位頭發(fā)茂盛負(fù)責(zé)報幕的，當(dāng)然是我們親愛的曾老師！”
羅彬的手指移向照片上另外兩個相對陌生但笑容燦爛的年輕人：
“至于這兩位帥哥美女，就是一菲姐的親弟弟陸展博，還有他當(dāng)時的女朋友林宛瑜了！展博現(xiàn)在可是滿世界跑，忙著拯救環(huán)境和瀕危動物，酷得很！宛瑜嘛…她可是林氏國際銀行的大小姐，現(xiàn)在過得肯定也是錦衣玉食，人生贏家！”
羅彬說得興起，仿佛陷入了對“劇中”往事的追憶，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大力眼神越來越古怪，充滿了探究；
而旁邊的大力和趙海棠，看羅彬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個……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