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機遇
刑部大牢此時關(guān)押了一位曾來過此處無數(shù)次的故人,這位故人過去是以令使的身份來,現(xiàn)在卻淪為階下囚。
大牢濕冷,出了太陽才有幾分暖意,許若嬌坐在一堆稻草上,神色如常,身上的囚服滲出數(shù)道血痕,即使明天便是她的行刑之日。
走廊傳來幾聲騷動,許若嬌已沒有多余的精力轉(zhuǎn)頭,只閉目聽著情況。
“大人,您自己估摸好時間,一盞香后小的回來?!?p> “嗯,你先下去吧?!?p> “咔嚓。”牢房的鎖開了。
許若嬌沒有睜眼,她知道來的人是誰,她也知道他為何而來,只是她太累了,殺伐決斷已經(jīng)浪費了她太多的心力??峙乱矫魈烊祟^落地之時,她才能真正地休息。
“我來了?!?p> “嗯。”
“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該說的都說完了。”
“你知道隔壁牢房,關(guān)的是誰嗎?”
許若嬌不想問,默默了良久,對面的人又開口說道。
“是鄧愈,三日前有人架不住刑,把他招了出來,若你此刻能畫押作證,我立馬稟明圣上,為你洗雪冤枉,救你出去?!?p> 許若嬌聽到此處,抬眼看向站在陽光里的李昌祺,一身白衣仿若不沾染一絲塵土,干凈的就好像他的眼神,里面還透著希望。
“我不愿作證,不是因為我怕鄧愈,而是我怕我自己。”
“十年的時間,曾經(jīng)我對自己說,你是為了天公地道。什么道義,什么良知,我只不過是個棋子兒。”
“現(xiàn)在世界已經(jīng)把它的臟污撕開了個口子給我看,我的心里已經(jīng)死了,我再出去,我還是什么?”
“昨天晚上我做夢了。夢見一個小姑娘在夢里抓著我問,她爹爹什么都沒有做錯,你為什么要殺他。我的手上沾了無數(shù)人的無辜的血,明天就是該給他們道歉的時候了。”
許若嬌每說一句,肺里的血就開始往上涌,她知道,可能她撐不到明天了。
許若嬌望向李昌祺,這個還相信世事平允的年輕人,這個像十年前的她的年輕人。
“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了,有句話請你定要聽進去,無論在什么時候,珍重自己,守護好自己?!?p> 許若嬌的呼吸越來越輕,輕的快要消失在空氣中。
“卡……演員休息,拍攝結(jié)束了?!敝軄肀蚝笾笥X的喊了卡,他已經(jīng)看入戲了,忘了自己還是個導演。
許若嬌沒有立即起身,為了貼合角色的狀態(tài),她和劇中人物一樣,三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
緩了一會后,許若嬌慢慢起身,坐到椅子上,撕開了一塊士力架。
這是她的最后一場戲,今天她就要殺青了。
“你剛才演的很好?!币晃粖y容素淡,衣著干練的女子走到許若嬌身邊,“形體也不錯?!?p> “謝謝?”許若嬌看著自己這帶著假血的囚衣,想象著自己如同枯草的頭發(fā),不由得感嘆這位姐姐的慧眼識珠。
馮亦珍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眼前坐著的這個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女孩。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馮亦珍,這部戲的制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