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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南枝

第44回 喜珠

擇南枝 二阿農(nóng) 2259 2022-01-13 18:00:00

  廖大心癢癢的。

  他的旁邊,坐著喜珠。

  今兒喜珠披一身藍底金絲包邊的綢緞披風,梳著高髻,髻上插一支金釵子。她蛾眉淡掃,櫻桃小口用唇脂抹了櫻桃紅,耳邊細嫩的絨毛下蕩著金耳鐺。

  一切看上去,都誘人極了。

  雖然今兒喜珠沒有抹香露,但廖大還是聞得她的那股誘人的香味兒。

  一縷一縷的,讓他的那顆心癢到了極點。

  廖大的手終是忍不住,摸了喜珠的腰肢一把。喜珠的腰被腰帶掐得細細的,更是襯得身段兒妙極了。以后……廖大想起以后,就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就在前幾天,喜珠忽而讓人傳話與他,讓他在不當值后,到小茶館尋她。他自是依言前往。待到了小茶館,喜珠一雙勾人的眼睛,羞答答的說,她年紀大了,是時候要尋覓好郎君嫁了,卻是不省得廖大可愿意替她掌一掌眼,看看哪個男子合適。

  廖大看著嬌滴滴的喜珠,自是毛遂自薦:“不省得喜珠姑娘看我如何?”

  他自然不是傻的,喜珠此番尋他來,說的這番話,不就是想讓他開口娶她嗎?

  只是喜珠原來是死活不肯的,為何又改變了主意?

  嗤,不管她原來如何想,只要她進了他家的門口,就沒有再能從他掌心逃脫的道理。

  果不其然,喜珠聞言,自是順水推舟的應下了。

  廖大是個無父無母的,喜珠自小也是被賣到天下居來,也無甚貼心的親人。廖大照舊尋了王嬸子做媒人,不日便要下定了。

  二人關系一確定,廖大便黏喜珠黏得極緊。二人本就是無甚廉恥之心的,這幾日里尋了無人之處,便卿卿我我起來。

  喜珠渾身一僵。

  她雖然答應了廖大,但廖大動起手腳來,她還是十分的不適應。

  有時候,她甚至不得不將廖大想象成夏荷間里的那位貴人,才能壓制住自己的不屑。

  她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松下來,假裝嬌嗔地乜了廖大一眼:“你這是作甚,如今可是在做正事兒呢。”

  廖大的神色這才正式起來,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他們的青蓬馬車,停在安靜的巷子里。

  外面洋洋灑灑飄著雪瓣兒。

  這當兒,行人倒是寥寥無幾。

  但那位爺說了,越是平靜的環(huán)境,越是暗藏波濤。

  廖大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撩開簾子的一角細細的觀察著四周。不遠處的巷口倒是緩緩走過一雙人兒。女的戴著帷帽,男的戴著風帽,二人的手,卻是遮遮掩掩的拉著。

  廖大眼睛一亮,這一男一女的動作,明著就是偷情啊。他也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見的人也不少,正經(jīng)人家的夫妻,哪有像那二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拉著手的。

  他也想拉喜珠的小手。

  之前就摸過了,滑滑膩膩的,比起他粗糙的手,不省得要好摸多少。

  再說了,今兒他與喜珠扮的,可不就是偷偷約會的男女。

  這可不是他胡亂說的,而是那位爺囑咐的。

  不過,那位爺可真奇怪,竟然拿了兩貫錢,讓他租一輛青蓬馬車,再尋個女子,扮作私底下約會的男女,將他秘密地送到這條巷子來。

  又有錢賺,又有借口約會喜珠,廖大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但那位爺也說了,倘若他向旁的人透露他的行蹤,那他便直接將他的頭給擰下來喂狗。

  廖大開始的時候不相信,直到那位爺捏起一塊石子,當著他的面,將那塊石子捏得粉碎。

  他的骨頭,可不比石頭硬多少。

  他立馬就信了,還將此事做得兢兢業(yè)業(yè)的。

  橫豎,與喜珠約會,本就是他求之不得的。

  廖大可不放過任何一個偷香的機會,萬一喜珠過了幾日就反悔了呢。他心思轉(zhuǎn)念間,先摸到喜珠的手:“喜珠……”

  喜珠眉頭一蹙,忽而聽得外頭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坐穩(wěn)了。”

  話音才落,馬車就駛動了。喜珠一個不備,竟是落入廖大的懷中。

  廖大趁機將軟香暖玉抱了個滿懷:“喜珠……”

  喜珠不再掙扎,只是埋在廖大懷中的臉露出絲絲恨意來。廖大不識得外面駕車的那人,可她卻是認得的。如今她也算是,為他做了一點點的事情罷。

  總有一日,她定然會光明正大地走到他面前的。

  縱然,縱然,過程有些不堪。

  喜珠咬著牙,眼角微微濕潤了。

  她卻是不省得,在這世上,有些人自以為自己的行為感動了旁人,卻不過是自欺欺人。

  過了響午,風再起,卷著雪花滿天飛來。

  這場風雪太大,天下居的花房不得不用棉簾子遮掩起來。

  烏銅在門口候著,也不敢走動,只是掐算著時辰,終于聽得掛在門口的鈴鐺有了響動。

  他趕緊拎著暖壺恭恭敬敬地推門進去:“爺。”

  只見自家王爺正擁著被子坐著,臉頰上似乎有一點點紅暈。剛剛睡醒的年輕王爺,相貌俊秀得讓烏銅這日日伺候在身旁的,都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雖然西南府自古美人多不勝數(shù),但自家王爺?shù)娜蓊?,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不過,汴京城里的美人也挺多。

  比如在皇宮里時不時溜達的那位女壯士。

  “水?!倍坞x燕伸腿下榻趿鞋,順道將放在一旁的外袍取過來,披在身上。

  烏銅趕緊倒了熱茶遞過去。

  段離燕抬手取茶,寬大的袖袍晃動,露出修長的手。

  卻是在這一瞬,烏銅的鼻子嗅了嗅,脫口而出:“爺,這件袍子莫不是被普洱烤壞了,一股子煙味兒。”

  段離燕若無其事地放好茶杯,往洗臉架走去:“出門在外,多有不易,下次注意些?!彼齻冇玫奶坎淮蠛?,他不過是進灶房待了片刻,身上就一股子味兒。晚些時候,還得叫蘇姐姐著人送些好的火炭去。

  畢竟,他到底是占了一個表哥的“哥”字。無論如何,都得將秦家的后人給照料好了。

  他將掛在架子上的帕子取下,浸入水中,想了想,又弄了一點澡豆扔進盆中,仔仔細細的洗起來。如此反復幾遍才作罷。

  烏銅在一旁,欲言又止。

  段離燕也不看他,只自顧在火塘邊坐下,照舊攤開紙張,開始研墨。他素來是喜歡自己研墨的。墨汁漸漸變得濃郁時,烏銅忽地在旁邊跪下:“爺,那秦七郎拒絕了贈予他的錢財?!?p>  “他說,寧可獨身一輩子,也決不會娶那目光短淺的女人為妻。還有,無功之祿,他決然是不會接受的?!?p>  “屬下無能,不能完成任務,請爺責罰?!睘蹉~說罷,垂下頭去。

  段離燕沒有作聲,只取了一桿筆,細細地掭著墨汁。

  狼毫逐漸吸飽墨汁,段離燕看著飽滿的筆尖,忽而笑了:“倒是個有志氣的。”

  烏銅聞言,面上雖不顯,一顆心卻怦怦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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