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點放學回家時,外面已經(jīng)飄飄灑灑下起了雨,今年的蘇南仿佛沒了秋,便跳進了冬。
天已經(jīng)全黑了,本約好同行的人卻已失了蹤影,我在教室的走廊里來來回回找了幾遍,尋不到她們的人影,我便也走了。
心情肯定是不佳。
不知道為什么,下雨總是容易堵車。我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人群,過了馬路,向著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鳴笛聲一直在我耳邊響起,我總覺得后面有人發(fā)笑,那聲音諷刺又刺耳。轉(zhuǎn)頭去看,卻又空無一人。
應是自己騙自己吧……
我這樣想著……撐著傘,低著頭,看著腳尖。雨水仿佛因為黑夜被染上了顏色,它白的發(fā)亮,發(fā)光。
在這漆黑的夜,它成了第二種顏色。
終于看到了來接我的轎車,她們果然已經(jīng)坐在了里面,我心里不舒服。
收起傘,打開車門,一步跨進去,再坐好??谡稚w住了我半張臉,黑夜隱藏了我的神色。
我像是笑著跟她們說話:你們已經(jīng)在這兒了?
為什么不等等我呢?這句卻說不出口。
嘴里泛著苦味,我凝望著她們,可她們在我開口的第一句話時就已經(jīng)笑得前仰后翻了。
“是她說我們先走,不然,三個人并排走,多占位子?!彼χf。
就坐在我旁邊的女生這樣回答我,可我心里清楚,哪里是占位子,分明就是嫌棄我罷了。
說來也可笑,這兩個人……不,應該是三個人,她是車主的孫女,每次都是她最先上車,坐在副駕駛上。
而這另外兩個人,剛剛那個開口的是我的幼兒園同學,另一個則是我從小到大都認識的朋友,從祖父輩開始就一直交好。
另一個開口了,說“你不會找人問問嗎,要是沒看見我們,就自己下來唄?!彼缘笮U,喜歡跟別人抬杠,也就是常人所說的“杠精”,別人跟她說一句,若是不合她的心意,她就要杠!杠到自己滿意為止,通常還會贈予你一句:本身就是這樣的。
禮貌對她而言就是“放屁”,上六年級的時候她因不會做題,被老師叫起來罰站。老師只不過輕輕拍了她的頭,她便大聲的叫喚起來:“我的頭做過手術,不能碰!”
不過也確實如此,據(jù)她所言是被車撞的??烧鎸嵤撬约涸谏嘲l(fā)上亂蹦,不小心掉了下去,摔壞了腦子,開了顱,做了手術。
車什么時候開離了學校,我不清楚。只記得朦朦朧朧間,它已經(jīng)開過了橋……
終于到了家,一路上我也沒有說話。她們兩個就自顧自的說笑,不過大體就是嘲笑我的話。
嘲笑我的愚笨和蠢,天以為她們兩個關系很好,只不過也算是蛇鼠一窩。我知道用這樣惡毒的字眼來形容學生不太好,但我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這樣兩面三刀的人,我見過的也不少。
每個人都有討厭的對象,我當然也有。但我不會擺到明面上,或者跟別人來分享。
一是覺得無理,二便是覺得可笑。其三嘛……總是要給人留點臉面。
就先前那位“出過車禍”的小姐,也是其中之一。一些言情小說中的女配,總是分不清自己的地位,被家里慣的任性,因為自己肯定會嫁給男主,說話也不經(jīng)過思考。將喜惡擺在明面上的,除了剛剛開始咿呀學語,蹣跚起步的孩童,也就心思單純的孩子罷了。
她卻偏生的“與眾不同”,在辦公室等著老師批改作業(yè)時,她就敢明目張膽的說討厭哪個女生,也不控制聲音,也不管旁邊有什么人,還指名道姓的。
若換作是我,真想宣泄心中的情感,也頂多在這里發(fā)發(fā)牢騷,或是找個人少的地方,悄悄的跟可靠的人訴說。
雨下了大半個晚上。
刷啦,刷啦,刷啦,刷啦……

樹皮白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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