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宦官欲謀(32)
明云蕊臉色猙獰,周身的黑霧宛如凝成實質(zhì),一把推開門。
“砰”地一聲巨響!
在床上糾纏的一對男女嚇得頓時停住。
玉堯從女人身上起開,慌忙拉衣服,臉色嚇得白了,“你怎么回來了?”
“玉堯!”明云蕊歇斯底里地大喊,隨手抄起身邊的茶具朝床上那兩人身上砸過去。
床上的女人顯然對這種場景輕車熟路,快速拉起衣服跑了出去。
玉堯被砸得頭破血流,求饒了幾下,脾氣也上來了,一巴掌將明云蕊扇倒在地,“你鬧夠了沒有?!”
明云蕊先是短暫震驚,隨時就爬起來和玉堯廝打在一起。
最后兩人頭發(fā)蓬亂。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玉堯被打得半邊臉腫了起來,吹出一口血沫,陰狠地看著坐在地上大哭的明云蕊,“瘋女人!”
隨后也摔門離去。
之前玉堯也想帶明云蕊回到江湖中,那個他熟悉的領(lǐng)域,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敗名裂。
玉堯沒臉再回到之前自己住的地方,也沒臉和舊識聯(lián)系,只能帶著明云蕊回到京城落戶。
明云蕊孤身坐在破舊的屋子里,從地底透出的寒意遍布全身,心中一片凄涼,她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
若是沒有跟了玉堯,她現(xiàn)在還是丞相府尊貴的三小姐。
現(xiàn)在那些沒有自己得寵的弟弟妹妹過得都比她好。
她甚至開始后悔。
為什么要和明瑯作對?
若不然她現(xiàn)在還是皇后最寵愛的妹妹。
只是不管她心中有多后悔,都為時已晚。
…
冬去春來。
上京城中風(fēng)平浪靜,又似乎彌漫著一種緊凝的氣氛。
只有身在權(quán)勢中心,才能夠感覺到這種逐漸緊張起來的氛圍。
百姓與一些大臣并不知道就在這一個月間,東方辰遭到多次暗殺謀害。
光是往他日常飲食中下毒的奴才就抓到了兩個。
前夜,在從御書房出來,去往宸妃宮中的路途中遭到了刺殺。
所幸并沒有傷中要害。
…
長春宮中,明瑯將新收到的信件緩緩折起,手心微屈,再攤開手,手心中的紙條已化為齏粉隨風(fēng)消散。
明瑯站起身,“去養(yǎng)心殿?!?p> 來到養(yǎng)心殿,東方辰臥床不起,其實傷勢根本沒有這么重,但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干裂,仿佛將逝之人。
裝病這段時間,他也難得能夠休息。
聽奴才稟報皇后娘娘來了,連忙將正在看的游記放在被子里。
等明瑯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病弱弱的眼神幽幽望過去,“皇后來了。”
明瑯在床邊坐下,臉上沒有絲毫關(guān)心之色。
一旁觀察這兩人行為的奸細都不由覺得皇后娘娘也太無情了。
明瑯:“皇上?!?p> 東方辰從被子里伸出手,抓住明瑯,另一只手揮了揮,“你們都下去吧。”
“是。”
兩個明宗恩派來的人對視一眼,只能離開了。
安來胥留在明瑯身邊沒走。
東方辰也不防著他。
他不是信任安來胥,信的是明瑯。
他從被子里坐起身,生龍活虎的樣子哪還有剛剛半分病弱。
“我覺得我的演技一向是不錯的?!?p> 明瑯:……
明瑯覺得他一個傀儡能在這個位置上坐這么久,他樂觀的心態(tài)功不可沒。
隨便說了幾句,東方辰的神色漸漸嚴(yán)肅起來,他心里也并非真的像表現(xiàn)出來的這么輕快,他心里其實一直藏著事。
這事從一個多月前他就開始想了。
一直沒想好,還是決定問問明瑯本人的意見。
“妹妹……”
東方辰難得這么叫她。
明瑯眉峰微動,等著他的下文。
東方辰眼神中滿滿都是真切的關(guān)心,嗓音輕柔道:“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待在這皇宮中嗎?哥已經(jīng)想好了,你就待在你那長春宮閉門不出,過個兩日我就宣布皇后娘娘病逝,你看這樣可好?”
明瑯心里有些意外,看著他沒說話。
“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把你送出宮的本事我還是有的,你出去后,天高海闊任你闖蕩,你就自由了?!?p> 東方辰平日在明瑯面前表現(xiàn)的跳脫直白,像個沒什么心思的人。
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坐這么久,豈會是簡單之人,其實他才是最深不可測的。
明瑯也沒想到他會把他這個半路撿回來的妹妹這么看重。
都這個關(guān)頭了,不先琢磨自己該怎么活下去,倒是先去安排她的后路。
“我不會走的。”明瑯神色淡淡,“雖然不怎么待見你,但你到底是我親兄長,待事情塵埃落定,你想留我都留不住?!?p> “……”東方辰?jīng)]深思她的話,只是心中一片感動,覺得明瑯是擔(dān)心他的安危,寧愿和他死在一起,也不愿意遠走高飛獨善其身。
東方辰卻很是堅定,“我已經(jīng)想好了……”
他看向安來胥,神色顯而易見的冷淡下來,“雖然其他的……”他顯然想說什么,但憋了回去,“……朕覺得你做奴才還是不錯的,之后好好照顧皇后?!?p> 安來胥從始至終像個透明人般低頭不語,只在此時嗯了一聲。
東方辰這話顯然是將明瑯托付給他了。
明瑯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智障。
多虧安來胥是宮中之人的便利,才讓東方辰這么多次被算計到。
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懷疑到他……
…
從養(yǎng)心殿出來。
安來胥心不在焉地走在明瑯身后,沒有看路,沒一會兒就撞上了一堵肉墻。
明瑯轉(zhuǎn)回身,眼里映入他的臉,專注的目光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樣,“在想什么?”
安來胥微微抿嘴,心思深沉。
就在剛剛,他覺得東方辰的提議竟也不錯。
他可以將她帶到避世之處,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都影響不到她。
而他只需要在之后的每一日,穿著平時的衣服,就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樣作為她的貼身奴才度過。
只要她一天不出來的地方,他就永遠是她的奴才。
安來胥藏起眼中的一切情緒,聲音在黑夜中很輕,很輕,“娘娘當(dāng)真不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嗎?”
“那你想不想?”明瑯雙手背在后面,身如長樹,月光下的她風(fēng)華無雙,語氣就像平日里問吃什么一樣隨意,“你要是想,我們現(xiàn)在離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