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親愛的母親大人（15）
幾秒后，她回過神，若無其事地出了電梯，“你在這兒做什么？”
明瑯一周就兩節(jié)課，其他時間顧禹疏就算想見她也見不到人。
聽說昨天姜麗想傷害她，他有些擔(dān)心。
“我來……”顧禹疏還沒說出口準(zhǔn)備好的理由，冷不丁瞥見明瑯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那道格外顯眼的紅痕，微微泛著青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死死盯著她的脖子，“誰弄的？！”
明瑯被拽著往后退了兩步，無奈看向顧禹疏，她的眼神總是對他有著難以抵抗的力量，仿佛能輕而易舉將他身上所有的刺變得柔軟。
“先放開我。”
顧禹疏松開了她的胳膊，唇角抿出冷硬的弧度。
今天去病房的事是秘密行為，明瑯沒準(zhǔn)備告訴顧禹疏，“意外傷的，倒是你……”
明瑯好以整暇地盯著顧禹疏的下巴看，嗓音柔和，“不操心操心你自己？”
顧禹疏一愣，微微低頭，想要擋住下巴。
白皙的下巴上有一道紅痕，已經(jīng)結(jié)了痂，應(yīng)該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到了。
不出意外，又是顧沉做的。
明瑯眸光沉了沉，轉(zhuǎn)過身又不著痕跡地收斂一切，鑰匙插進(jìn)鑰匙孔內(nèi)，“你回去吧。”
顧禹疏看著明瑯的脖子，一點都不想離開。
那明瑯顯然沒有想要邀請他進(jìn)去坐坐的打算。
他倒是想厚著臉皮跟進(jìn)去……
“砰！”
眼前的門毫不留情地關(guān)上。
顯然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
顧禹疏：……
…
警局。
凌晨十分，桌上開著一盞臺燈，冷白的燈光籠罩著鋪滿整面桌的文件上。
“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唐妁……”
錄音筆里的聲音清晰回蕩在空曠的房間內(nèi)。
錢警官撐著額頭坐在桌后，另一只手夾著根煙，粗糲的指尖被煙霧長年累月熏得泛黃，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老錢，還不走呢？”有人回來拿東西。
錢警官看了他一眼，低嗯了一聲。
“別琢磨了，那明老師就算有問題，也是站在我們的立場想要從姜麗口中獲得些線索，要不然人家把錄音筆給我們干啥？”
錢警官裝作不耐煩地?fù)]手，“走吧走吧?！?p> “我可通知明小姐明天早上八點過來一趟，你別忘了?！?p> 人走了之后，空間中又恢復(fù)了寂靜。
錄音筆里的內(nèi)容循環(huán)播放。
錢警官將屬于明瑯的聲音單獨(dú)抄在本子上。
她總共只說了兩句話。
“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唐妁……”
“為什么？”
這兩句話的最終目的，都是想要從姜麗口中獲得內(nèi)容，其他一句廢話都沒多說。
錢警官將這兩句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聽出了女子聲音中的那么一絲微妙的意味，不止呈現(xiàn)在表面的那種艱難和痛苦。
…
“明小姐?！?p> 詢問室內(nèi)，封閉昏暗的空間給人造成一種壓迫感，桌上擺著一盞臺燈，光線刺眼。
明瑯坐在錢警官對面，“錢警官。”
錢警官直入主題，“錄音筆內(nèi)，明小姐當(dāng)時提到了唐妁的名字，你怎么認(rèn)識她的？”
“唐妁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校內(nèi)有她參加比賽時的照片，還有她得獎的作品，我很喜歡她的畫?！?p> “另外?！泵鳜樜⑿Γ拔液退哪赣H是鄰居，我同情這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母親，也為唐妁的遭遇感到沉痛?！?p> 錢警官黑眸半瞇，看著明瑯這張與唐妁過分相像的臉龐，“姜麗在唐妁失蹤后，捏造了一系列傷害唐妁名聲的謠言，你知道這點，所以故意設(shè)計一切想要為唐妁報仇，對嗎？”
明瑯微微歪頭，眼神迷茫，“為什么這么說？先不說我只是對唐妁有些欣賞，完全不至于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更何況，錢警官怎么會覺得我一個弱女子，能做到這么滴水不漏？”
“你可一點都不弱……”錢警官換了個坐姿，話語卻不再那么有攻擊性，“說說，你和顧沉什么關(guān)系？”
明瑯斟酌了下，“戀人吧?！?p> 錢警官眉頭一挑，“姜麗說的話清清楚楚，顧沉可能是個殺人犯，你還要和他做戀人？”
明瑯表情無辜，“可是我覺得姜麗當(dāng)時的狀態(tài)有些不正常，她話中的真實性有待商榷，至少顧先生在我面前，很好。”
這個很好，很有深意，值得琢磨。
錢警官唇角弧度漸深，“的確，昨天你把錄音筆交給我們時，我們就通知顧先生過來做檢查了，想知道結(jié)果嗎？”
明瑯：“當(dāng)然?！?p> “顧沉的私人律師拿出一份姜麗的精神評估報告，確認(rèn)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說的話不能作為證據(jù)，我們查了姜麗口中的蔣倩，蔣倩在兩年前車禍意外去世，生前和顧沉并沒有過聯(lián)系，所以，那份錄音，只是姜麗的胡言亂語?！?p> 明瑯端著桌上的水杯，唇瓣抵著杯沿，水杯中的熱氣氤氳在她眼眸中，變得深不可測，“這不是預(yù)料之中的事嗎，畢竟，他是顧沉啊?！?p> “是啊，他是顧沉……”這么多年，游走在法律之外肆無忌憚的人。
錢警官眼眸透著微微陰沉，抬頭看向?qū)γ媾訒r，又平和下來，“不管怎么說，謝謝明小姐這次的配合，姜麗口中的蔣倩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線索，也是重大突破?！?p> 顧沉與蔣倩之間究竟有沒有聯(lián)系，尚未可知，只不過是從昨天拿到錄音到現(xiàn)在，時間太短了，深入調(diào)查需要一定時間。
作為一名警察，錢警官告訴明瑯的有些多了。
明瑯捧著水杯，不言。
直到錢警官忽然開口，“我忽然發(fā)現(xiàn)，明小姐和唐妁很像?！?p> 她才掀起眼眸來。
幾分鐘后，詢問室室的門被推開，明瑯將手放到錢警官伸過來的手心里，兩人握了手。
“合作愉快?！?p> 明瑯笑得別有深意，“合作愉快?！?p> 從警局出來，明瑯看到停在外面的車，車邊坐在輪椅上的人，一點都不意外。
顧沉穿著白衣，皎潔如月，溫潤如玉，眼眸中剔透流轉(zhuǎn)，宛如浸在清泉中的雪玉泛著清潤色澤，閃閃發(fā)亮，“明瑯?！?p> 明瑯頓了頓，繼續(xù)走近，“顧沉?！?p> 顧沉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看，“我想見你了，所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