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決裂的原因很多 空中的故事不少
我看我的岳父柳重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棟別墅雖說是柳斜斜名下,法律上我繼承柳斜斜的全部遺產(chǎn),自然也包括這棟別墅??墒沁@畢竟是柳重遠為了離婚才將這棟別墅放下柳斜斜名下的房產(chǎn),不然怎么可能別墅在柳斜斜名下,作為當事人的柳斜斜和我都不知情,直到我的岳母花輕香找柳斜斜索要這棟別墅,致使柳斜斜墜崖身亡。我才得知這棟別墅產(chǎn)權(quán)在柳斜斜名下。
我冷靜地看著我的岳父柳重遠,說:
“爸,我知道這棟別墅對您來說意義非凡,但斜斜已經(jīng)不在了,作為丈夫我有責任妥善處理她的遺物。將別墅改建為醫(yī)院,也是為了讓爺爺有更好的康復環(huán)境,同時也能延續(xù)斜斜的善意。為你積福,不是嗎?”
柳重遠冷冷一笑,目光如刀:
“善意?積福?你倒說得冠冕堂皇?!?p>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低沉:
“可你有沒有想過,那棟別墅,原本是我的,你不就是跟我女兒結(jié)婚,才妄想著占有它嗎?”
柳重遠的目光像寒夜里的冷風,直直吹進我心里。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卻從那片冰冷中讀到了某種隱藏極深的痛意,甚至夾雜著一絲憤怒與不甘。我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茶杯,心里涌上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我緩緩松開手,茶杯晃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輕響。那一聲輕響仿佛打破了某種沉默的平衡。
我看著柳重遠,語氣平靜卻堅定:“爸,您認為我占據(jù)了不該屬于我的東西,看來您只是把我當作一枚棋子,從心底不承認我這個女婿。我問您,是誰為了救您和爺爺,冒著生命的危險去見M,換來您和爺爺?shù)钠桨??是誰在斜斜離世后,依然堅守這個家,不讓它分崩離析?如果您執(zhí)意要奪回別墅,我不會讓你輕易得逞?!蔽艺酒鹕?,目光直視著他,不再有半分退讓,“這棟別墅如今是我的,法律上無可爭議。而且,我會把它繼續(xù)經(jīng)營成醫(yī)院,不僅是為爺爺,也是為了斜斜。如果您還念及她的一絲情分,就請尊重我的決定?!?p> 柳重遠的臉色驟然變了,像是被什么狠狠擊中。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幾乎指到我鼻尖:
“好啊,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他的聲音帶著怒意,卻又隱隱透出一絲失控的顫抖。他吼道: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沒有你這個女婿,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現(xiàn)在、馬上滾出去!永遠別再踏進這個家一步!”
柳重遠的聲音像是從胸腔里撕裂而出,憤怒與失望交織在一起,仿佛一頭困獸在咆哮。
我望著他顫抖的手指,心中竟無一絲畏懼,反而有種釋然。我緩緩起身,抱起正在沙發(fā)上熟睡的女兒,再次柳重遠一眼,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腳步未停,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爸,無論您如何責罵我,我都會把醫(yī)院建好。斜斜在天之靈,也會希望我這么做?!?p> 我推開門,夜風迎面撲來,帶著一絲涼意。院子里,小七靜靜地停著,我走向車旁,拉開車門,將女兒輕輕放進后座。夜色如墨,星光黯淡,只有遠處路燈投下一圈昏黃的光暈。我坐進駕駛座,雙手握住方向盤,指尖微微發(fā)涼。后視鏡中,女兒熟睡的臉龐安詳,仿佛剛才的風暴從未存在過。
今天是除夕,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左右,昆銘市舉行了大型的無人機編隊表演,如藝術(shù)般在夜空中綻放,不斷有人在某處發(fā)出驚嘆。夜空中的圖案變換不斷,最后定格成一只展翅的鳳凰,閃耀著璀璨的光芒。我望著那鳳凰,飛撲向一堆柴火,這不正是涅槃重生的典故嗎?記得于姨說起‘重生計劃’時,曾提到過這個典故,我不由得放慢車速,將車停在路邊,望著夜空中那只鳳凰,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鳳凰涅槃,浴火重生,我父親究竟計劃著什么呢?單單就是讓一群瘋子整垮集團,毀掉他辛苦建立的一切嗎?現(xiàn)在他的這個計劃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我望著夜空中的鳳凰,思緒紛亂。
鳳凰飛入烈火之中,火光四起,天空仿佛被點燃,那一瞬間,美輪美奐,十分耀眼。突然畫面一暗,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黑暗吞噬,大約過了五秒鐘,天空就突然出現(xiàn)祭神山的圖案,在祭神山旁邊祭神臺更上醒目。畫面不斷地變幻,祭神山漸漸變小,而祭神山不斷在放大,整個天空仿佛都被祭神臺的輪廓占據(jù)。似乎真有是一把劍懸于空中,托著祭神臺,如同《山海經(jīng)》中昆侖虛之劍懸秘境一般,那一柄虛影長劍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劍鋒寒光凜冽,卻又透出莊嚴神圣之氣,似在守護著什么。
我怔怔地望著夜空中那柄虛影長劍,心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擊中,這是我和艾俐編織的夢想,也是我們瘋狂的目標,我們在個夢想里迷失了太多。
夜空中的畫面漸漸淡去,突然顯現(xiàn)出“昆銘市六指旅游風景區(qū)歡迎您”幾個大字,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我凝視著這幾個字,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這里面有太多的淚水和辛酸,太多的記憶。
這幾個靜靜地定格了幾分鐘。然后,畫面緩緩變幻,逐漸呈現(xiàn)遠山遠景,山巒起伏間,這正是六指旅游風景區(qū)的核心輪廓,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1號地工程未來建成的樣子竟然出現(xiàn)在上面,那樓宇錯落有致,獨特的建筑風格仿佛與山體融為一體,與祭神臺的輪廓遙相呼應。
那一刻,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這一切難道是艾俐的手筆?這無疑是一個很棒企宣,但這么多的手筆,艾俐會做到嗎?艾俐一向雷厲風行,卻從不張揚,她做事總是隱而不發(fā)??扇缃瘢@無人機表演竟能將昆銘市的遠景描繪得如此細致入微,甚至將1號地工程的藍圖提前展現(xiàn)在世人眼前,這不正說明她在背后精心布局?
我心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自從結(jié)婚之后,我和艾俐之間就沒有什么有效溝通,我們“瘋子計劃”逐漸演變成了各自為戰(zhàn)的孤島,各自扮演著彼此的角色,機械地執(zhí)行著各自的指令,瘋子計劃還在嗎?
望著天空中不斷變幻的畫面,我思緒開始溜號,仿佛回到了我們最初相遇的那個清晨,她提著一袋包子出現(xiàn)在晨曦微光中,“喂,你是朱建峰嗎?”聲音溫柔清脆,帶著一絲羞澀。那一刻,陽光正好灑在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上,帶著清晨的露水氣息。
“爸爸,這里哪里?你在那里干什么?”這時柳溪從車窗里向我喊道。
我轉(zhuǎn)頭看向柳溪,她還帶著些許朦朧的困意,正揉著眼睛好奇地望著我。
我連忙上車說:
“我們回家?!蔽逸p聲回答她。車子緩緩啟動,柳溪在后座安靜地靠在座椅上,說:
“剛剛,我好像聽見外公的聲音了?!彼脑捳Z輕輕落下,我心頭猛地一震,外公的聲音?難道她聽到我跟柳重遠的談話?
我連忙說:
“寶貝,你可能是想外公了,我們一直都在車里怎么可能聽到他說話呢。”
柳溪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夜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我無法解讀的神情。
到達出租房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小柳溪真的是餓了,我看看冰箱里沒什么吃的,還好有點面條,于是我們父女的年夜飯就是這樣簡單地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