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年3月,江北市,江北大學。
林一這兩天總是能看到一些光怪陸離的東西。
諸如兩個腦袋的雪狼啊,渾身冒火的紅毛狒狒啊之類的。
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奔走呼嘯。
總之不似這個世界的生物。
他問大學舍友有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結果舍友憂心忡忡的說:
“你小子不會是溜大發(fā)了吧?”
林一笑了笑,作為新世界的好青年,怎么可能碰那些東西呢。
他懷疑是自己沒有休息好,最近幾天也確實非常的嗜睡。
如果不是,那會不會是沾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
這天周六,林一從市醫(yī)院里走出來。
醫(yī)生檢查了說沒什么問題,可能是自己的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焦慮云云。
林一決定明天去一趟江北市郊區(qū)的清音寺。
第二天,倒了十幾班公交的林一終于來到了洛山腳下。
前方是一條寬闊清澈的河流——臨安河。
聽著潺潺流水,鳥語蟲鳴,林一的心情比之前舒暢了許多。
隨后他穿過臨安橋,往山頭的清音寺跋涉而去。
走走停停,將近一個小時后。
清音寺,正殿內(nèi)。
林一雙手合十,神情肅穆的望著佛像。
“佛祖保佑,冤有頭債有主,希望身邊的各位就此離去,不要再來繼續(xù)糾纏?!?p> 林一嘴里喃喃念叨。
正在這時,一位年過古稀,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從旁邊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施主好像不是此間之人。”
宣了一聲佛號,和尚開口朝林一搭話。
林一睜開雙眼,驚訝的看著和尚。
“大師慧眼如炬,我確實不是本地的。”
林一的老家在距離江北市三千多公里外的另一個省份。
大師笑了笑。
林一覺得自己遇上了得道高僧,連忙開口問道:
“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法號慧覺。”
“慧覺大師,我最近總是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可是旁邊的人都說沒有,我是不是遇到什么東西了?”
慧覺屏氣凝神,又細細地端詳了林一片刻。
隨后轉身朝向殿外,緩緩說道:
“我自無心于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
“大師,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林一上前詢問。
慧覺搖了搖頭。
林一望著慧覺的背影,略顯失望。
該說是本不應抱有期待嗎?出家之人總是喜歡打些禪機。
隨后林一又輕聲重復了一遍慧覺所念句子,漸漸若有所思。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感覺精神從未如此舒暢過的林一在寺里閑逛了半天,這時才想起時間,慌忙往山下走去。
在踏出寺院大門的一刻,林一被寺里的年輕和尚叫住:
“施主請留步!天色已晚,何不就在此地住下,等天亮了再走也不遲?!?p> “謝謝大師的好意,我明天早上還有課呢!”
說著,林一急匆匆地往山下跑去,得趁著現(xiàn)在天還沒完全的黑下來。
年輕和尚回到寺里,來到老和尚身邊。
“住持,他不肯留下?!?p> 慧覺盤腿坐在蒲團上,轉著手里的念珠,嘆氣道:
“罷了,合該有此劫?!?p> ————
在太陽落山的最后時刻,林一終于是跑到了臨安河邊上。
過了臨安橋就有一個公交車站。
喘著粗氣的林一走上了臨安橋,周圍沒有什么人,他準備坐在橋上的石墩休息片刻。
離末班車還有兩個多小時,還來得及。
正在休息的林一望著臨安河面,思緒漸漸的發(fā)散開來。
在寺里林一為家里上了一炷香,祈求平安。
“也不知道爸媽在老家過的還好嗎?!?p> 沒過一會,林一的雙眼就失去了焦點。
春潮帶雨晚來急,最近接連下過幾場雨的臨安河水位升高,河流略顯湍急。
突然,于上游的河水之中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
似乎是魚影,可是這世間卻又哪有小轎車那么大的魚呢?
那巨大的黑色影子順流而下,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林一的前方,臨安橋洞邊上。
也不知道林一在想些什么,如此反常的事物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危險,悄然而至。
那黑色巨影游至橋洞邊上后,就停止了動作。
突然,一條粗長的觸手狀物從河里黑影中激射而出,目標直指林一。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林一仍舊沒有反應,他雙眼空洞沒有絲毫感情,仿佛失了智。
天色,愈發(fā)的昏暗起來。
此時的林一只覺腦中脹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腦海中響起了千萬個聲音。
各種各樣以前從未見過的人和動物出現(xiàn)在眼前,說著聽不懂的語言,做著凡人難以理解的動作。
林一腦袋徹底宕機了,身體動彈不得。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觸手狀的物體從河水中射出,伸的老長,速度十分之快,一下子就夠到了林一。
仿佛包粽子似的,林一被纏的結結實實,然后那觸手狀物往后一帶,那么大的一個人就像塑料玩偶一樣被拖向水面。
撲通一聲,林一掉進了河里。
那巨大黑影得手后便扭轉身體,倒轉方向準備原路返回。
就在這時,剛才林一所在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光點,一閃一閃的有些許微弱。
它靜靜地懸浮在離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雖然微弱,但卻給人以溫暖的感覺,就如飛蛾眼里之火燭,讓人無法忽視。
那道光點的周圍開始出現(xiàn)更多的光點,而后紛紛飛向最開始的那道光,越聚越多,越聚越亮,到最后已經(jīng)成為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光團。
光芒到了最耀眼的時候消失了,與此同時,原地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一個身裹黑布的男人。
長長的黑布放肆的拖在地上,無數(shù)布條在空中凌亂飛舞。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臉色堅毅,上有一道疤痕從左眉心綻至左臉頰后。
邋遢的胡子在其臉上野蠻生長,卻依然掩蓋不了男人秀氣的五官和殺伐的氣質(zhì)。
男人從橋上看向河里的黑影,眼中光芒閃爍。
那藍色瞳孔中泛起的,赫然是一種名為希望的情感。
沒有絲毫猶豫,男人站到橋邊,然后縱身一躍,整個人劃出了一個驚人的弧度。
吹過身后的風將男人的金色頭發(fā)托起,露出了他那圓潤飽滿的額頭。
黑布被吹得獵獵作響。
男人在空中雙手交叉,舉至面前,然后發(fā)出了極具力量的吶喊:
“亞蓮娜!”
霎時,男人身上的黑布被一套耀眼的白色輕甲所取代。
那輕甲嶄新無痕,邊上有如實質(zhì)的升騰著金色火焰,讓人能從中感受到磅礴無比的力量,并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出對輕甲主人的信任感。
男人猶如炮彈一般落入水中,濺起幾米高的水花。
而后只見水里閃耀著的金色火焰熊熊不滅,宛如高速行駛著的汽車一樣飛速向前方的巨大黑影掠去。
只覺數(shù)秒,砰!平地驚雷般,金色火焰撞上了那道巨大的黑色影子。
在升起快十多米高的水花落回水里后,身著輕甲的金發(fā)男子雙手舉著一只龐然大物從空中跳回到了河岸邊。
再仔細一看,男人從河里抓出來的哪是什么大魚,分明是一只快有三四米高的巨大蛤蟆。
男人一使勁兒,整只蛤蟆便肚皮朝上被扔到了岸邊。
那蛤蟆丑陋無比,十分巨大,渾身長滿了肉瘤,上面不時滴下幾滴不明液體,將河岸邊的草木燒得面目全非。
蛤蟆雖然臃腫,但十分靈活,爪子咚的一聲拍在地上便翻轉了身子。
那大得像籃球一樣的眼珠子迅速轉動,待發(fā)現(xiàn)了男人后便壓低了身子,作勢欲發(fā)。
男人甩了甩手,雖然戴著手套,但剛才接觸到的蛤蟆體液卻已將其腐蝕的破敗不堪。
手套漏出來的洞里面滿是被燒出來的泡。
男人面不改色,似乎這樣的傷痛早已習慣。
他從腰間拔出佩劍,重新調(diào)整了姿態(tài),一場大戰(zhàn)蓄勢待發(fā)。
————
十多分鐘后,戰(zhàn)場所處的河岸邊已被破壞的七七八八,到處都是被破壞出來的坑洞,沒有一顆草木是完好無損的。
男人用盡身體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數(shù)米遠的蛤蟆尸體旁。
那巨大的蛤蟆頭上插著一柄劍,粗長的舌頭的無力的耷拉在身體外面,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男人從蛤蟆頭上拔出佩劍,強忍傷痛用背抵著蛤蟆巨大的身體將其翻轉過來,使其肚皮朝天。
噗,男人將劍插進蛤蟆的肚子里,然后往下一劃拉,頓時就在它的肚皮上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右手探進蛤蟆的肚子里,胳膊上的輕甲被燒的滋滋作響。
一陣摸索后,男人仿佛抓到了什么,然后一使勁就把里面的東西拉了出來。
沒錯,正是剛才被大蛤蟆吞進肚子里的林一。
此時的林一衣不蔽體,身上再無任何衣物。
整個人邋遢無比,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被蛤蟆胃液腐蝕出來的傷口。
只有剛才在寺里祈求的平安福還掛在脖子上,保持完整。
符上閃動著神異的光芒,似乎沒有它,此時的林一已成森森白骨。
林一整個人昏迷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男人望著昏死過去的林一,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安慰。
“亞蓮娜,終于快要能見到你。”
嘴里發(fā)出輕不可聞的聲音后,男人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wěn)。
他用劍插在地上以作支撐,然后舉起一只手對著地上的林一。
“療愈之火。”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男人身上的金色火焰仿佛活了過來一樣,順著男人的手臂流向林一。
宛若神跡,林一身上的大小傷口在金色火焰的包裹下竟然一點一點的開始了恢復。
不一小會兒,林一身體表面上的傷就已經(jīng)好得七七八八了。
本已虛弱至極的男人此刻臉上又蒼白了幾分。
治療好了林一以后,男人又杵著劍轉向蛤蟆的尸體,
“蕩罪業(yè)火?!?p> 斷了生機的蛤蟆尸體上憑空起火,燃燒起了不滅的金色火焰。
轉眼間蛤蟆的尸體就被燒的一干二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這這等生物一般。
做完這一切的男人身上白色輕甲消失,又變成了那漆黑的裹布。
他將身上的一部分黑布撕下來蓋在林一身上,然后身體漸漸虛化,最后變成了光點,完全消失了。
與此同時,遠在山頭的清音寺內(nèi)。
正在敲打木魚念著經(jīng)的慧覺睜開雙眼,自言自語道:
“此間劫難終是來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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