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五等人沉浸于巨大的震驚之中。
以一己之力照耀福澤整片天地一百年,這足以顯示出三蒂蓮的強大。
“后來怎么樣了,一百年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這次是居聽芹首先發(fā)問。
琴師神色有些暗淡,道:“后來啊,人們漸漸的發(fā)現(xiàn)了三蒂蓮的能量,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心里面產(chǎn)生了邪惡的念頭?!?p> “他們皆是在三蒂蓮的福澤之下,隨著實力的越來越高,直到有一天有些人自認為自身強大到了可以撼動三蒂蓮的程度?!?p> “至此,一場席卷整個天地的爭斗醞釀而成,其間又分為了三大派系,一方力保三蒂蓮的向天證道之路,一方開始覬覦三蒂蓮的奇效,想將之納為私有,還有一方中立派,不參與其余兩大派系的明爭暗斗。”
琴師像是在講述一段塵封于歷史塵埃中的舊事。
述者無意,聽者有心。
“那后來哪一方最終于三大派系之中脫穎而出?”居聽芹繼續(xù)問道。
琴師像是在翻閱誦讀一本歷史書,道:“這場爭斗起初只局限于各方靈氣濃郁之所,因為那里的修士們得到的福澤相對來說更多,成長速度也要快于其他地域?!?p> “后來隨著戰(zhàn)事的不斷擴張,最終不受控制,許許多多的修士都被卷入了這場驚天爭斗之中,徹底拉開了黑暗時代的序幕。”
“中間這一百年由于一直處于無休止的殺伐與爭奪之中,也成為了后世最不愿提及的黑暗時代?!?p> 居聽芹仿佛從琴師的訴說之中感受到了那段歲月的慘絕,肅殺之意猶盛。
“山??傆袣w期,風(fēng)雨自會相逢;意難平終將和解,萬事自會如意。”
忽然琴師又是像看透了世間疾苦一般,語重心長地道。
茅五感嘆著世間的險惡,承受于他人的福澤之下,卻是想著背叛。
這樣的人生不是他想要的,與他相悖,更或者是與絕大多數(shù)人相違背。
受人之恩當以涌泉相報,這是修行的心境。
茅五雖然在未能修行的日子里讀書無數(shù),可現(xiàn)在他才赫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琴師講述的是一段斷層的歷史,是一種失落的文明。
其中充滿著血腥、愛恨、癲狂。
“多愁善感還沒完沒了了,真是讓人頭疼。”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落地。
琴師猛地轉(zhuǎn)身,眼睛虛瞇,盯著出聲之處。
那里的光線逐漸明亮,三道身影自黑暗中浮現(xiàn)出來。
為首一人戴鬼臉面具,左側(cè)一人平平無奇,右側(cè)一人手持一個長方形盒子。
剛才出聲之人就是鬼臉面具。
不僅是琴師,當茅五看到這突兀出現(xiàn)的三個人時,頓時心中閃過一抹釋然。
怪不得在進入仙獸府邸之前他就有一種似有似無的感覺,總覺得被人跟蹤,如今的情況將他的感覺證實了。
只是這三名不知何處來的男子,出現(xiàn)的太過于平靜,茅五沒有察覺到任何痕跡。
不過他的預(yù)感還是應(yīng)驗了,可惜進入仙獸府邸之前他回眸一探,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琴師冷冷地開口:“就算跨過了無數(shù)個大時代,黑暗時代的先祖倒還真是契而不舍,讓他們的后人前仆后繼,就只是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夢想,何必呢?”
鬼臉面具嗤笑一聲,道:“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們可都了如指掌,識相的話乖乖化為本體,讓我等好回去交差?!?p> 茅五有些不明所以,目前來看,這三個來歷不明的人是來找琴師的麻煩的。
琴師端起古琴,手指開始飛速揮動,跟這類人沒有什么好說的,上來就是以琴為器,祭出殺招。
鬼臉面具右側(cè)之人,面帶笑意的打開了從始至終一直拿著的長方形盒子,里面是一座微型的陣法。
顯然這三人是有備而來,并且知曉對付琴師的法門。
琴音裊裊,但是可奪人性命,攝人魂魄。
三道細小的琴音化為了實質(zhì),斬向三人脖頸,有驚鴻之勢。
就在接近三人的瞬間,那個成型于長方形盒子中的微型陣法忽然飄出一道光芒,將三道琴音吸入了其中。
琴師的攻擊如石沉大海,那三人依舊面帶笑容。
鬼臉面具再次開口道:“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一如很多年前你做最后的戰(zhàn)力一樣,無人會站在你這邊?!?p> “任你如何風(fēng)華絕代,氣壓群雄依舊難敵大勢傾軋?!?p> “你和那位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束手就擒吧。”
琴師猛地吐了一口唾沫,極度厭惡地道:“聒噪,大人豈是你等可以隨意指點的,等大人再降臨世間之時,就是你等的駕鶴之日?!?p> 鬼臉面具輕笑一聲,輕蔑地道:“何必呢?你口中的大人直到最后飛升之時都是無從掛念這世間凡俗,你還苦苦支撐,有什么作用?”
然后鬼臉面具擺了擺手,左側(cè)那位平平無奇的人雙手合十,嘴里說著一些完全聽不懂的言語。
茅五完全不知其所云,但是這落在琴師耳中,頓時猶如晴天霹靂。
琴師扔掉古琴,抱頭蹲在王座之上,有著鱗片自其身上浮現(xiàn)出來。
茅五有些坐不住了,這三個人從現(xiàn)身一直到現(xiàn)在就一直在無視他們。
他背上的破真劍在震動,在鳴。
感受到茅五這邊的動靜,鬼臉面具有些驚訝地道:“如今什么樣的人都可以來這種地方了嗎?本來還打算讓你們先趟一下渾水,奈何你們在這里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真是讓人唏噓的一幕?!?p> “我等不了了,干脆自己動手算了,也指望不上你們這群下位之人?!?p> 鬼臉面具的言語可謂是囂張至極,一副不把別人放入眼中的樣子,這讓茅五很不開心。
要打就打,整這些有的沒的惡心人不是?
“??!”
一聲痛苦的喊聲響起,琴師已經(jīng)徹底蜷縮成了一團。
身上出現(xiàn)的鱗片再也無法被壓制,鱗甲已經(jīng)彌漫半身。
鬼臉面具左側(cè)那人手法開始飛速變幻,同時嘴巴飛快張合,帶動著渾身都是在顫動。
琴師此時痛苦至極,承擔者精神與肉體的雙重壓迫。
琴師披頭散發(fā),樣子狼狽不堪。
短短數(shù)息,就在與三人的初步交鋒中徹底落入下風(fēng)。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茅五不想袖手旁觀。
從此前琴師口中所得,琴師與三蒂蓮有著莫大的交集,三蒂蓮福澤天下數(shù)百載,琴師也定然不是存惡之輩。
起碼在與鬼臉面具三人的對比之下,茅五更傾向于琴師。
琴師即將蜷縮成一個球,那嘴里念叨不止的人有點邪門,定然是用了什么大忌之法。
終于,一聲清澈嘹亮的劍鳴自劍鞘之中爆發(fā)。
茅五再也按捺不住手里的破真劍了。
一聲劍吟驚九州,一劍只為不平事。
茅五岀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