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很濃烈。
濃烈到林東還沒有靠近仔細觀看,便開始連連作嘔。
直到將胃里掏空,方才有所好轉(zhuǎn)。
仿佛發(fā)酵了許久的血,聞上一口就讓人沉醉。
嘔了片刻,林東方才勉強適應(yīng),漸漸直起身子,轉(zhuǎn)頭看向古井。
在血腥味的掩蓋下,還有股臭味。
腥臭味兒很快就招來很多的蒼蠅。
蒼蠅飛在古井上方,鋪天蓋地。
林東強忍著胃里的不適感,捂住口鼻上前觀望。
只見古井之中,全都是下人和家畜。
整齊地堆在井中,拋尸的時候很有順序。
堆得很滿,快要與地面齊平。
林東只覺得胃里再次翻騰,連忙挪開視線。
片刻后,方才覺得好轉(zhuǎn),于是再次觀望。
只見,井中尸體全部穿著下人的衣服,
這一眼確認井中并無蕭家人后,林東再次后退。
不是他忍不住,而是畫面不忍直視。
實在是太慘了。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夠一晚上的噩夢。
這一井,足夠林東做上許久的噩夢。
那井中就連雞犬也都是整齊地擺放。
足以體現(xiàn)出殺手的冷酷,和殘忍。
“為什么沒有看見蕭家其他人?”
黃猿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語氣也是十分深重。
“恐怕其他的井里也有尸體。”
回答黃猿的不是林東,而是帝血。
林東聽聞立即前往其他水井的位置。
接連掀開幾座古井,全都沒有收獲。
就在林東的心剛剛要放下的時候。
他又打開一座充滿血腥味兒的古井。
盡管心中已經(jīng)有所準備。
當(dāng)看到井中景象的那一刻,林東還是忍不住作嘔。
和上一個井一樣,尸體同樣擺放很整齊。
也同樣,人和動物的尸體放在一起。
此時林東已經(jīng)有所適應(yīng),當(dāng)即觀看起來。
所幸,井中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蕭家的人。
不過這些人,比上一個井中的身份要高貴許多。
看樣子,兇手還將蕭家的人,按照身份分門別類地擺放在一起。
動物也是同樣的,雖然林東看不懂。
但是兇手一定是有一個固定地作案手法。
這樣他尋找兇手的難度就下降很多。
就在林東仔細尋找蛛絲馬跡的時候,帝血突然開口道:
“劍主,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p> 林東隨口道:“怎么了?”
“還記得城門口的通緝畫像嗎?”
“記得?!?p> “這兩件事肯定有所聯(lián)系?!?p> “怎么講?”
“你就當(dāng)做是女人的直覺吧?!?p> “???這……好吧。”
林東撓撓頭,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應(yīng)承下來。
“我也覺得帝前輩說的有道理?!?p>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黃猿附和道。
林東最后向古井中望了一眼,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井蓋他沒有蓋回去,希望蕭家的慘案能夠早一點被人發(fā)現(xiàn)。
林東徑直向側(cè)院走去,從哪里進來的,他還要從哪里出去。
就在路過前廳的時候,隱約中仿佛聽到前院有人說話。
雖然聽不真切,但還是引起林東的注意。
當(dāng)下縱身一躍,跳到房檐之上,三步并做兩步,快速向前院趕了過去。
“大人,我們幾個每天都會給蕭府送新鮮的蔬菜?!?p> “今天早上不僅沒有人出來接收我們的蔬菜,也沒有人來結(jié)月錢?!?p> “我們哥幾個全靠這月錢糊口,今天若是結(jié)不上,明天就得喝西北風(fēng)?!?p> “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報了官?!?p> 蕭家大門口,一群官差帶著幾個商販站在門口。
為首的衙役,一邊聽著商販訴苦,一邊扣動門環(huán)。
片刻之后,見蕭府確實沒有什么動靜,當(dāng)即退后一步,大喝道:
“蕭家克扣商販月錢,我燕捕頭奉命前來辦案,來人!把門破開!”
說罷,燕捕頭率先一腳踹在朱紅大門上。
其他幾位衙役見狀,連忙紛紛上前,不消片刻,就將大門打開。
一行人,魚龍混入,瞬間打破了蕭家的寧靜。
燕捕頭跨進院門,先是鼻頭輕微聳動,直覺告訴他,此事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隨后抬起手,大喝一聲:“給我搜!”
身后衙役立即四散開來。
與此同時,幾位跟著進來的商販,也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散開。
而這些事情,全被房頂上的林東盡收眼底。
搜索是漫長且仔細的。
林東也就這樣一直蟄伏在屋頂。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那燕捕頭就守在門口。
至于側(cè)門那里,也早就已經(jīng)有人守著。
衙門辦事,果然面面俱到。
就在林東苦苦等待的時候,事情出現(xiàn)轉(zhuǎn)機。
只見一位年輕的捕快,臉色蒼白地從遠處跑過來。
一邊跑,一邊還要喊著什么。
“報大人?。。 ?p> “發(fā)現(xiàn)蕭家人的尸體,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林東的線索!”
燕捕頭面色凝重,果然如他所料,出了一件大案。
“快!前面帶路?。?!”
當(dāng)下立即吩咐年輕衙役帶路,兩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向里面走去。
而林東,原本想借此機會離開蕭家。
只是聽到年輕衙役的話,立即停下身形。
他也開始好奇,衙役究竟找到什么關(guān)于他的線索。
難道是他剛才遺留下什么東西不成?
想到此處,當(dāng)即折返身形,暗中隨著衙役一前往。
很快林東就在房檐上看見那個關(guān)于他的線索。
一張紙條,一把帶血的刀。
刀只是普通刀,只是上面染著不知名的血。
紙條是巴掌大的紙條,上面寫著五個大字:
“殺人者,林東!”
紙條是被刀釘在柱子上的,刀是年輕的捕快發(fā)現(xiàn)的。
“尸體在哪里?”
年輕的捕快此時正一臉痛苦地看著燕捕頭。
隨后伸手指向他旁邊的一口古井。
剛張開的口,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跑到一旁作嘔起來。
燕捕頭眉頭緊皺,他也是見過風(fēng)浪的人,對于衙門里新來的這些捕快,很是不滿意。
不過眼下不是責(zé)備的時候,當(dāng)即冷著臉向古井走去。
對于古井里散發(fā)的味道,也緊緊只是讓燕捕頭眉頭鎖的更緊一些罷了。
“嘔?。?!”
年輕的捕快身旁站著老捕頭。
兩人對望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剩下的只有不斷地干嘔聲此起彼伏。
一位又一位捕快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