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兄弟?余兄弟!你醒醒啊,余兄弟?!?p> 怎么搖也搖不醒,韓鯉遂探了探余冠堂的鼻息,得知其早已沒有氣息,且鼻下有血,雙耳淌血,一對眼更是睜的老大,仿佛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從而被活活嚇死。
“嗯···是誰?”
黑暗中,此間東南角似乎站著某種骨瘦嶙峋的東西。
它既發(fā)出‘唔嗯’或‘呼嚕?!牡秃?,又頻繁摩擦著利爪,發(fā)出只有金屬打在石頭上才會有的鏗鏘。
然而這東西好像并不會說話,至少它沒有回答韓鯉的質(zhì)問,直把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盯向了對方。
未免在狹窄區(qū)域遭受偷襲,韓鯉便只得拋下余冠堂的尸身于不顧、翻窗來到外面,于月色正濃之際半蹲著嚴陣以待。
忽然間,但聽“哐當”幾聲撞門之聲驟起。不一會,一匹通體漆黑的豹子赫然砸門而出,張牙舞爪著出現(xiàn)在了韓鯉的眼前。
韓鯉則立馬拔出了伏于背上的鋼刀,還沒等豹子撲來,他便搶先一步施展晴鳳刀法向豹子劈頭蓋臉砸去。
幾經(jīng)輾轉(zhuǎn)騰挪,刀劈腿擋,韓鯉終得橫掄一式‘晴空萬里’揮刀直入了豹子的側(cè)腹。
然豹子兇悍,縱使身受重傷,任撲下一抓將韓鯉后背重創(chuàng)。
為解破敵之難,韓鯉遂以自己做餌,將這漆黑的豹子引向了籬笆外圍的陷阱區(qū)。
但見豹子就這么直恁恁的飛撲過來,韓鯉旋即翻身躲避,遂眼睜睜看著對方落入了滿是捕獸夾的荒草地里,后被大批鐵齒勾陳的獸夾給生生撕成了碎片。
嗷——嗷嗷——
頃刻間,豹子臨死前的痛苦嘶嚎聲不斷傳來。
韓鯉則言:“還好事先留有后手,否則我必死于這惡畜的利爪。”
然而還沒等韓鯉多高興一會了,那挨千刀的墨大夫就一手提著一顆七玄門暗部之人的人頭、赫然出現(xiàn)在了草舍門前。
一見韓鯉不畏生死,特來搭救自己的朋友,那墨大夫便感覺特別好笑。
畢竟他早已看出來了,韓鯉其實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由此空冥堂才會這么快派暗部前來神手谷盯梢,并不斷加深試探,以至于他不得不出手將潛伏于谷內(nèi)的數(shù)十暗部盡數(shù)殲滅。
哼。
其實就算七玄門七堂人馬全部齊聚于此,倒也奈何不了他魔手閻羅墨無常。
只可惜宗主派下的任務(wù)是要墨無常伺機奪取獨屬于縹緲門的寂滅神珠,而今由于還有其他來路不明的小子引得縹緲門加強了戒備,甚至傳出對方很快就會把神珠帶回云霧海的消息。
如此這般,墨大夫便有了一絲退意,畢竟繼續(xù)留在七玄門左近伺機而動的意義已然不大。加之余冠堂還在日前與神農(nóng)幫私底下接頭時被暗部瞧了個正著,急急忙忙跑回神手谷后竟然還威脅自己的師傅替他做掩護,否則必將玉石俱焚。
呵呵。
“真是太可笑了,你說是吧,賢侄。”墨大夫問道。
而他之所以敢把這些隱藏在柜臺下的事情一股腦的交待給韓鯉,便是因為他已認定韓鯉肯定是個死人了。
至于韓鯉弄死他養(yǎng)得黑豹一事,則可以稍后慢慢跟這小子好好算算。
對于韓鯉而言,既然墨大夫已然出現(xiàn),且基本承認了自己便是外道魔宗之人的客觀事實。
那么···為活命···他也顧不得多少了。
誠然鋪一出手就是為了克敵制勝。韓鯉手握鋼刀,盡顯晴鳳刀法七十二式之精要,卻始終未能觸及墨無常的衣袖,后被其橫出一腿踹翻在地,一口鮮血隨之從腹內(nèi)決堤而下。
“魔銀手!”
墨無常說罷后當即撲來一掌,掌心溫有銀色煞氣,掌背顯有單翼魔蝠的圖案,正巧是魔宗的印記。
而韓鯉一經(jīng)瞥見當即大驚,他雖按鋼刀橫在胸前以避其惡,卻仍然被這區(qū)區(qū)一掌震得五內(nèi)翻騰、嘔血狂嘯,其手中鋼刀亦應(yīng)聲斷成了三截。
且若不是韓鯉還穿了一件銅鱗內(nèi)甲,他恐怕早已被墨無常的魔銀手貫穿。
說時遲那時快,墨無常見韓鯉居然還活著便立馬從袖中翻出了數(shù)枚喪魂釘,并一揮袖全數(shù)打了出來。
但聞長釘迎風呼嘯,韓鯉雖受重傷,倒還不至于稀里糊涂,便把剛剛那一掌的余勁全都用作了加速翻滾之上,從而險險避過了幾乎全部鋼釘直插。
然而墨大夫可不止魔銀手和喪魂釘這點手段,他還有獨屬于修行者的飛劍和本命法寶尚未祭出。
且當翻滾過后的韓鯉才剛扶起身來,就見一把樸實無華的短劍從其左側(cè)來,并且‘嗖’的一聲貫穿了他的右側(cè)肩胛骨,遂將之帶飛在地。
電光火石之間,韓鯉原還想逃的,可經(jīng)墨大夫以意念驅(qū)使的飛劍一頓翻來覆去的猛戳,他顯然已經(jīng)千瘡百孔。
但想活下去的執(zhí)念亦迫使韓鯉還以顏色。于是乎,他在又又次掙扎直起身子的過程中,用力拋出了手里的最后一支火折,亦使得這支火折飛速旋轉(zhuǎn)之后落到了籬笆外面的引線旁。
霎時間,沖天響直上夜幕的火舌頓時撕裂的天空。
而火藥爆燃之際發(fā)出的震耳欲聾的響動更是觸及了山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迫使還在持續(xù)關(guān)注著探子回報、而非立即行動的北洛也不得不立馬率眾趕來。
墨無常當然清楚自己已經(jīng)徹底暴露了,卻沒料到最后能成功逼走自己的并非什么縹緲門長老,而是韓鯉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啊。
“哼,你死定了。”
這邊廂話音剛落,墨無常便使飛劍又貫穿了韓鯉的雙腿,在疼得他生不如死的同時,竟也是為了阻止韓鯉翻過籬笆逃入森林。
要知道,那林子里可是有遠比黑豹還要恐怖的東西的。
若是讓韓鯉遭那東西給吃了,那墨無常便再也沒有機會拿這小子出氣了。
所以···
“該是由我來才好?!?p> 正說著,墨無常便打算用自己的本命法寶青陽炎玉罩將韓鯉給化了。
孰料忽然間一團龐然大物猛地從林子里沖了出來,并一口吞掉了已然飛至半空中的青陽罩。
“哎呀,這孽畜竟然吞了我的本命物!”
可說是要奪回本命物也好,還是說墨無常應(yīng)是該奮力一搏方能在這猶如死漂一樣渾身泛白、發(fā)粘、惡臭的膠凍狀生命體的面前爭得一絲活下來的機會呢?
要知道這東西可真是太恐怖了,不僅恐怖來自它的外表,其實還來自它的內(nèi)在。
墨無常一經(jīng)直面此凍,便直泛惡心。更何況,在此不斷扭曲、增殖、爆發(fā)濃瘡的怪物體內(nèi),還有著大大小小無數(shù)宛如魚泡一樣肉色發(fā)脹的眼珠子,正在墨無常無比驚恐的注視下不停的分解、以及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