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進化,一般有好幾種方式可能達成。
其一從頂層邏輯入手,奪取神之權柄,而后改變規(guī)則環(huán)境,從而促使生物進化。
其二便需摻入猛料,在保持個人靈魂的純粹同時,從肉體開始由淺入深的加以改造,直至進化為全新物種。
就像將活著或死去的骸獸封入御魂樞中,通過排列組合的方式合成全新形態(tài)的骸獸。
陸培元將之稱為進化。
只不過由于‘進化’二字從前從未出現在他的人生當中,陸培元便只能將之歸結為來源于‘先生’留給自己的記憶遺產。
陸培元進而發(fā)散思維,認為人也可以類似骸獸一般進化。
不是通過御魂樞,而是通過向人們的身體里注入液化后的獸之精髓來達成進化的關鍵所在。
可何為‘獸之精髓’?這應當是一個新詞才對。
經由陸培元創(chuàng)造,并將結論引進現實,進而在兩位死后復生的人身上做著些許實驗。
首先是記憶更迭實驗,很顯然這個實驗非常成功。
否則趙萌牙和紅兒也不會真把憑空出現的陸培元當做自己人看待。
至于第二個實驗嘛,他想令人類朝著非人半獸的地步進化。
只不過由于實驗過程往往異常血腥,被摻入過量猛藥的受試者會在當天夜里不斷劇烈抽搐、全身臌脹,甚至活活將自己的皮膚撕扯下來。
以上這些不良表現便是陸培元在成功潛入松風崗后,多次抓捕正道修士作為小白鼠時、不斷試驗后才得出的結論。
要知道若是他還背負著復興獸道,甚至還要將獸道發(fā)揚光大的重擔。那么陸培元就得從現在開始籌措復興獸道的資本。
在一切上等功法、秘籍、靈石、人力、洞府、福地、法寶、靈符、甚至凡人助力都已被各大勢力瓜分殆盡的當下。若想白手起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陸培元有著只屬于他的絕對優(yōu)勢。這是端木方序和趙懷恩始終覬覦卻從未真正得到的東西。他必須將之充分利用起來,方能出奇制勝。
而不計后果的促進人類進化便是他此時為達目的所需踏出的第一步,更是頗為關鍵的一步。
與此同時,陸培元的實驗也不總是以失敗告終。
比如說,他實則已經通過強效雜糅的手段,以徹底抹去受試者五感與理智為代價,創(chuàng)造了一種被其稱之為‘水刺蛇’的全新生物。
這怪物擁有與普通人十分相近的半身形態(tài),只是它的體表會布滿鱗片,背上還長著翅膀,其頭顱會在遭受刺激時猛的一收縮變化為鋒利且尖銳的矛頭,其感知周遭環(huán)境與敵人多寡的器官是鱗片,至于長在其胸肌與腹肌之上的多對復眼則多是裝飾用,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
更別說它的下半身其實是溜滑且富有光澤的蛇身,陸培元在創(chuàng)造它時就賦予了其一條帶有強烈神經毒素的尖銳尾刺。
平常間,這一怪誕獵奇的全新生物甚至還能通過擬態(tài)回歸其曾經的人類模樣,并擁有一定量曾為人時的關鍵記憶,因而不會被其他人所察覺,還因此成為了陸培元特意安插在各大門派中的刺客與眼線,為其一步步收集來了大量目擊情報。
聞說這次九大派齊聚松風崗,靈卯山更直接派來了計道人坐鎮(zhèn)山中,便是因為有人發(fā)現了古圣教主的行蹤。
與此同時,有傳言稱雪隱宗的一位后進弟子在之前某次捕殺行動中不幸落到了這魔頭的手中。
以至于她的師長皆當這位弟子已經死了,畢竟比起明明受盡屈辱還茍活著,他們似乎更希望自家的弟子能自覺帶著正道中人應有的尊嚴與氣概、老老實實的去死。
怎么現如今的雪隱宗在失去大天師和江雪央的照拂之后,一行人的思想竟然會變得如此齷齪不堪且畏懼求全。
陸培元隨即失望道:“連是否應當全力開展救援就做不到,現在的雪隱宗到底怎么呢?”
短短三年時間,雪隱宗顯然已不再是那個曾經的凡間正道翹楚了,更在不久之前黯然卸下了曾經一肩挑的萬道盟盟主權柄,從而跌落神壇、成了一個三流門派。
而或多或少故意將雪隱宗帶偏,進而成就了自己的太華觀統領萬道盟,這計道人啊、也確實不如他向世人展現出來的那般睿智闊達,反倒帶著點陰險小人的意味。
特別是在計道人忽然宣布代大天師將雪隱宗擱置已久的掌門之位傳給了一位在門內名不見經傳的年輕長老之后,這雪隱宗的悲劇啊便已然注定。
想來定是那經年累月的勾心斗角,以及其內部忽然涌現的無數奪權廝殺,這才徹底削弱了這一存在千年之久的名門大派。
而之后才拜入雪隱宗的弟子則大多不會被告知這段才剛發(fā)生不久的‘前塵往事’。
這些人之所以會選擇拜入雪隱宗,不過是因為這里曾經走出過了兩位天才。
甚至就連那計道人從未于人前公開的親生女兒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選擇離開太華觀,來到雪隱宗拜師入門。
就不知這次被賊人綁走以為人質的后進,是否還真是計道人的女兒。
若是,便難怪計道人會如此緊張,甚至不惜拋下身為盟主的職責,親自到場坐鎮(zhèn)搜山。
可若不是,那更奇怪了。
至少博陽認為被綁走的小師妹應該就是計道人的女兒,只是他自被陷害弒師之后便幾乎沒有回去過,更沒見過這位被教主綁走的小師妹,就只是根據其男人的直覺做出判斷罷了。
而星魂則以為,這次計道人來此坐鎮(zhèn)便是又一次想要逼迫自己人殺生證道,畢竟這三年來,他已經見過無數人因此而亡。
“那群正道瘋狗,一旦發(fā)起瘋了,連自己人也咬,所以我不認為老東西是趕來救女兒的,因為那根本就是他女兒?!毙腔暾f道。
說話間,陸培元則一直待在火堆旁烤著番薯,并不發(fā)一語的靜靜看待面前這兩兄弟把話說完。
然星魂還是不愿相信陸培元真是紅兒叫來幫忙的,哪怕起初三人剛對完暗號,后者就把紅兒交給他的親筆書函遞了過去。
雖說信中言辭懇切,但星魂恁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同時對方質問陸培元的口吻就像是已經確定他是騙子一樣,不僅騙了紅兒的感情,現在還打算接著來騙。
對此,星魂當然不能忍。
但不知為何,博陽卻在第一次見到陸培元時便選擇相信他。
這點,博陽一時也難以解釋清楚。他只是總覺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已認識陸培元了,后者給予他的感覺很特別,明明似曾相識,卻又不盡相同。
既是、也不是。
但究竟是不是他呢?恐怕博陽還需一些時日方能看的明白。為此他需要陸培元的配合,不能令其單獨行動。
博陽:“畢竟若是他還活著,那師妹她一定會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