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人
“沒有?”
因為激動手上也有些使力,并沒有意識到弄疼了唐寧,她的手腕處有三年前留下的舊傷。
唐寧又是一記重重的點頭,表情十分嚴(yán)肅,余光瞥見門縫處透進來的虛影,唇角微勾。
對著葉心奕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房門。
悄聲繞道了門后,手覆上把手,看著地上的影子晃來晃去,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扭轉(zhuǎn)門把手。
門開的那瞬,所有人被一網(wǎng)打盡。
房間里瞬間哀嚎聲一片。
只是人數(shù)超出了兩人所料,多了三人,連那個走了的夜北庭也跟著回來了。
葉心奕看著倒地的一堆人,叉著腰,質(zhì)問:“你們真是過分呢!小孩子就算了。”
她看著護著妻子的葉辰,擰眉教育:“哥,你怎么也聽墻角,怎么女生間的對話你也要聽?”
繼而訓(xùn)起了夜北庭:“阿庭,小時候也不見你調(diào)皮啊,怎么幾年不見就給我驚喜呢?!?p> 連姜妍也沒能幸免:“嫂嫂,是不是我哥教你這么干的?”
三人都是低著頭一副受訓(xùn)的模樣,逃過一劫的只有兩個小孩子了。
葉心奕朝角落抱團的兩個小孩子看去,正準(zhǔn)備開口,看見其中一個小孩兒的臉時。
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那張臉與夜北庭的相似度有七分,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件事,說了句:“這是阿庭的孩子?”
三歲的小孩子不懂大人們說的。
只是害怕的瑟縮在墻角。
其他人聽見如此直白的話,也是露出一樣的表情。
站在兩個孩子身邊的唐寧,唇角依舊帶笑,偶爾見她彎腰在他們的小腦袋上摸兩下。
關(guān)心則亂。
葉心奕忽視掉夜北庭黑成墨的臉,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揪住他的衣領(lǐng),拖到了床邊,又走到唐寧身邊。
挽過她的胳膊,帶到了床邊。
夜北庭第一次直面對上唐寧,黑眸淬了冰似的掃過她的臉,落在她湖藍色的裙子上。
腦中再次出現(xiàn)下午看到那個女生蹲下時張開雙臂抱住撲過來的男孩兒,周身有著一圈淡淡的光暈。
溫柔的讓人移不開眼。
唐寧唇角依舊保持著笑容,看著眼前這張不食人間煙火氣息的公子臉,眸淡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三年的時間已經(jīng)磨平了她的恨意。
唐易現(xiàn)在是她想好好愛的人,既然是他給的,她選擇放下。
只當(dāng)一場交易。
房間的人都選擇了沉默,姜妍起來后把兩個小孩子護在懷里讓他們也別說話。
詭異的氣氛讓其他人也是深受著煎熬,在一旁都感到后背發(fā)涼,連一點小動作都不敢做。
就怕那雙駭人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
葉心奕是個神經(jīng)比較粗的女孩兒,這樣沉重的氣氛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反而皺著眉在一旁干著急。
“你們不談嗎?”
她看不懂兩人的眼神交流,在一旁著急死。
兩道目光齊刷刷的看著她,似是再問:“談什么?”
“孩子呀!”葉心奕指著房門處的小孩兒,頗為操心,看著兩人說道:“你們不給他一個家嗎?”
她是被寵著長大的孩子,不知道單親的痛苦。
直到一個人去了國外讀書,她遇到了季南宇,見到那個男孩的第一眼就是陰暗。
灰色是他的主調(diào)。
衣服,背包,鞋子……
總是一個人穿梭在食堂,宿舍,教室,圖書館,大好的研讀生活被他過的枯燥乏味。
后來,從朋友那里得知,他是單親,原因可能是因為情感缺失。
她不想自己唐易也變成那樣,道出了想法。
“你們結(jié)婚吧?!?p> 葉心奕見他們不答,提高音量說道:“你們結(jié)婚吧!?。 ?p> “不可能?!?p> 夜北庭答。
唐寧也快速的打下手語告訴不可能,她繼續(xù)補充,“今天是你的接風(fēng)宴,去吃飯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示餓了,這才止住她繼續(xù)想要湊對的想法。
再出去時,窗外已經(jīng)夜色深沉,餐桌上的菜也沒了熱氣,一群人便選擇出去找了餐廳。
大家都餓得不行,菜還沒上齊,餐具就開始橫掃戰(zhàn)場。
一頓酒足飯飽后,大家也就各自離開,多余的話,都留在了一個月后的生日宴上。
大家都是打車出來的,回去自然也是打車。
葉心奕隨手攔了輛出租,攬上唐寧的手臂拉著她離開,接著是姜妍一家,最后只剩下夜北庭一個人。
他看著先后離開的車輛消失在車流。
收回目光,依靠著身旁的路燈柱,取出了煙盒又抽起了一支,濃霧模糊了他愁容的臉。
黑色西裝勾勒出他筆挺的身材,遮住那副孱弱的身體。
腹部傳來陣陣絞痛,靠著背后的支撐才穩(wěn)住身形,插兜的手早已捏緊成拳,指尖的煙蒂落在地面留下一抹猩紅。
商務(wù)車?yán)锏募径涠湟娝@個模樣,讓司機停下。
扣動門鎖下車扶住了夜北庭,精致的臉上滿是震驚,顫聲問:“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p> 她提前結(jié)束了平城的工作,就是為了瞞住媒體,多出時間來找他,三年前走的事她要解釋。
晚上沒有白天炙熱,還有微風(fēng)過耳,他閉眼感受著,背部早在宴會時就已經(jīng)沁出了不少汗。
勉強靠著意志力撐到了現(xiàn)在。
薄唇輕啟看著眼前這個拋棄他的女人,啞聲問:“不辭而別,又為何回來?”
季朵朵沒有答話,把他扶上車,對著司機說道:“去離這最近的醫(yī)院,快點,三倍的錢?!?p> 她看著懷中已經(jīng)暈過去的男人,眼里浮起了悲傷。
撥開他額前濕透的發(fā),露出光潔的額頭,用衣袖替他輕柔的擦拭著,這張臉如今已經(jīng)褪去稚嫩。
成了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不再是那個不分四季都穿著球衣,懷里抱著籃球的瀟灑少年了。
司機按照她說的去了離這最近的市仁醫(yī)院,幫她把人扶近了急診室,拿到不少的打賞后滿臉笑容的離開。
這是一家小醫(yī)院,進來時,前臺的小護士還在撐著手打瞌睡。
不過留有的醫(yī)生還算靠譜,僅一眼便看出看問題。
季朵朵在外煎熬的等著檢查,聽見門開,迎上醫(yī)生,“怎么樣?嚴(yán)重嗎?”
見醫(yī)生搖頭。
心里的焦急更甚,音量也就大了些,“什么意思?”
醫(yī)生取下口罩,面色凝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肝癌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