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L公司

　　“哈？”暮寒用一個語氣詞表達了自己的疑惑。這個名字讓他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一些他曾經(jīng)只能在檔案里見到的東西。

　　“說起來，這些出自L公司的東西挺有意思的。經(jīng)過適當?shù)奶幚碇缶湍茏兂煞浅嵱玫拇嬖??！?p>　　“為什么要和我提這個?！蹦汉凵耖W爍，并沒有試著詢問對方的稱呼與“陰”的關(guān)系。既然對方主動提及L公司，就說明對方并沒有遮掩兩者之間關(guān)系的意思。

　　更讓暮寒在意的是，對方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提及L公司。他從沒和任何一個人提到過自己L公司員工的身份。只有和他十分熟識的兆對此有所了解，但他也只知道自己曾經(jīng)在L公司任職，至于具體情況，自己也從沒有和他說過。而以兆的性格，也不可能大肆宣揚自己的身份。

　　那么，能夠知道他身份的途徑就不多了……

　　暮寒將手中的最后一塊火腿肉塞進嘴里，轉(zhuǎn)頭將視線轉(zhuǎn)向手邊的魔彈與Da Capo。

　　關(guān)于這兩把武器，兆從來沒問過暮寒，因此暮寒也從來沒有對兆解釋過這兩把武器的來歷。魔彈是分部的主管分配給他的EGO武器。理論上一個人最多只能分配一把EGO武器，因此Da Capo自然不是主管分配的，而是暮寒在逃離倒塌的分部時從走廊內(nèi)的一具尸體手上扒下來的。

　　“武器？”暮寒試探性地問道。

　　“你覺得你是怎么從L公司的掩埋程序中逃出來的？”陰語氣中的笑意更濃了。

　　暮寒沉默了。他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一些從未在自己腦內(nèi)思考過的細節(jié)開始閃現(xiàn)。但是無論怎么回憶，他始終無法在自己當時的記憶中尋找到任何異常的，有他人出手參與的地方。

　　兩種可能……一是對方只是在詐自己，實際上那天什么也沒發(fā)生，我是靠我自己跑出來的；至于二……

　　“人情債嗎……”暮寒在心中默默復(fù)述著兆所說過的話。

　　“但這僅是對方的一面之詞?！蹦汉杆賹⑦@個猜測埋入腦海深處，防止自己以“欠對方人情”為前提思考。這會讓自己不知不覺陷入對方的思維陷阱中。

　　“暮寒。”兆不知在何時站在了事務(wù)所的門口。他的身上已經(jīng)披上那件鮮血工坊定制的兜帽斗篷，“有人來了。”

　　“有人？那你就順手請進來咯?！蹦汉敛辉谝獾貙㈦娫挿呕貦C座——早在陰說完那句話的時候，電話就已經(jīng)被對面掛斷了——十分隨意地對兆說道，“反正嘛，你本來也打算出去不是嗎?！?p>　　兆平靜地注視著暮寒，最終無奈地嘆口氣：“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可真是神經(jīng)大條?！彪S后，兆便轉(zhuǎn)身邁步，身形逐漸消失在濃郁的夜色之中。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兆，暮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咚咚咚”逐夜事務(wù)所的門被敲響了。

　　“話說回來?！蹦汉劬ξ⒉[，“你，或者你們，又是如何在后巷深宵的時間段，頂著清道夫的清掃，從你們的公司過來的呢？”

　　“嗒，嗒，嗒”皮鞋踩踏在硬質(zhì)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身穿黑色正裝，頭戴禮帽，難以通過外貌分辨性別的人影漸漸接近了逐夜事務(wù)所的大門。

　　“呲啦——”一顆幽藍色的子彈從陰的臉側(cè)飆飛而過，但是并沒有對陰造成任何傷害。

　　“對于您的這個沒有意義的試探，答案其實很簡單?！标帉⑹聞?wù)所的門關(guān)上，緩步走到暮寒的面前，拉出了一張高背椅面對暮寒坐下，“你不是也很清楚，走天臺就行了?！标帉⑹赶嘟唬卧谏砬?。

　　“我還以為會是直接殺過來的呢?！蹦汉匀缓芮宄绾卧诤笙锷钕鼤r段規(guī)避清道夫的“清掃”，但他依舊想試探一下對方。興許對方有一些其它的處理清道夫的手段。但是很顯然，正如對方所說的，這是一次沒有意義的試探。

　　“不要再浪費雙方的時間了。”陰面帶微笑，將手探入自己上衣內(nèi)側(cè)的口袋中，“我想想……首先，應(yīng)該先提起您對我們公司的重視，要是您把我說的話當做空氣，我可是很困擾的?！边@么說著，他從口袋中取出了一件黑色的物體，“這個東西，您想必很熟悉吧?！?p>　　暮寒當然清楚陰手中的黑色物體是什么。當他還在L公司分部的時候，曾出于興趣翻閱了其它分部所收容的異想體檔案，而其中一些有趣的，或是危險的異想體資料則會被他有意無意地記下。

　　看著那塊辨識度極高的黑色玉佩，以及玉佩下的那條紅色的流蘇。一個令暮寒印象深刻的異想體的檔案浮現(xiàn)在暮寒的腦中。

　　異想體編號：O-05-102

　　異想體名稱：陰。

　　“砰！”一道橘紅色的半透明屏障攔截住了飛來的石子。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這種東西會在你的手上？所有的異想體不是應(yīng)該都……”暮寒語氣陰冷。

　　“十分抱歉，恕在下無禮，忘記正式地自我介紹了?！标幷酒鹕恚瑢⒁恢皇址庞谛厍?，上半身微微前傾，“在下隸屬于Light公司，職務(wù)為公司傳訊官，代號‘陰’，目前為異想體‘O-05-102’的持有者。如果暮寒先生是好奇我們手上的異想體是從何而來，那我很抱歉，這涉及到了我司的奇點技術(shù)，無可奉告?！?p>　　“如果我沒猜錯，之前與我通話的那位就是另一位傳訊官，代號為‘陽’，而且還活得好好的？”

　　“是的暮寒先生，所以我說，異想體是些神奇的東西。不過這不是我們今天談?wù)摰闹攸c，我們還是盡快回到正題吧。”陰將玉佩放回內(nèi)側(cè)的口袋，從另一個口袋中取出一份與合同類似的物品。

　　“暮寒先生，容我介紹一下，這是一種名為‘契約’的神奇物品。其作用與您日常所見的合同相似，用于約束簽署的雙方做出違背其上內(nèi)容的行為。但‘契約’的約束性要遠高于一紙合同。這只是一種保險，我們公司的每一個人入職之前都會簽署一份。”

　　“契約……昨日之約嗎……還和都市之星級別的事件有關(guān)系……”暮寒暗自在心中完善著“公司”的形象。

　　“如果你們了解我的作風，就應(yīng)該明白我是不可能簽署這樣的東西的。這種限制性太強的東西會限制我的發(fā)揮的?！背聊?，暮寒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整個人在沙發(fā)中陷的更深。

　　“正是考慮到這點，我們才不得不使用‘契約’作為約束的手段。”陰語氣中的笑意沒有絲毫減少。

　　“既然你們也覺得找我的風險高，你們?yōu)楹尾徽移渌恕蹦汉苗牭吨噶酥甘聞?wù)所的大門，“我覺得兆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p>　　“不。”陰的雙眼直視著暮寒的雙眼，似乎是想從中找尋些什么，“兆自然在我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但是您不一樣。您是我們主管指定的，唯一的人選。因為……”

　　“啪！”魔彈從暮寒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此時的暮寒已經(jīng)雙眼無神地倒在了沙發(fā)上。在意識離開身體的前一刻，暮寒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因為，按照主管所說，您是公司未來的計劃中意義重大的的一個環(huán)節(jié)?！?p>　　“……這個……聲音……”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慕寒的意識試圖在浪潮中掙扎，但最終還是被洶涌的潮水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