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在這個家里除了母親,我對其他人的感覺都特別陌生,為什么從他們(除了爺爺)身上我找不到被關(guān)懷的感覺。這兩個疑問或許在我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得到了解釋。
有一天,母親語重心長地給我講了很多過去的事。原來這里的任何人(除了母親)都和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是這個家里最多余的那個人。從那以后,我一度認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寧愿喜歡比我大三歲的哥哥和年紀小卻總是愛鬧騰的妹妹也不喜歡我。
可笑的是在那之前,我還多次寬慰自己“他們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為了我好,他們一定是愛我的,只是沒表露出來!”其實之前挺怨恨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但自從我知道我和他們并沒有關(guān)系的時候,一切都釋然了,在我看來,能供我吃穿住而沒有找我要錢哪怕很多累活都是我去做,那個哥哥卻像個閑人似的我也都能理解了,至于他們心里怎么想的,我也都不在乎了,隨便吧。
上初中的時候,每周爺爺給我的生活費都是一張百元大鈔,幾乎沒給我過零錢,本來我倍感欣慰,我以為這是他們自己腰包里的錢,結(jié)果,是我想多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爺爺對我的態(tài)度在一點點變化。爺爺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所以很多想法都能從他的行動中體現(xiàn)出來。十歲左右,有次在家里,我發(fā)高燒,39多℃,將近40℃,燒得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爺爺趕忙打電話給醫(yī)生讓他馬上過來看的,奶奶沒來看我,或許當時挺晚了,她已經(jīng)睡下了。
隨后,爺爺給我泡了碗感冒沖劑,把我扶起來靠在床頭,親自拿起湯勺喂我喝藥,那似乎是我最虛弱的時候,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但打心底里開心。之后,每次他上街給妹妹買吃的,都會有我等價的一份。每當我成績考好了,或者是后面高二那次得的唯一一次的獎,他都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露出笑容。有一次,讓我特別感動,我的高考和他辦七十大壽是同一年,他說等我考起了學校,先給我辦18歲的成人禮和升學宴再來考慮辦壽辰。
只是很遺憾,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他沒能等到。那是我第一次因為重大事件而不得不請假回家,在路上等車的途中,我的腦袋嗡嗡的,什么都沒想,什么也想不下去,就眼巴巴地看了看四周模糊的街道。在坐車回去的路上,也就二十分鐘,在車上,我沒能繃住自己的眼淚,很難過,但哭不出聲,心里特別緊。在下車前,我抹干了眼淚,那一兩天的時間,我全程都沒有再哭,像個丟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有次,我夢到了他“我去上學,在他要給我生活費的時候他顯露出十分無助的表情,只拿出來二十塊錢”。看到他那無助的樣子,讓我感到特別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