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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上的那顆痣

第033章 從指尖流走的生命

左耳上的那顆痣 張青橘 4625 2025-09-01 19:00:00

  “爸?”王鶯凝眉疑惑了片刻,她想不到王泛海也來了,她這輩子終于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她那從未關(guān)心在乎過她的父母都來了,她知道林純芝的手段,但這次她不會動搖,她將手中的針筒握的更緊,再次后退了幾步,警告王泛海不許過來。

  “好好,我不過?!蓖醴汉>o張的攤著手,目光緊緊盯著王鶯?!靶→L,爸錯了,爸不該跟你說什么嫁人的事,咱們回家慢慢說,不要做傻事,一切事情都可以商量的,你不想做大小姐,沒關(guān)系,咱們可以過平凡日子,聽爸的話,咱們回去,你不想回家,那咱們也可以去國外。”

  王鶯嗤笑,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來都只會說漂亮話,她不相信,林純芝也不相信,其實他懦弱的只會任人擺布,已經(jīng)和咸魚沒什么區(qū)別了。“爸,沒用的,你連你自己都沒辦法走出這腐爛不堪的泥潭,又怎么能幫的了我呢?”

  王泛海臉上一頓,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

  “讓她死,她敢嗎?”林純芝冷漠著臉看她,女強人的氣勢從不輸于任何人?!澳闶俏茵B(yǎng)大的,你什么性格我還不清楚嗎?每次遇到蘇偌的事情你都會以死相逼,你身為王氏大小姐,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王家給的,你為家里貢獻一下自己有什么不可?”

  “林純芝,她是你女兒,你非要這樣冷酷無情的罵孩子嗎?”王泛海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林純芝睨了王泛海一眼?!拔矣姓f錯嗎?她身為王氏集團長女,不為王氏做出該有的貢獻,居然還學會怎么胡鬧,王家沒有對她的行為嚴厲阻止已是最大的包容,這些年我虧待過她?她還想要怎么樣?她不懂感恩就算了,反而在這里為一個死去的人,用生命威脅她的母親,你覺得這是對的嗎?她是存心要給王家添堵,還是給我找不痛快?”

  “你……”王泛海感到無比的窒息,他是一個弱者,根本就沒資格反抗,從前她反抗不了母親,硬是被母親逼著做那個人前得體的富家子,后來反抗不了父親娶了林純芝,現(xiàn)在他因為束縛,也對抗不了林純芝,只能無語的沉痛著一顆心。

  林純芝勾唇冷笑,對著王鶯道:“這么多年我讓你在外胡鬧,也該鬧夠了?!?p>  “哈哈哈.......”王鶯大笑了起來?!棒[,你覺得我在鬧?我說過,從我踏出王家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王家的人,你與我無關(guān),我與你更是。”

  “你厭惡王家的一切,憎恨王家的殊榮,那你不看看你從小到大,哪一樣不是王家給予的?”林純芝冷言冷語,言罷,她轉(zhuǎn)身面對所有人?!爸T位,我是王氏集團總裁夫人林純芝,相信大家都有聽過,我還是你們面前這位新娘的母親,對于這場胡鬧的婚禮,我不同意,王氏也不會同意,所以我來是為了告訴你們,她不會嫁給蘇偌?!?p>  眾人一片嘩然,心情復(fù)雜的看向王鶯,這里的所有人都是忠愛和敬佩蘇偌的,自然也不允許任何人褻瀆了蘇偌的一切美好,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那個跟在蘇偌身邊不離不棄的女人會是王氏集團的千金,看王鶯的激動的神色對峙著這個自稱是她母親的女人,大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憑什么為我做決定?!!”王鶯大聲反駁,顫抖的指著林純芝。

  “憑什么?”林純芝也是眉頭一挑?!皯{你是王家長女,憑你擁有的東西都是王家的,憑我是你媽,憑你是我女兒,憑你的一切都是我教,我給的,怎么,我說的夠嗎?”

  王鶯看著林純芝理所應(yīng)當?shù)臉幼?,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在這個家里所有人的眼中,她就算是要嫁人,那也是要嫁給上流社會中有頭有臉,對王家有所價值人物,絕對不允許她嫁給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即便王鶯離開王家,王家也不會放過她,但她這輩子只想嫁蘇偌一人,她舉辦這場紀念婚禮,也是為了完成自己長久以來的夢。

  “今日的事情就此結(jié)束。”林純芝威嚴說道。“王鶯雖然性子胡鬧了些,但終究是要嫁給她該嫁的人,至于這個什么蘇偌都是過去式,而王鶯作為我王氏長女,我絕對不會允許她和一個死人有什么瓜葛,另外,我不管有多少人追捧這個蘇偌,都和我們王氏沒有任何關(guān)系,怎么追捧是你們的事情,但一旦牽扯我王氏任何一人,你將會收到我王氏的律師函,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希望大家自己斟酌斟酌,沒什么事,都散了吧,來人,清場。”

  林純芝下了各種厲害的通牒,喊來院門外的保衛(wèi)將所有人請出場外,王氏有錢有勢,普通人根本得罪不起,更何況他們只是一群為愛發(fā)電的粉絲和朋友,只為見證自己偶像的美好,怎么也沒想到會牽扯出一樁王氏豪門恩怨糾葛的戲,他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所以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只能被迫離開這里,站在前面的一個男生看了王鶯一眼才離開。

  清完了場后,所有的保衛(wèi)守在院門外,只剩下王鶯,王泛海,林純芝三人相互對峙,王鶯手上的針管分毫不離手。

  林純芝交叉著手臂嗤笑一聲。“你看到了,他們都走了,你所謂堅守的信念,不過是一時興起,沒有了王氏的支撐,你什么也不是?!?p>  王鶯看著大家的離開并沒有覺得很失望,反而心底緊繃了許久的弦終于松了下來,她微笑著看向屏幕上的蘇偌,看著周圍為自己準備的一切,她一直都很清醒自己什么也不是,但可笑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虛偽的人。

  王泛海拉住林純芝。“夠了,你放過孩子吧?!?p>  林純芝甩開王泛海的手瞪著他?!巴醴汉?,就是因為你的放縱才讓孩子這么肆無忌憚,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身在豪門,享受著身份地位名聲,你是眾人的焦點,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一舉一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關(guān)乎王氏的未來,我可以承受她的任性,因為我是一個母親,但王氏能嗎?你能嗎?她為了一個破畫畫的人在這里要死要活,你身為父親的不阻止就算了,居然還添亂。”

  “王氏王氏,你眼里就只有王氏,你是要逼死夢婷一樣逼死小鶯才甘心嗎?”王泛海再也受不了這種束縛,吼了起來。

  林純芝有些激動的臉頓住的神情?!巴醴汉?,你到現(xiàn)在都還想著那個女人?我為你王家付出的所有,你居然看不到一點?”

  顫顫著道。

  看著王泛海和林純芝吵架,王鶯疲倦的往后退了幾步,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就不笑了?!皠e爭了,你們都一樣,到現(xiàn)在你們都不知道為什么,蘇偌都已經(jīng)不在了,你們還要這么說他嗎?為什么?為什么你連這點希望都不給我?你們關(guān)心過我嗎?在乎過我嗎?了解過我嗎?你們在乎的是王家的名譽,在乎的是公司的權(quán)益,在乎的是我可以嫁給哪個手握權(quán)勢的人,可以為你們的野心鋪路,大家只知道我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活的毫無煩惱才是,但我的一切是你們無所不用其極偷來給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出生背負著你們的虛偽,我是真的受夠了!你知道我為什么寧可住在學校也不愿意回家嗎?因為我從十歲開始就知道我是活在一個牢籠里而不是家里?!?p>  王泛海向王鶯走近幾步。“爸知道錯了。”

  “你沒錯,你只是懦弱而已?!蓖斛L一邊笑了笑,一邊攥緊了手里的針筒警告他?!拔覀兗冶緛砭褪且蛔L滿枯槁卻襄著玉石的牢籠,看似光鮮艷麗,內(nèi)里早已腐爛不堪,這樣的家,我早就不想回了,爸爸,你曾經(jīng)也想掙脫這個牢籠,你應(yīng)該理解我的,對嗎?”

  “爸爸理解,但是小鶯,咱們好好商量,別傷害自己好嗎?”王泛海擺了擺手,緊張的看著她。

  王鶯搖了搖頭?!拔仪纺銈兊模呀?jīng)還清了,我也早就不再是你們眼中懦弱的女兒了,我王鶯這輩子只想追隨蘇偌,蘇偌他雖然只是普通人,但他并不平凡,他所擁有的一切,是世間最珍貴的,他于我而言,也是世間最珍貴的。”

  說罷,王鶯目光柔和的看向大屏幕,什么是最好的解脫,不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便是她最好的解脫。

  “王鶯,你要做什么?”林純芝終于感覺有些不對勁,面色波動的緊緊盯著王鶯?!拔覄衲阆肭宄闶峭跏锨Ы?,你所做一切事情都要考慮后果,你承擔的.....”

  “林純芝!”王鶯大喊一聲打斷她,覺得她說的話很是好笑,都到這個時候了,她的母親還是選擇她心底在乎的名譽,當然,她也不指望能得到林純芝那所為的在乎和成全,笑道?!澳悴皇且恢焙茉诤跬跏系拿u嗎?那我就把這個東西攪碎了送給你,希望你從此以后為了它,坐立難安,睡不安寢,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愿再做你的女兒?!?p>  “攔住她。”林純芝看到了王鶯的異樣,趕忙叫人阻止,就在大家反應(yīng)中,王鶯將手里的針管往自己的頸動脈刺了進去。

  “閃開,阿姐不要!”就在林純芝和王泛海震驚著神情的時候,身后竄了個人上來,以速度最快的方式奔向王鶯。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王鶯已經(jīng)將針管里的液體摁進了身體里,耳鳴,眩暈隨之而來,她倒了下去,慢慢開始急促,她看著周圍的人影模糊晃動,聽著無數(shù)呼喚的聲音,模糊中,她好像看到蘇偌向她走來,她笑了?!疤K偌,我來找你了?!?p>  “姐姐你不能睡,醒醒,馬上到醫(yī)院了!姐姐......”

  耳旁傳來呼喚她的聲音,王鶯在全身麻痹中慢慢的恢復(fù)一點意識,她記得自己倒下了,但現(xiàn)在卻半躺在一個人的懷里,躺在極速而顛簸的車里,耳邊呼呼的風聲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的心聲,涼風拂面就像是來迎接她的信使,身體在一點點的麻痹,串流而過的光線閃過她的眼睛,就像蘇偌閃進了她的眼里,她瞳孔擴散著,而抱著她的人不是別人,是剛好看到王鶯將針管刺進去,來不及想什么就沖到面前的林舒南,他正輕拍著她的臉頰,顫抖著聲音呼喚著她。

  王鶯朦朧著目光望著這個少年,他在害怕什么?他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嗎?那他還真是個好少年,王鶯相信這世間有真情,但覺得自己沒資格觸碰真實,無力的伸手握住他拍打自己臉頰的手,想告訴眼前的少年,沒用的,再過幾分鐘,她就會心力衰竭而死,但冰冷的觸感讓王鶯想起當初她也是這樣握著蘇偌的手,冰冷的讓人難過,王鶯內(nèi)心涌起一絲不舍。“你是個好弟弟……”

  但話未說完,王鶯疼的一陣抽搐,嘴角還不斷的涌出大口大口污濁的血,一下子渲染了林舒南的白襯衫,身體的器官已經(jīng)開始衰竭了,林舒南慌忙抬手為她擦拭嘴角,但都沒有任何的作用,王鶯看著他驚慌的樣子,心底很多話想安撫,但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毒素麻痹了她的舌頭,她只能蒼白的對他笑了笑,然后目光渙散,滿臉平靜的望向遠方。

  “不要放棄,開快點?!绷质婺衔站o她的手,一邊抽泣,一邊對著司機大喊。

  那司機狠踩油門,緊急將人送往醫(yī)院,直到醫(yī)院門口,王鶯用最后的力氣,將腰間卡住的一枚鑰匙交給了林舒南,然后被緊急推進了手術(shù)室,走廊倒退的燈光就像是她一生的回憶,這輩子就這樣結(jié)束了。

  林舒南顫抖的看著自己沾滿了污血的手,好像王鶯的生命是從他的指尖流走一樣不知所措。

  RY酒吧樓上,洛安和王政星一起找戒指,但并沒有找到王鶯說的戒指,洛安有些沮喪的坐在一旁,又慌亂間她被不小心打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急忙去收拾的時候被玻璃碎片刮破了手指,鮮血滴在碎片上,像是預(yù)警了什么,心底不安起來。

  王政星蹲下身摁住她的手指,掩飾不住緊張的看著她?!霸趺催@么不小心?我去拿藥?!?p>  洛安拉住正要轉(zhuǎn)身去找藥的王政星?!澳阏f阿姐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王政星頓了一下?!盀槭裁磿@么想?”

  “我不知道,就是很不對勁,心有些慌?!甭灏簿o緊盯著他的眼睛,腦海閃過王鶯的神色,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震驚的看著王政星。“阿姐心思細膩,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自己重要的東西,她這么做是為了支開我們?阿姐究竟在做什么?”

  王政星沉了沉眸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一把將她拉了起來,隨便找了個創(chuàng)口貼給她貼上,什么話也沒說就拉著她的手下樓,在洛安一片茫然之下被他送上了副駕駛,他上車轉(zhuǎn)動方向盤準備返回溫巷,一邊開車,一邊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嘟了一段時間才被人接起?!巴斛L在做......”

  還沒等王政星詢問,電話那頭急急忙忙的跟他匯報情況?!袄洗蟛缓昧?,你姐姐她用河豚毒殺了自己,現(xiàn)在......”

  “正在醫(yī)院搶救”幾個字還沒說完,王政星的手一抖,轉(zhuǎn)動方向盤偏離了車道,身后的車對他一陣鳴響,洛安握緊了安全把手,兩人差一點就撞上了路邊的圍欄,幸好緊急剎了車,剎車的“滋啦”聲響徹周圍,然后寂靜了幾秒,直到王政星從驚魂中平靜下來。“哪家醫(yī)院?”

  洛安驚魂未定的看著王政星蒼白的臉色,心底更加慌張,等對方說了“中心醫(yī)院”后,王政星掛了電話前往。

張青橘

珍惜生命,遠離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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