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

　　鋪滿落葉的斜坡上，傍晚的陽光都是秋的顏色，

　　白襯衣的男孩不在這里掃走落葉，余意苼聽到了兩個小孩的對話，

　　“我告訴你哦，你很有天賦，不能放棄，”小男孩蹲下來拍了拍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痛哭的女孩，

　　“好吧，我告訴你，這個送給你，里面的話是寫給你的，”小男孩把一本什么冊子放在女孩面前，

　　女孩從自己懷里抬起了鋪滿淚水和鼻涕的臉，接過這本冊子，看著里面的花，破涕而笑，

　　余意苼走進，想看看冊子里寫了什么，

　　“嘿，”有人在余意苼身后拍拍她的肩膀，余意苼驚嚇回頭，

　　“你是誰！”余意苼瞪大眼睛，猛然回頭，想看清誰站在她身后，

　　…

　　2

　　余意苼睜開雙眼，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抵擋夜晚竄過房間的風，

　　余意苼知道，余超哥哥已經(jīng)輕輕來過她的房間，幫她蓋上被子，從小就是這樣，余超哥哥不說話，卻能默默做著，余意苼微微一笑。

　　摸著蓋在身上的軟綿綿被子，她感覺自己睡的有點昏沉，可能是因為睡覺之前心里實在想了太多東西，昏了過去，余意苼摸起手邊的手機，屏幕顯示已經(jīng)十點多了，天氣預報顯示今晚有雨，

　　雖然這個時間起來肯定又是半夜才睡，不過休息的這段時間余意苼已經(jīng)習慣了下午睡到晚上半夜起來活動的日子，開學調(diào)整的作息又糟?；氐浇夥徘?，她想著，雖然感覺對不起自己之前努力調(diào)整作息，但沒有絲毫懊悔，

　　余意苼打開手機想看看娛樂八卦小視頻，希望讓自己清醒一點…微信上有幾條未讀信息，彈窗顯示，是余生發(fā)來的。

　　余意苼滿懷期待卻不想點開。因為今天的余生先給了她見面的驚喜和期待，再讓她失落，當她準備放棄等待的時候，余生卻又這樣的出現(xiàn)在面前。帶著余意苼的書，讓她覺得自己或許被在乎。她懷著波瀾和委屈還有不甘，帶著混沌的心情入睡…

　　余意苼把手機丟在一邊，繼續(xù)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余意苼想到吳老師給她送來的日程表，還有瑞金獎的安排，

　　她激動不已，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坐到書桌前，打開資料袋再詳細看著袋子里的安排，和一些繪畫的課程，

　　通過這些資料，余意苼覺得吳老師是經(jīng)驗非常豐富的老師，跟著她絕對能學到更多，審美力和繪畫技巧一定會有提升，并且肯定有機會參加瑞金獎，

　　余意苼坐在凳子上，回想到開學以來的這些種種，她從沒想到自己能在文化科重點高中，交到這樣多的朋友。但…

　　她好像也沒有通過這些事變得能從心底里接受文化專業(yè)的學習，余意苼很想去參加美術社，也非常想有機會拿到入場券，參加瑞金獎的評比，

　　她又想到自己的爸爸絕對的反對，絕對的不支持，絕對的阻礙，她內(nèi)心開始猶豫，又開始躊躇。

　　余意苼回想起小時候在北街的日子，想到那時候支持她的人，鼓勵她的事，她覺得如果現(xiàn)在能有人給她一些建議和鼓勵就好了，

　　余意苼站起來，像打算找哥哥商量這件事，她輕輕開了房門，客廳里亮著微燈，哥哥腿上搭著筆記本電腦，后背靠在沙發(fā)上敲打文件。

　　“哥…”余意苼慢慢地說，余超緩緩扭頭看著妹妹，“你起來了，壺里有熱水，你可以喝一點，給你保溫好的?！备绺缫槐榍么螂娔X一邊對妹妹說，“冰箱里，我叫了三明治，保險層，你應該會喜歡”，哥哥溫柔的對妹妹說。

　　余意苼正在門口投靠著門欄，看著哥哥認真的樣子，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猶豫跟煩心事跟哥哥講，

　　因為她知道這些事情不只關系到自己，也關系到他跟爸爸之間的關系。

　　余意苼看著眼前穿著黑睡衣的哥哥發(fā)呆，他總是那么的安靜、深沉而又神秘。并且余意苼知道，不管怎么樣哥哥還會一直保護她的。

　　余意苼想著入了神，呆呆靠在門欄上。

　　余超扭過頭看著余意苼，“怎么了？有事情？”他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指，看著她說。

　　余意苼淺淺的吸口氣，微微一笑，搖搖頭，走到廚房里，倒點熱水?！爸x謝哥，”余超抬了抬眼，又扭頭敲打鍵盤，

　　“我去洗個澡吧，剛剛也沒有洗澡就那樣躺上床了，”余意苼說著家常的話，想掩蓋自己的煩惱。

　　“那個男生是你朋友？”余超問，余意苼收拾著衣服，“嗯…沒有，就是同學?！?p>　　很簡單的回答，她也不怎么想把自己和余生的一些事情和關系跟哥哥說，因為她不知道哥哥會有什么樣的反應，而且自己之前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余超點點頭，“他…給你送書，為什么？”

　　“不知道，老師說的吧”，余意苼搪塞著回答。說實話，她現(xiàn)在也愈發(fā)不確定余生為什么來送書，他明明說好要早點到，他若不想來，為什么拖拖拉拉最后又出現(xiàn)了，

　　余意苼進了浴室，希望熱水可以帶走她的煩惱。

　　3

　　“哥，”余意苼從浴室出來，頭發(fā)濕嗒嗒的，她用毛巾搓揉這頭發(fā)，

　　“披件衣服，別著涼了，”哥哥提醒，“要幫你吹頭發(fā)嗎？”哥哥看著余意苼弱小的身板問，

　　余意苼抬起臉頰的肉肉，微微一笑，“不用，”她向廚房走去，接水喝，“你快工作吧，可以早點睡”余意苼說，

　　余意苼端著馬克杯走到沙發(fā)上，哥哥還是一動不動的處理文件，余意苼看了一眼電腦，多半是爸爸公司的事，“哥哥，其實…”余意苼竊竊私語，

　　“嗯？怎么”余超深吸一口氣呼出來，算是放松一聲，他轉頭問余意苼，

　　“沒有，”余意苼緩緩說出，低下頭，眼睛轉圜間向她看到了茶幾上的書，

　　余意苼慢慢拿起封面因為抱回來的過程中多次掉落而褶皺的書本，“這…”余意苼看著哥哥，“哥哥，這本練習冊，你幫我…”余意苼驚訝，摸著它，她竟然心動加速，紅了臉，

　　余超沒說話，點點頭，摸了書摞最上面的一本書翻看，余意苼緊緊抓著手里的練習冊，“我看你沒有撿起來，你睡覺的時候幫你拿進來的，”余超瞥了一眼身旁的妹妹，

　　“嗯，”余意苼只是簡單的回復，關于余生的任何話題，她現(xiàn)在都不想回答，或者說，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關于余生的任何話題她都無法正面回應，也許是從第一天見面吧，

　　余超把手放到妹妹額頭上，“你臉看起來有點燙，是發(fā)燒了嗎？”

　　“沒有，剛洗完澡，想有點熱，”余意苼冷靜地回答，把額頭從哥哥的手掌上移開，沖他齜牙一笑，

　　“我看上面的筆記很詳細，怕你弄丟了，”哥哥說道，指了指余意苼手中的物理練習冊，翻看著余意苼的其他課本，

　　“嗯…物理比較差，所以學的很認真，”余意苼回復，謹慎，小心，天衣無縫的回復，

　　“這些書還放在這里么？”哥哥問，關于這場對話，余意苼沒有主動發(fā)聲，“還是說，你回房休息？”哥哥主動詢問，

　　“我…”余意苼看著眼前的哥哥，把練習冊放到書摞上，“我回房吧”，

　　“我?guī)湍惆褧玫侥惴块g吧，需要么？”哥哥泛著疲憊的目光看著余意苼，余意苼還沒有回答，“走吧，”哥哥把手中的書放在書摞上，端起來帶著余意苼去房間，

　　“房間挺整齊，看起來經(jīng)常睡沙發(fā)啊，”余超明知故問，把書放在吳老師帶的資料袋旁邊，“早點睡，”余超摸了摸余意苼的頭，帶上門準備出去，

　　“哪個，”余意苼喊住哥哥，“哪個，書房里，厚一點的被子的柜子里，”余意苼看著哥哥欲言又止地說，

　　余超抿抿嘴，“嗯，好”輕輕把門關上，

　　4

　　余意苼坐在椅子上翻動著沓書，看著一本又一本的資料，她覺得壓力好大，

　　她拿起了物理練習冊，翻看里面的筆記，回憶和余生做同桌的點點滴滴，上課偶爾發(fā)呆，余生會拿筆敲敲腦袋，聽不懂的練習題，他會拿著鉛筆帶她演算答案，受傷了背她去校醫(yī)室，一起做值日，余生對她一直都很好，也許今天來晚了，真的是迫不得已，

　　回憶間余意苼注意點一個貌似從來沒見過的筆記本，她正準備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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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消息提醒，微信，

　　余生：如果你睡了，明早看到回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