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沉默,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上場,看著隊友:“對不起?!?p> 在籃球比賽上,一中和三中的關(guān)系其實很緊張。
三年來,三中始終狠狠地壓在他們的頭上。
一中從來沒有贏過一場。
今年的比賽,趙默很重視,勢要把去年的恥辱都洗刷掉。
沒想到,蔡子明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
專門針對他。
他也懊惱自己,他真的很不甘心。
一中的氣勢很是低迷,相反地,三中那邊似乎已經(jīng)開始提前慶祝奪冠了。
體育老師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治傷,輸了就輸了,以后還有機(jī)會?!?p> 觀賽臺上的氣氛也是兩極分化。
一中明顯安靜了下來,變得沉默。
今年又要輸了。
荔菲夜走的時候,恰好路過,聽到了他們的說話。
腳步停了停,看了一眼那體育老師,目光又落在低落喪氣又不甘心的趙默身上。
趙默眼眶都紅了,一抬頭,正對上荔菲夜那雙過分冷漠的黑眸。
一時間,愣了愣,沒想到會看到他們班的冷美人學(xué)神。
張了張口:“荔菲夜,你,你也來看比賽啊?!?p> 長得高高大大的男生,呆呆的,有點傻氣,紅了的眼眶,像個打架失敗了,反被欺負(fù)又委屈氣憤的孩子。
看起來與他微微黝黑高大的體魄十分不符。
“嗯,準(zhǔn)備走了。”
趙默本來還行,能扛著,一聽荔菲夜這話,心態(tài)有點崩了。
是看他們必輸,所以都不愿意看了,直接提前走了是嗎?!
他像癟了氣的氣球,忽然一下就脹起來了。
有點想拖著“半殘”的腿,繼續(xù)上場打的沖動的。
腦子一熱,話就這么沖出口了。
趙默朝著周圍喊了一句:“誰要是能幫一中打贏,讓我干什么都行!”
離得最近,聽得最清楚,差點被他這吼聲嚇一跳的體育老師:“……”
正在擔(dān)心他傷的隊友們:“……”
附近聽清的同學(xué)們一懵。
遠(yuǎn)點聽不清觀賽臺上的同學(xué)們,面面相覷。
“趙默好像在說話?”
“不知道說什么,聽不清?!?p> “他怎么還不下去治傷啊,不疼嗎?”
荔菲夜心里嘆了一口氣。
年輕真好。
犯蠢都可以沖動不過腦子的。
“讓干什么就干什么?”荔菲夜幽幽地冒出一句,“不反悔?”
“當(dāng)然不……”快要吐出的話被突然清醒過來的大腦,控制著咽了下去,頓了頓才說:“不犯法不違規(guī)的都行?!?p> ?回答完,他才發(fā)覺剛才問他話的是誰。
終于正常運轉(zhuǎn)的大腦,冒出一個可怕又大膽的猜想。
趙默聲音磕磕絆絆的說:“荔菲夜同學(xué),你,你不會是想上場吧??!”
周圍的隊友也懵掉了。
開玩笑呢吧!
看著都沒什么力氣的女生,跑去打男籃,說不定分分鐘被淘汰呢。
“趙默,你腦子也摔壞了?”
隊友聽到他這話,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沒發(fā)燒啊。”
防對方,還得保護(hù)己方柔弱的友軍。
開玩笑呢!
還不如直接認(rèn)輸來得快。
就連體育老師也是滿臉懷疑他是不是腦子真的被摔壞了的表情。
“不可以?”
荔菲夜是沒有在意周圍任何人的表情變化。
也不在意各種目光和質(zhì)疑。
她只是筆直安靜的站在那里,眼底冷靜得可怕。
那種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漠然,既吸引你去探索,又讓你害怕遠(yuǎn)離。
很矛盾。
要么是過分自傲,要么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把握。
觸及到那雙黑漆漆不帶任何情緒,又剔透什么都看透的眼眸,趙默下意識地相信,荔菲夜是后一種。
“老師,讓她上場,我請求?!?p> 頂著隊友們懷疑的目光,他神色堅定的解釋:“我摔到腿了,沒摔腦子?!?p> 體育老師目光深深的打量了一下荔菲夜:“你確定你可以?要是受傷……”
“呵,如果他們能做到的話?!?p> 荔菲夜輕輕折了一下衣袖,折得平平整整,露出白皙的手腕。
微微凸出的腕骨圓潤,露出漂亮好看的線條弧度。
荔菲夜簡單活動了一下,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頭,余光看到了遠(yuǎn)處的一抹熟悉身影。
眼底泛起了一道驚訝的淡淡波瀾。
“等我?guī)追昼?。?
留下茫然的隊友們。
荔菲夜走向不起眼的角落,視角很好,可以俯瞰整個籃球場。
“夜小姐。”陳彬微笑著朝她打了個招呼。
“嗯?!崩蠓埔裹c了點頭,站到男人面前:“你怎么來了?”
“下班,順路過來接你?!北睂m墨身上穿著雅致修身的黑西裝,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帶著幾分淡淡的柔和:“要去打比賽?”
荔菲夜點頭:“突如其來的勝負(fù)欲。”
北宮墨低笑:“注意安全,不要觸碰到別人,嗯?”
“不會。”荔菲夜并沒有去注意深層意思,話語簡潔利落:“我不會碰到他們?!?p> 她不是很喜歡別人的肢體接觸到她。
不喜歡,反感。
不是討厭那個人,就是單純的不喜歡,沒有任何理由。
她似乎下意識的忽略掉了眼前男人是可以被她允許的一個例外。
看著如此乖覺的,他的小姑娘,北宮墨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滿意和柔和。
“帽子戴上?!?p> 北宮墨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黑色棒球帽。
帽上有一個小小的圖案,迷你的宇宙換環(huán)繞著一顆星。
“等等?!崩蠓埔故址ɡ涞陌验L發(fā)挽起,露出細(xì)膩如雪的脖頸,線條弧度完美又脆弱,軟白得刺眼,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下點什么痕跡,美得誘人。
北宮墨的眸底深了一分。
心里劃過無奈:怎么隨時隨地都在勾他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荔菲夜把頭發(fā)扎緊了,拿過帽子戴上。
帽檐拉低,遮住了眉眼,露出了線條流暢的白皙下巴。
白色的襯衫扣到第一顆,有點緊,又有點欲。
校褲寬松又休閑,穿在她身上,那雙筆直細(xì)長的腿也無法遮掩分毫。
她安靜地站在那里,整個人雌雄莫辨。
身姿清冷,妥妥的一個酷冷少年。
北宮墨目光緊緊地鎖住她,忽然升起想要把她藏起來的想法。
藏在自己的羽翼下,只有他能看。
“夜小姐,你……你這,你其實真正的性別是男生吧?!?p>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陳彬瞪直了眼睛。
衣服沒換,人還是那個人,就戴了個帽子,怎么忽然之間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女生變男生,毫無違和感。
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無比驚艷。
北宮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陳彬立刻捂住嘴巴,默默后退了一步。
他錯了。
“突然不想讓你去了。”北宮墨半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

野小鹿
你們這安靜得讓我有點慌啊,這么涼的嗎?(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