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月考下來,荔菲夜感覺還不錯。
不管嘰嘰喳喳討論題目對答案的同學(xué),收拾幾本書,提著書包,荔菲夜直接朝著校門口走去。
雖然北宮墨今天出差去了,但是考慮得挺周到,給她單獨(dú)安排了司機(jī),送她上下學(xué)。
回到帝苑用過晚飯后,窩在房間里繼續(xù)復(fù)習(xí)明天要考的科目。
晚上十點(diǎn),準(zhǔn)時熄燈睡覺。
躺在床上,好一會她才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就進(jìn)入到了深沉睡眠。
是被動的。
夢里的時間線很清晰,是兩年前。
夢里的她,出現(xiàn)了。
海城火車站。
荔菲夜戴著帽子口罩,背上一個黑色的雙肩包被她懶懶的搭在左肩,
正排著隊,檢票。
車票上:海城火車站-江東市火車站。
她昨晚在網(wǎng)上訂了一張去江東的火車票,硬座。
這些年,她不在,不知道他怎么樣了,身體還好不好……
一想到這,漆黑的眼眸更加黑得無邊,看不清她眼里翻滾的情緒。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戴著耳機(jī),目光落在車窗外。
周遭的嘈雜,仿佛也被她隔絕在外。
直到——
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耳邊傳來尖銳的女聲。
“喂,聾了嗎?我在和你說話!”
荔菲夜終于轉(zhuǎn)過頭,目光先落在自己剛才被拍的肩膀,然后看向尖銳聲音的制造者。
看著聽到了自己的問話,那個女人微微抬起下巴,臉上的神情更加尖利,“腫大”的雙眼皮,直接瞪大盯著她。
“我和我男朋友要坐一起,所以,你坐那去。”
那女人指的是一個車廂最前面,且不靠窗的位置。
人來人往,十分吵鬧。
而且靠近熱水房。
綜合來說,是一個位置十分不好的地方。
并且坐滿了人。
而荔菲夜旁邊的兩個位置是空的。
她坐在最里面的靠窗位置。
可以說是非常安靜了。
也就是火車上常常發(fā)生的“被迫”換位置。
周圍的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除了皺下眉,也沒有多說什么。
“不換。”
微微抬起頭,那雙清冷的黑眸閃著黑曜石一般的黑色色彩。
透著迷人的色澤。
女人明顯愣了一下。
對方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震懾住了。
情不自禁的移開視線,不敢對上。
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你……”
再開口,聲音明顯低了幾個度。
倒沒有剛才的尖銳刺耳。
“老公……你看看她什么態(tài)度,不就是換個位置,一點(diǎn)都不懂成人之美?!?p> 女人嬌聲嬌氣的說道,身體不著痕跡的蹭了一下男人。
被這么嗲得起雞皮疙瘩的聲音一喚,被女人稱作老公的男人終于回神。
心里癢癢的。
視線依舊盯著荔菲夜。
好漂亮的眼睛。
光是這么看一眼,身體就酥了。
不知道口罩下面的臉蛋又是什么樣子。
應(yīng)該……也不差吧。
嘖嘖。
“我看她的旁邊的兩個空位沒人,要不就坐在這里好了?”
男人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哄著身邊的女人。
女人不滿的看著那兩個空位。
“可是我想坐靠窗的。”
想坐靠窗是一回事,剛才這個囂張的女生引起了她強(qiáng)烈不滿的情緒。
就是不了一看到對方這么安靜舒服的坐著。
有時候,女人天生的敵意是沒有道理的。
無緣無故,就是這么的沒來由。
男人被這么一蹭,磨得更耐心了些。
往前走了一步開口道:“這位……”
看不到對方的全臉,但是應(yīng)該很年輕,一時間有點(diǎn)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頓了頓,繼續(xù):“姑娘,可以換一下位置嗎?”
勉強(qiáng)算是找到了一個稱呼。
語氣聽著還挺禮貌。
如果忽略掉那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輕浮的氣息的話。
一般的小姑娘,估計都會對對方有好感。
不介意的話,也就換了。
然,他面對的荔菲夜。
“不換,要再重復(fù)一遍?”
清麗的聲音透著低啞,那股子冷漠的強(qiáng)勢散開。
周圍的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
原本還有些說話交談聲的車廂頓時安靜下來。
不是荔菲夜說的聲音有多大,而是那股子強(qiáng)硬和冷漠似乎能鉆進(jìn)人的骨子里。
通體泛著冷。
冷得令人起雞皮疙瘩。
產(chǎn)生一種下意識的生理反應(yīng)。
一時間,車廂內(nèi)所有人多多少少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視線不約而同的投向這個“爭端”的地方。
在火車上,最不缺的就是觀眾。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看熱鬧,是華國人一貫以來的傳統(tǒng)。
雖然這個傳統(tǒng),不知來自何處。
到現(xiàn)在也一直良好的保存至今。
車廂最末尾。
坐了一位青年,戴著鴨舌帽,只露出了半張臉。
一道人影從他的身后劃過。
快得都來不及看清臉。
只見帽檐下的眉頭皺了皺。
視線微微一抬,落在了車廂中間的動靜處。
隱約地只能看到荔菲夜的露在座位上的一點(diǎn)點(diǎn)頭頂。
從角度看,女孩依舊是側(cè)著臉,朝著窗外。
目光微微一動。
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漂亮的女孩似乎有麻煩了呢。”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開口。
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眼睛里都是看好戲的意味。
“三哥,要不要提醒一下?”
路見不平,還是要順手英雄救美一下的。
“晚了?!?p> 男人話音剛落。
要和荔菲夜換座位的那對男女,坐在了她旁邊的兩個空位上。
女人一邊坐下,嘴里還挺不情愿的說:“看著年紀(jì)不大,還挺會嚇唬人。”
不滿地哼唧兩聲,從嶄新的皮包里拿出手機(jī)。
“我的錢包呢?”
女人突然驚叫出聲。
男人剛準(zhǔn)備坐下,差點(diǎn)被她的尖聲嚇到:“怎么了?”
“親愛的,我錢包不見了?!?p> 女人不可置信的翻找著。
“剛剛我還看到來著?!?p> “現(xiàn)在怎么不見了?”
“我的身份證也在錢包里?!?p> 里面還有三千塊的現(xiàn)金,是她大半個月的工資呢。
“會不會是剛才你不小心弄丟了?”男人的臉色也有點(diǎn)不好看了。
要么是被偷了,要么就是弄丟了。
“不可能,我們過來的之前還在的?!?p> 不是丟,那就是被偷了!
是誰這么大膽!
“應(yīng)該就是剛剛被偷的?!?p> 頓時,女人的目光落在了荔菲夜身上。
惡狠狠地盯著她:“是不是你偷的?”
她的嫌疑最大。
倒是有一點(diǎn)禍水東引的味道。
全程,荔菲夜可動都沒動。
哦,除了側(cè)頭也算的話。
一而再再而三,荔菲夜的耐心在一點(diǎn)點(diǎn)耗盡。
安靜的坐個火車,對她來說都不能平靜。
聲音冰冷透著煩躁:“證據(jù)?!?p> 說她是小偷,證據(jù)拿出來。
氣勢正盛的女人被這么一問,愣了,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
“除了你,還會有誰?”
已經(jīng)開始蠻不講理了。
正好,列車員走了過來。
女人喊?。骸巴荆滴业腻X包,里面有三千多塊的現(xiàn)金,快給我搜她的身。”
周圍頓時響起不小的議論聲。
列車員看看女人,視線又落在她指著的荔菲夜身上。
這個事,有點(diǎn)大。
被偷的金額不小。
但是,她也沒有直接認(rèn)定。
只是問道:“你看見偷了還是有什么證據(jù)?”
女人說道:“就是她,她看我不順眼,偷我錢包報復(fù)?!?p> 列車員:“……”
這什么奇葩理由。
列車員:“你們認(rèn)識嗎?”
女人不明白列車員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不認(rèn)識?!?p> 列車員繼續(xù)問道:“不認(rèn)識的話,為什么看你不順眼?”
女人:“……我怎么會知道。”
想了一會,女人說道:“可能是嫉妒我比她漂亮?”
噗……
周圍漸漸地響起一陣笑聲。
女人惱羞成怒,喝道:“你們笑什么笑?”
居然敢質(zhì)疑她的美貌。
彎彎的眉,櫻桃的嘴,不美?
女人撒嬌的搖了搖男人的手臂:“親愛的,我不美嗎?”
要是平時,他肯定就哄了。
但是,在這么多人的笑聲,他的面子拉不下來,一時間沒有直接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