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四月份，AKB劇場里的場景浮現(xiàn)在雨宮栞腦海——彼時面對秋元康的邀請，她隨口開了句“要當(dāng)center”的玩笑。
說實話，這段插曲她早快忘了，沒想到秋元康竟還記在心上。
“事到如今，還指望我回去嗎？”雨宮栞唇角牽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秋元老師說，凡是有始有終?！苯褚傲x雄連忙解釋，“雨宮社長畢竟還沒正式畢業(yè)。這首曲子，要是您愿意的話，當(dāng)作畢業(yè)單的表題曲也可以。”
“當(dāng)然，如果不是畢業(yè)單就更好了?！苯褚傲x雄補充，“具體怎么安排，完全取決于您的意愿?！?p> 雨宮栞沉默思索。
秋元康向來是一個喜歡炒作的人，噱頭越大他越開心。讓她回去當(dāng)center顯然是要借她的名氣來炒作。
“現(xiàn)在出到第幾單了？”
“去年底剛把第11單的選拔成員定下。”
“哦？”雨宮栞來了興趣，“還沒公布吧？”
“過幾周就在節(jié)目里對外公布?！?p> “center是誰？”她追問。
“西野七瀨?！?p> 雨宮栞點了點頭。她心里盤算著——配合秋元康炒作也并非不可，畢竟這位日本娛樂圈的教父級人物都如此給面子，自己實在不好直接拒絕。
“我上半年應(yīng)該沒什么時間，”雨宮栞想了想，“把我的那單，安排到下半年吧，13單或者14單，都行?！?p> “畢業(yè)單？”今野義雄連忙確認(rèn)。
“秋元老師要是愿意給我多寫幾首，我也不介意多唱幾次?！庇陮m栞笑了笑。
讓秋元康借她的名氣多炒作幾次也不是不行。
今野義雄看著她的神情，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連忙點頭應(yīng)道：“我這就向秋元老師回復(fù)。”
正事說完，今野義雄便不再多逗留，接過雨宮栞方才讓藤原凜音準(zhǔn)備的新年伴手禮，道過謝后就離開了。
雨宮栞則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胸，沉思著。
今天要不是今野義雄提醒，她都快忘記偶像畢業(yè)這件事了。
這一年基本沒什么人來打擾她，似乎她不提，畢業(yè)的事就會一直擱置下去。
可她心里清楚，一直拖著終究不是辦法，或許該定個時間了。
于是，在晚上跟白石麻衣煲電話粥的時候，雨宮栞便將此事告訴了她。
“誒？”白石麻衣躺在旅館的單人床上，不禁叫出了聲。
雨宮栞先慢慢說著白天的經(jīng)過——今野義雄如何邀請她去西武巨蛋的周年live，又如何轉(zhuǎn)達(dá)秋元康讓她回任center的提議。
每說一句，都能聽見手機那頭傳來細(xì)碎的驚嘆，白石麻衣的喜悅之情，光是從語氣中就能聽出來。
可當(dāng)雨宮栞話鋒一轉(zhuǎn)，說起自己打算明年、最遲不超過后年正式畢業(yè)時，電話那頭的雀躍忽然像被按下暫停鍵。
“這么早，就不能再推遲幾年嗎？”白石麻衣的聲音低了下來，蔫蔫的，像被霜打過后的茄子，沒了方才的活力。
雨宮栞忍不住笑了，語氣里帶著點無奈：“這還早??！”
日本女偶像是個新陳代謝十分快速的產(chǎn)業(yè)。在當(dāng)前的“偶像戰(zhàn)國時代”，每年都有無數(shù)年輕女孩出道，也有無數(shù)女孩夢碎。
從2011年算到現(xiàn)在，雨宮栞已經(jīng)在這條路上走了三年半。就算明年真的畢業(yè)，算下來也有五年的偶像生涯——在這個更新?lián)Q代如同走馬燈的行業(yè)里，早已算得上長久。
“但是人家會想你的啊！”聽筒那頭，白石麻衣的聲音帶著點委屈的軟意，“沒有小栞的乃木坂，太寂寞了～～”
雨宮栞聽著那拖長的尾音，無奈道：“什么寂寞不寂寞的，又不是不見面了。這一年我不在乃木坂，大家不也好好過來了嗎？”
“乃木坂有我沒我，其實沒差別?！彼f道。
“怎么會！”白石麻衣反駁道，“小栞很重要的！”
“重要在哪？”
“重要在……”白石麻衣的聲音忽然頓住，像是在搜尋合適的詞句。
“看吧，連你沒法立刻想出來?！?p> “重要在，沒有小栞的話，那我也在乃木坂待不下去了！”白石麻衣說道，尾音里還帶著點沒藏住的顫意。
“嗚哇——”聽筒里先傳來雨宮栞帶著明顯笑意的驚嘆，
白石麻衣剛說完那句話，臉頰就已經(jīng)熱了起來，聽見這笑聲，更是覺得耳根都在發(fā)燙，“笑什么？我說的是真的啊！”
“感覺，有點肉麻?！庇陮m栞的聲音里還帶著沒散去的笑意，
“笨蛋！白癡！”白石麻衣的嗔怪立刻傳了過來，語氣里滿是羞惱。
盡管電話那頭的白石麻衣還在軟軟地不愿松口，雨宮栞還是耐心地把自己畢業(yè)的決心再說了一遍，語氣溫和卻沒半分退讓。
沉默了片刻，才聽見白石麻衣帶著點期盼的聲音傳來：“能等乃木坂登上東蛋再畢業(yè)嗎？”
“有點困難誒～～”雨宮栞拖了點尾音，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主要是我也不曉得，乃木坂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在東蛋開演唱會?！?p> 想開的話，如果不在乎上座率，花錢就可以開，但關(guān)鍵是乃木坂的運營舍不舍得，愿不愿意承擔(dān)虧本風(fēng)險。
手機那頭的沉默又拉長了幾秒，雨宮栞能想象出白石麻衣此刻大概正攥著被子、眼神帶著點期待又忐忑的模樣。
她終究還是軟了語氣：“好啦，我知道了——我等好吧?！?p> “真的？”白石麻衣的聲音瞬間亮了起來，像突然被點亮的燈，連帶著電流都仿佛輕快了幾分。
“嗯，真的。”雨宮栞笑著應(yīng)道，“等乃木坂登上東蛋，我就畢業(yè)?！?p> 電話那頭傳來白石麻衣輕輕的歡呼聲，又絮絮叨叨說了幾句PV拍攝的瑣事，才戀戀不舍地收了話頭?！澳切菀苍琰c休息哦?！?p> “你也是，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手機屏幕暗下去的瞬間，客廳里的安靜重新漫了回來。
方才答應(yīng)得干脆，可掛了電話，雨宮栞心里那點遲疑又悄悄冒了出來，自己這一答應(yīng)，說不定又要把畢業(yè)的事往后拖上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