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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無元

第三十章:戈壁奕局——上

天無元 控土 2963 2025-06-21 09:57:53

  呂天明的足跡遍布天從、金剛乃至一些邊陲小國。他救過被山洪圍困的孩童,治好了被奇毒折磨的武者,調解了無數(shù)民間紛爭,更以自身行動,一點點洗刷著“呂天眾之子”這個名號上沾染的血腥與暴戾。他從不居功自傲,待人謙和有禮,溫潤如玉。那身洗得發(fā)白的素凈布袍,腰間溫潤的玉簫,以及周身散發(fā)出的寧靜平和、悲天憫人的氣息,成了他獨特的標志。

  他的名聲,如同涓涓細流,逐漸匯成江河。“武林盟主之子”的前綴漸漸被淡化,“仁圣呂天明”、“小醫(yī)仙”、“四才子之首”等充滿敬意的稱呼,在民間口口相傳。人們談論他時,不再只有對其父的畏懼,更多的是對他本人德行與能力的由衷贊嘆。他成了亂世中一道溫暖的光,象征著以德報怨、仁者無敵的可能。

  而這一切善行與聲望的積累,并非無心插柳。呂天明心中始終牢記著最終的目標——尋找娘親!他高調行善,宣揚身份,正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最耀眼的“餌”,吸引那些隱藏在暗處、與父親有仇怨、知曉娘親下落的黑衣人注意!他要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陽光下,讓那些仇家知道:呂天眾的兒子就在這里,他繼承了母親的仁心,也背負著父親的罪孽,他在尋找母親,他愿意談判,甚至愿意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金剛國上沖城東部百里之外,一片荒涼死寂的戈壁邊緣。這里已是人類國度的邊界,再往前,便是被不祥黑霧籠罩、生靈禁區(qū)的魔域入口。罡風呼嘯,卷起砂石,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腐朽的氣息。

  呂天明,已在此地守候數(shù)月。六年歷練,行善積德,修為精進,他已成功突破法宗瓶頸,晉入下法圣之境!氣質愈發(fā)沉穩(wěn)內斂,眼神溫潤中透著洞悉世事的智慧。一身素凈的布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盤膝坐在一塊風化嚴重的巨巖之后,氣息與周圍環(huán)境幾乎融為一體。他在等待,如同最有耐心的獵人,等待魚兒咬鉤。他六年來高調行善,宣揚身份,直至不久前宣稱“已救出娘親”,所有的一切鋪墊,都是為了此刻——引出當年擄走娘親的黑衣人!

  “終于來了?!碧烀餍闹械驼Z,既緊張又興奮。他敏銳地感知到數(shù)股強大而隱晦的氣息,如同融入陰影的毒蛇,正悄然接近這片區(qū)域。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主動從巖石后現(xiàn)身。

  “樹后的那位朋友,可以現(xiàn)身了?!币粋€沙啞低沉、如同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帶著冰冷的警惕。數(shù)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不同方向的陰影中浮現(xiàn),呈扇形將天明隱隱圍住。他們依舊身著夜行衣,面罩遮臉,只露出一雙雙或冰冷、或憤怒、或探究的眼睛。氣息沉凝,赫然都是上法圣、上武圣級別的頂尖高手!

  “在下,呂天明?!碧烀魈谷蛔詧蠹议T,聲音清朗,不卑不亢。

  “哼!呂天眾的兒子!”一個黑衣人冷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刻骨的恨意,“你煞費苦心,高調行事,甚至不惜謊稱已救出趙汐,就是為了引我們出來?”他直接點破了天明的意圖。

  “正是。”天明坦然承認,隨即對著幾位黑衣人,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姿態(tài)放得極低:“各位前輩,家父年輕時性情暴烈,行事偏激,確有許多不當之處,甚至可能對諸位前輩造成過無法彌補的傷害。天明身為人子,深知父債難償,但懇請諸位前輩明鑒,這二十年來,家父日夜飽受煎熬,追悔莫及,早已放下屠刀,一心只盼尋回家人。晚輩在此,代家父向諸位前輩賠罪!所有罪責,天明愿一力承擔!”他言辭懇切,情真意切。

  “代表?你爹什么德行!天下人皆知!哼!賠罪?”一個黑衣人猛地踏前一步,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顫抖咆哮,如同受傷的野獸,“賠罪就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賠罪就能撫平這二十多年來刻在骨子里的傷痛嗎?!他呂天眾造的孽,豈是你一句輕飄飄的賠罪就能抵消的?!”那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火焰。

  天明心中一凜,知道仇恨極深。他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態(tài),聲音帶著沉重與哀求:“前輩息怒!二十載光陰,滄海桑田。家父的悔恨煎熬,絕非虛言。冤有頭,債有主。家母趙汐,心地純善,從未參與過任何紛爭,更未傷害過任何人。晚輩天明,自問行事亦無愧于心。家父的罪孽,理應由他本人承擔,懇請諸位前輩高抬貴手,莫要再為難家母。只要前輩們肯放回家母,并告知我兩位兄長呂天將、呂天軍的下落,晚輩愿以性命擔保,必將家父持有的神器【龍魂弓】,拱手奉上!”他拋出了最大的籌碼。

  “【龍魂弓】?!”幾個黑衣人眼神明顯波動了一下。神器之威,無人不心動。

  “你的兩位哥哥?”一個相對冷靜的黑衣人開口道,“當年擄走他們后,中途遭遇意外,混亂中便失散了。如今身在何處,我們確實不知。”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言辭,“不過…你娘親她…我們并未苛待。她被安置在一處相對安全的山谷結界內,那里有活水溪流,有果樹,還有…維持結界所需的魔炎石。生活所需,我們也定期送去一些家具、被褥和用品?!彼恼Z氣帶著一絲復雜,似乎想表明他們并非毫無人性。

  “謝謝楊前輩!”聽到娘親尚在且未受虐待的消息,天明眼中瞬間涌上激動的淚水,情難自禁地脫口而出!

  “嗯?!”

  “你怎么知道我姓楊?!”

  幾個黑衣人瞬間警惕起來!氣氛陡然變得無比緊張!數(shù)道凌厲的殺機瞬間鎖定天明!

  天明心中暗叫不好!情急之下竟泄露了底牌!他連忙穩(wěn)住心神,無奈坦誠:“前輩們息怒!這些年,晚輩為尋娘親線索,傾盡全力,暗中查訪,確實…查到了一些關于各位前輩的零星信息。并非有意窺探,實乃救母心切,萬望海涵!”他姿態(tài)放得更低,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哼!竟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最先咆哮的那名黑衣人眼中殺機暴漲,聲音如同九幽寒冰,“那就更不能留你了!否則讓你回去告訴你爹,我們還有活路?!”他周身靈力開始鼓蕩,顯然準備動手。

  “前輩且慢!”呂天明急忙高聲道,“天明可以立下心魔血誓!絕不將今日所見所聞、各位前輩的身份信息泄露給家父分毫!若違此誓,神魂俱滅!”他目光懇切而堅定,“若前輩們仍不放心,不愿放晚輩離去…那請將晚輩與家母囚禁在一處!天明愿陪伴娘親,終老于結界之中,絕無怨言!”這是他最后的退路,也是以退為進的策略。他賭這些人并非純粹的嗜殺之徒,也賭他們對【龍魂弓】的渴望和對呂天眾的忌憚。

  “哼!好一份孝心!”另一個黑衣人陰陽怪氣地嘲諷道,“要不是看在你這份孝心的份上,光憑你是呂天眾的孽種,老子現(xiàn)在就斃了你!”

  “你想見你娘親?容易!”先前咆哮的黑衣人接口,語氣充滿了惡意的譏諷,“魔域入口就在眼前!你自己進去找??!怎么?怕了?不敢?你不是四大才子嗎?不是法圣了嗎?這點膽子都沒有?”他故意指著那黑霧翻涌、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魔域入口。

  另一個黑衣人也跟著嗤笑:“就是!叫你爹來啊!他不是武林盟主嗎?不是天下第一嗎?不是有【龍魂弓】嗎?連進魔域救自己老婆的膽量都沒有?哈哈哈!縮頭烏龜!我看他這天下第一的名頭,是吹出來的吧!”刺耳的嘲笑聲在荒涼的戈壁上回蕩。

  聽著對方肆無忌憚地羞辱父親,呂天明心中怒火升騰,但他強壓下去,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無奈和“不以為然”,故意說道:“看來各位前輩還是不夠了解家父。家父他…涼薄得很。二十年了,他隔三差五就去喝花酒,快活得很,對一個女人,哪會真的放在心上?方才晚輩替他說好話,不過是身為人子的本分罷了。”他試圖離間對方對呂天眾“重視趙汐”的判斷。

  “哦?”那被稱為“楊前輩”的蒼老聲音黑衣人冷冷道,“方才你還口口聲聲說他‘日夜飽受煎熬’,‘追悔莫及’。現(xiàn)在又說他不放在心上?前言不搭后語!小子,你在耍什么花樣?”

  “天明只是陳述事實。家母心地純善,從未傷害過任何人。晚輩亦然。家父的罪孽,自當由他本人承擔。諸位前輩要尋仇,要報復,理應去找家父,而非為難無辜的婦孺。請前輩們高抬貴手,放過家母吧!”呂天明再次懇求,將矛頭指向呂天眾。

  “找他?哼!他手持【龍魂弓】,半神修為!去找他報仇?你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嗎?”一個黑衣人怒道。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也許這就是你們父子設下的圈套!”另一個黑衣人警惕地補充,“多說無益,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

  兩個為首的黑衣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對呂天明的說辭半信半疑,更忌憚可能存在的陷阱,示意眾人撤離。

  眼看對方要走,線索即將中斷!;呂天明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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