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木凌目睹一切,心中嘆息。上前對呂天眾拱手,聲音虛弱卻清晰:“呂大哥,木凌參會,只為探究【龍魂弓】之秘,將其載入典籍,補全神器圖譜?!彼麖男渲姓渲厝〕鲆槐痉狐S書冊,“木凌此生有幸,曾探究其余三件神器之秘,皆錄于此。”雙手遞向呂天眾。
呂天眾皺眉,審視接過。翻了幾頁,密密麻麻文字圖譜如天書。故作高深冷哼,不耐丟回。
上官木凌了然,接過書冊,耐心解釋:
“【破天斧】,上古屠戮戰(zhàn)神熔煉其弟神元與天外星核所鑄!威力無儔!揮手天崩地裂!四神器之首!遠超【龍魂弓】!我曾在魔域魔神谷遠觀其封印之姿,僅散逸兇煞之氣,便重創(chuàng)至此…”他指了指自己蒼白病容,撕心裂肺咳嗽。
“【神王戒】,上古神王神元所化!持之可獲永生,永駐巔峰!無上權(quán)柄象征!”
“【混元珠】,天地之靈所鐘!創(chuàng)世之初便存!得之可立地半神!修行倍增!凡人突破神關(guān)無上契機!蘊含造化之秘!”
他喘息,目光灼灼看向呂天眾:“木凌此生最后心愿,便是探究【龍魂弓】之秘,補全圖錄!懇請呂大哥成全!”深深一躬。
呂天眾目光在書冊、神弓、趙汐身上掃過。神器之秘重要,但這女人…他心中盤算片刻,揮手命令:“你們先下山等我,容我思量?!辈坏然貞?yīng),身形鬼魅一閃!瞬間出現(xiàn)在趙汐面前!
在趙汐驚恐眼神與狼叔“住手!”怒吼中,呂天眾毫不猶豫一掌劈在她頸側(cè)!
“呃…”趙汐眼前一黑,軟倒。
呂天眾手臂一伸,直接將昏迷的她扛上肩頭!動作粗魯霸道,如同扛起不容染指的戰(zhàn)利品!
“呂天眾!你豈敢!”狼叔目眥欲裂!魁梧身軀如炮彈撲上!
“狼叔!”上官木凌強忍氣血翻騰,死死拉住暴怒狼叔!他看著被扛起的趙汐,心如刀絞,聲音艱澀:“…走!下山等他!相信…呂大哥…必會顧念趙汐姑娘安危…”“相信”二字,說得心頭滴血。
呂天眾扛著昏迷趙汐,無視怒發(fā)沖冠的狼叔與臉色慘白的上官木凌,留下冷酷決絕的背影,大步流星踏入密林深處!只余一句命令如寒冰飄蕩:
“山下等著!”
呂天眾扛著昏迷的趙汐,在狼叔“呂天眾!”的怒吼與上官木凌咳血阻攔聲中,大步流星踏入密林深處。他選了一處藤蔓半掩的幽深山洞,粗暴地將肩頭軟倒的身體扔在冰冷石地上。
后頸劇痛刺醒意識。趙汐睜眼,陌生的陰冷與洞口那鐵塔般的身影,瞬間將她拖入絕望深淵!“惡魔!滾開!”她蜷縮角落,抓起石塊枯枝瘋狂砸去!嘶聲尖叫:“無恥之徒!放我出去!”
石塊砸中呂天眾后背,如中精鐵。他轉(zhuǎn)身,火光映照下臉龐冷硬如巖。煩躁低吼:“出去?沒門!”輕易抓住她揮舞的手臂,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起臉,直視自己冰冷眼眸:“你不是說什么都答應(yīng)老子嗎?嗯?”指著脖頸深陷的牙印控訴:“你還咬我!”粗暴端起溫著的藥碗塞到她嘴邊:“喝了!你強行沖穴,內(nèi)傷不輕!”
趙汐拼死抵抗,牙關(guān)緊咬!藥汁潑灑,濕透衣襟!“死也不喝你的藥!”尖叫中,她再次強行沖穴!丹田劇痛如鋼針穿刺!悶哼弓身,臉色慘白如金紙!嘴角溢血!眼前發(fā)黑!劇烈顫抖!
呂天眾驚怒交加!再次制住她點穴!看著她蒼白扭曲的臉,空洞死寂的眼,洶涌的淚水,一種陌生的揪心感讓他動作微僵。
數(shù)日僵持。呂天眾每日丟下烤禽野果與苦藥,命令如鐵:“吃!”“喝!”趙汐從激烈反抗、惡毒咒罵、絕食抗爭,到漸漸沉默。眼神空洞如木偶,任由食物塞入口中,藥汁灌入喉中。不再看他,只望洞口縫隙外狹窄天空,寂寥絕望。
那空洞比反抗更讓呂天眾煩躁。敷藥時,面對掙扎留下的擦傷淤痕,他動作不自覺地放輕。粗糙手指觸碰細膩肌膚時,有不易察覺的停頓與僵硬。這陌生的小心翼翼,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壓抑達到頂點。篝火噼啪,死寂如墓。呂天眾看著幾日下來消瘦蒼白、眼神徹底熄滅的趙汐,心頭那股陌生情緒轟然爆發(fā)!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死寂!大步上前,不顧她微弱推拒瑟縮,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趙汐沒有尖叫,只是在他懷中微抖,淚水無聲滑落,空洞望著洞頂巖石。那認命般的絕望,如利刃刺穿呂天眾心臟!
他低頭凝視這張被淚水絕望浸染的臉,眼中交織著強烈占有、霸道蠻橫,以及一絲名為“心疼”的焦急。終于,他低沉開口,聲音如九天驚雷,裹挾半神威壓,在山洞炸響:
“趙汐!老子呂天眾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只愛你一個女人!永不負你!此心如磐石,此意如精金!若違此誓,便叫那天罰神雷生生劈散老子魂魄!叫這【龍魂弓】第一個反噬噬主!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粗糲沉重!煞氣與決絕激蕩石壁!碎石簌簌!天地鬼神為之震顫!短暫壓制了無邊恨意與絕望。
山腳下,上官木凌與狼叔聞聲色變!
“出事了!”狼叔低吼欲沖!
“等等!”上官木凌拉住他,臉色蒼白,聲音穿透風雨:“聽此誓…關(guān)乎性命神弓反噬!他絕不會輕易傷趙姑娘了!快上去!”
兩人沖入山洞,見呂天眾緊抱趙汐立誓。上官木凌上前,聲音悲憫而具穿透力:“趙姑娘…呂大哥生于微末,長于血火,心性如赤子。不懂風月,不諳柔情,行事霸道,唯力是尊。然其心至誠,其言必踐!此誓…以天雷誅魂、神弓噬主為代價,重逾萬鈞!蒼天在上,神器為證!他既已立下,便絕無更改,亦…絕無退路!”
他目光落在趙汐空洞眸子上,聲音更柔和卻直指人心:“姑娘懸壺濟世,秉性至善,心如琉璃。你之心,能化戾氣為祥和。此行雖是劫數(shù),然天道運轉(zhuǎn),因果難料。此等至剛至烈之人,此等至真至重之情,世間罕見。與其沉淪恨意彼此毀滅,何不…給他一個機會?亦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他頓了頓,“以姑娘無垢仁心,指引迷途戰(zhàn)魂,化其暴戾,歸其本真。此非屈服…此乃渡化,一種更偉大的救贖。若能以仁心感化兇戾,豈非勝過萬千殺戮?望姑娘…三思…”
木凌的話,如光刺破趙汐心中冰層。重誓如山,反復回蕩;呂天眾數(shù)日笨拙固執(zhí)的堅持;木凌指出的“渡化”之路…在她心中激烈拉鋸。恨意如寒潮,誓言與責任如微光。無數(shù)次想不顧一切逃離,卻被陰影、誓言與“渡化”牽絆。
當呂天眾再次端藥,眼中蠻橫下藏著笨拙期盼與緊張時。積壓的萬般情緒化作無聲抽噎。在呂天眾緊張注視與木凌期盼目光下,趙汐閉眼,極其緩慢、沉重疲憊地,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那點頭如驚雷炸響呂天眾心頭!錯愕轉(zhuǎn)為狂喜!笑容沖淡煞氣,顯赤誠。漫長血腥征途,終見名為“家”的微光。
呂天眾小心放下趙汐。趙汐閉目落淚,點頭抽空了她,只剩疲憊茫然。上官木凌嘆息:“趙姑娘…委屈了。”狼叔在洞口低吼,被誓言與木凌所阻。
呂天眾帶回食物,專注烤雞,笨拙撕焦皮。遞藥時帶著緊張:“藥…喝了。”趙汐認命接過,一飲而盡。他又推雞肉:“吃!熱的!”她機械咀嚼。
氣氛微妙。呂天眾粗魯中帶小心,笨拙解釋。趙汐如木偶,眼神空洞,偶有微瀾。
風雨停歇。呂天眾抱起虛弱的趙汐:“下山?!?p> 下山路沉默壓抑。呂天眾抱趙汐在前,步伐沉穩(wěn)。狼叔緊隨其后,目光如刀,死死盯著呂天眾后背,雙拳緊握。上官木凌落在最后,臉色蒼白,憂慮跟隨。
岔路口。一條通都城,一條入荒山。
“大哥…我沒事…咳咳…快走…”虛弱熟悉聲音傳來。
“閉嘴!傷勢未穩(wěn)!”沉穩(wěn)焦灼聲音響起。
楊向天攙扶楊武走出拐角!
“呂天眾?。?!”楊向天怒吼如雷!金罡瞬間爆發(fā),護住楊武,怒目金剛般鎖定呂天眾!“放下趙姑娘!”
楊武見趙汐,驚喜轉(zhuǎn)憂怒:“趙姑娘!你…沒事吧?!”欲上前被攔。
狼叔激動又怒,低吼一聲,與楊向天成犄角之勢鎖定呂天眾!
呂天眾抱緊趙汐,冷笑嘲諷楊武:“命挺硬?!?p> 楊向天怒極!一步踏出,地面龜裂!金罡如烈焰升騰,海嘯般壓向呂天眾!
狼叔震天怒吼,肌肉賁張,欲撲上!
“住手??!”上官木凌沖到中間急喝:“楊大俠!令弟臟腑震動,經(jīng)脈受損!此刻動手,真氣激蕩,他必死無疑!你想親手害死他嗎?!”
他猛轉(zhuǎn)向狼叔:“狼叔!你忘了呂盟主神魂俱滅之誓嗎?!他絕不會傷害趙姑娘!你若動手,激怒于他,便是逼他!便是害了趙姑娘!你想害死她嗎?!”
話如冰水!楊向天身體劇震!看向氣息奄奄的弟弟,眼中掙扎痛苦!滔天怒火被硬生生壓下,金罡劇烈波動后收斂。責任重于泰山!
狼叔如遭雷擊!想起那撼天動地的毒誓!神魂俱滅!神弓噬主!魁梧身軀顫抖,氣勢退去,只剩不甘低吼。
上官木凌急求呂天眾:“呂大哥!楊二俠急需靜養(yǎng)!此地兇險!讓他們走吧!”
呂天眾冷眼掃過,無視楊向天與狼叔的憤怒。低頭看懷中臉色慘白、眼神復雜的趙汐,又瞥一眼楊武,冷哼:“滾!”抱緊趙汐,決絕走向荒涼山路。
上官木凌松氣:“楊大俠!快帶楊二俠走!”
楊向天死死盯著呂天眾背影,又看弟弟與趙汐,眼中刻骨仇恨、滔天怒火、無盡屈辱!雙拳捏出血,嘶啞如受傷野獸:“趙姑娘…保重!此恩此辱…楊某…銘記于心!”背起楊武,沉重踏向都城。每一步如踏尊嚴之上。
楊家兄弟帶著刻骨的仇恨與承諾消失在通往都城的山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