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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無元

天無元

控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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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4-0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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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宿命的開端

天無元 控土 2154 2022-04-25 16:43:25

  風,刀似的!在無峰山巔打著旋兒,撕扯著陳復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邊角都磨出毛絮的舊袍子。他佝僂著,枯枝似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摳著懷里那把【龍魂弓】。冰!寒氣透骨!攥著的哪是木頭?分明是塊千年血池里泡脹的怨鐵,直滲骨髓!

  “宿命…詛咒…”喉嚨滾出的沙礫聲,剛吐出來,就被狂風一把薅走,半個響屁都不剩。渾濁的眼珠里,那點子光早耗盡了,剩下化不開的、沉甸甸的疲,像壓了座山??缮降紫?,又透出一絲...近乎解脫的狠勁兒。

  猛地一抬頭!渾濁眼底“啪”地炸出兩道鬼火似的精光!殘存的、快熬干了的真元在干癟胸膛里“轟”地一震!

  “武林大會!無峰之巔!盟主之位…【龍魂弓】…待有緣人!”

  旱雷炸響!硬生生劈碎呼嘯的風,震得腳下山石嗡鳴!死水潭似的江湖,瞬間炸開了鍋!

  官道險峻,塵土嗆人肺管子。

  一匹墨炭似的駿馬,四蹄翻飛如潑墨,貼著地皮往前躥!馬背上那鐵塔,紋絲不動。九尺身量,筋肉虬結(jié),古銅皮子裹在洗得發(fā)灰的舊勁裝里,底下繃著叫人牙酸的蠻勁。最瘆人的是那雙眼!黑沉沉的,兩口結(jié)了冰的萬年寒窟窿,掃過來,跟瞅路邊的爛石頭、朽樹樁沒兩樣。一股黏糊糊、甩不脫的黑煞氣,活物似的纏在他周身,所過之處,連蟲鳴都啞了。

  他!就是江湖上提起來能把夜哭郎都噎回娘胎的“不祥”——呂天眾!

  “駕!”悶雷滾過。鞭梢兒空中“啪”地一聲脆響,黑馬長嘶,蹄子刨起更大煙塵,直撲那云霧妖繞的山頭!

  突然!

  “呔!此山爺占!留財買命!”炸雷般的粗吼!十幾個鐵塔似的漢子打地耗子洞里蹦出來,刀槍棍棒明晃晃堵死當?shù)溃☆I(lǐng)頭的獨眼龍,肩膀上扛著門板寬的鬼頭刀,那只獨眼,死死黏在呂天眾胯下那匹神駿上,哈喇子淌了半尺長。

  “滾?!眳翁毂娎振R,音不高,凍得人骨頭縫里都冒寒氣。

  “嘿!小子找死是吧?識相的,留下馬和錢財!不然爺爺們——”獨眼龍獰笑著,刀尖往前一指。

  “不然?”呂天眾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眼中兇光“騰”地一下燃起,像兩點鬼火,“不然老子送你們?nèi)ヒ婇愅?!?p>  風還在卷著尾音,馬背上——空了!

  “咔嚓!”叫人牙酸的脆響!最近的嘍啰,脖子猛地扭成了麻花,哼都沒哼,爛泥似的癱了。

  鬼哭!骨裂!悶響!炸了鍋!呂天眾成了人形的颶風!拳砸,胸骨塌!掌劈,喉管斷!膝頂,腑臟爛!一絲花活沒有!純粹!蠻橫!血肉橫飛的宣泄!快!狠!絕!一臺抹了油的絞肉機!

  “鬼…鬼啊!”一個嘍啰徹底垮了,怪叫著轉(zhuǎn)身就蹽。

  “跑?”呂天眾鼻腔里哼出一聲,腳尖一挑,地上掉落的鋼刀彈起,被他反手抄住,看也不看,猛地一擲!

  “噗嗤!”刀鋒精準地貫入那逃匪的后心,巨大的力道帶著尸體往前一沖,“咚”地一聲,死死釘在路旁一棵老槐樹上,刀柄兀自嗡嗡震顫!

  不過十息功夫,官道上已是一片狼藉,血腥味濃得嗆鼻子。殘肢斷臂混著泥濘,慘不忍睹。

  呂天眾甩了甩手,幾滴粘稠的血珠濺落在塵土里,他像拂去幾點灰塵般隨意。走到癱軟在地、褲襠都濕透了的獨眼龍面前,聲音冷得像冰碴子:“誰派你們來的?”

  “沒…沒人…大爺饒命…小的們就…就想撈點過路…”獨眼龍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抖得篩糠似的。

  “廢物?!眳翁毂娧燮ざ紱]抬,一腳踢出,像踢開一塊礙事的石頭。獨眼龍的腦袋“砰”地撞在路邊裸露的巖石上,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他翻身上馬,馬蹄踏過血泥混合的官道,絕塵而去。心里頭,連一絲漣漪都沒起。

  另一條山路,雨后濕冷,寒氣往骨頭縫里鉆。

  一襲素白,像山澗淌出股清泉,在滑不溜丟的山道上跋涉。趙汐死死護著胸前青囊,里頭是她的命根子——銀針、草藥、吃飯的家伙。

  轉(zhuǎn)過個濕透的山坳,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兒猛地嗆進鼻子!七八條漢子攤在路邊泥水里,其中一個胸口裂了道大口子,白森森的肋骨都瞧得見,血還咕嘟嘟往外冒,眼瞅著就剩出氣兒了。

  “閃開!”清喝一聲,趙汐已蹲在傷者旁邊。沒理周遭漢子刀子似的眼神,指影翻飛,銀針捻起,快得只見道道寒芒!幾針下去,那噴涌的血肉眼可見地緩了。又飛快掏出青囊里小白瓷瓶,倒些苦森森的粉末捂?zhèn)谏?,血,硬是堵住了!手腳麻利,行云流水。

  “多…多謝女菩薩救命!”重傷那漢子掙命擠出幾個字。

  “份內(nèi)事?!壁w汐搖頭,聲音不高,山泉滴石似的,“傷別沾水,三日換藥?!甭榱锸帐扒嗄?,起身就走。

  “姑娘留步!”手臂掛彩的漢子急喊,眼里是真切,“荒山野嶺,姑娘家獨個兒上路,兇險!前頭更亂!”

  “不妨,”趙汐回頭,臉上綻開雨后初荷般的淺笑,“我去無峰山。”

  “無峰山?!”漢子們齊齊色變,倒吸涼氣,“姑娘!那地方眼下就是閻羅殿!武林大會!吃人不吐渣?。 ?p>  “醫(yī)者眼中,只分死活,沒龍?zhí)痘⒀ā!甭曇粢琅f平,字字釘進木頭,不容置疑。

  旁邊傷輕些、瞧著靈通的漢子插嘴:“唉,這次會可夠瞧!天從國那上官家都來了人!就那個病秧子書簍子上官木凌!八成沖【龍魂弓】那些鬼門道去的!”

  另一個接口,語氣帶點幸災:“金剛國?哼,怕來不成嘍!國里正翻天!新王剛登基,叫…朱衡?正拾掇他那些個叔伯兄弟!哪有閑心管這渾水?不來更好,添亂!”

  趙汐對這番喧囂漠然,略點頭,提步上山。

  “姑娘!”一個沉如巨鐘的嗓音自身后炸響。小山包似的身影大步流星攆上來,玄色勁裝繃著巖石塊似的腱子肉——無傭國楊家的楊向天!

  抱拳,聲如洪鐘:“在下楊向天!謝姑娘搭手,救我弟楊武!姑娘仁心妙手,楊家記著!前頭山巔,一步一鬼門關(guān)!姑娘孤身,若不嫌棄,楊家兄弟護你一程!”豪氣干云,擲地有聲!

  楊武也忍著疼,掙扎站直,抱拳:“楊武謝過姑娘!一道走,穩(wěn)當!”

  趙汐看著楊向天坦蕩蕩的目光,楊武咬牙忍痛的樣子,心窩子淌過股溫熱。還是輕輕搖頭,聲音柔而韌:“多謝楊大俠、楊二俠美意。小女趙汐,此行順道救人,恐拖累二位。醫(yī)者本分,不敢勞煩。山道之上,或許還有旁的傷患。楊二俠傷重,需靜養(yǎng),多保重?!?p>  “姑娘!前頭刀兵——”

  “二弟!”楊向天眼神一橫攔住,深深看一眼趙汐,點頭沉聲道:“既如此,姑娘務必萬分小心!遇險,長嘯為號!楊某千里之外,也必星夜馳援!保重!”

  趙汐微福身:“謝楊大俠,保重。”素白身影再不留,獨自扎進前方幽深詭譎的山道。

  楊向天望著消失的背影,眼底激賞混著濃得化不開的憂,扶住晃悠的楊武:“走!”

  古元國邊境,云來客棧。

  “聽說了?邪火教這回老本都亮出來了!閉死關(guān)的老鬼都爬出來了!”

  “呸!煉魂宗那幫活死人,也拖了一群煉制的‘魂傀’,邪性!”

  “煞影門那群耗子,不定在哪個鼠洞里憋壞屁呢!”

  “真要論斤兩?金剛朱家、天從上官家、無傭楊家!正經(jīng)八百的世家大族!底子厚!”

  “嘁!世家怎么了?神器跟前,手底下見真章!我看這回,血流成河!”

  人聲鼎沸,汗酸、酒臭、劣煙葉味兒糊成一團。江湖客唾沫橫飛,嗓門能掀屋頂,全繞著【龍魂弓】和那鬼門關(guān)山頂。

  角落里,素白錦袍的上官木凌,指節(jié)掐得死白,強忍著喉嚨里的瘙,把那聲咳硬壓回腔子。邊上的鐵塔巨漢狼叔,銅鈴眼掃著喧鬧,甕聲甕氣擠出聲:“少主,這地方腌臜,您身子骨…”

  “不妨事,狼叔。”聲線溫潤,拂過琴弦的風,可眼底深處,是對那神器近乎病態(tài)的癡火,混著一絲深藏的疲憊,“風…總得聽聽。”拳抵唇邊,到底沒壓住,一聲悶咳,喉頭泛起腥甜。

  “哐當——!”

  客棧門板被蠻力撞開!

  一股剛扒出尸山的腥煞氣,劈面灌進來!沸反盈天的大堂,瞬間死寂!針掉地上都能聽響兒!

  所有眼珠子,帶著驚懼、窺探,死死釘在門口——呂天眾!一尊活煞神,踏了進來。無視滿堂僵死的人群,徑直晃到角落空桌,大馬金刀一坐。

  “小二!”破鑼嗓子磨鐵似的。

  小二腿肚子轉(zhuǎn)筋,哆嗦著蹭過來:“爺…您…您用…”

  “酒!肉!快!”呂天眾自顧自拎起粗陶茶壺,倒了碗渾水茶,仰頭“咕咚”灌了,喉結(jié)聳動。

  小二臉刷白:“爺…小店規(guī)矩…得…得先…”

  濃眉一擰!兩道兇光直刺心窩子:“老子吃罷結(jié)賬!”無形重壓轟然落下!

  小二膝蓋一軟。

  “這位兄弟的賬,算我的?!睖貪櫳ひ暨m時插進,一枚金元寶流星般砸進小二抖成篩糠的手里。上官木凌朝這邊,頷首輕笑。

  小二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往后廚鉆。

  呂天眾眼皮不抬,沒聽見似的。上官木凌也不介意,含笑點頭,目光卻粘在呂天眾身上,審視中夾著凝重。

  酒肉流水價堆上。呂天眾旁若無人,風卷殘云。大堂氣壓,因為他,低得快滴出水。

  門板再開。一襲白衣的趙汐,帶著滿身風塵撞入。那張清麗的臉,跟這污濁油膩、汗臭酒酸糊一團的客棧,格格不入。眼風一掃,只有呂天眾桌旁還空著。略遲疑,選了個最遠的角落,悄無聲息坐下。

  “小二,素面,清茶?!甭曇羟遒孟褚还扇?。

  呂天眾咀嚼一頓。冰錐似的目光帶著審視和野獸嗅獵物的味兒,直刺角落趙汐。趙汐垂下眼瞼,如芒刺背。

  素面端來。趙汐小口吃著,縮成一團。

  “喂!小娘皮!”醉醺醺的漢子晃悠著湊上,滿嘴噴糞,爪子就往趙汐臉上蹭,“獨個兒悶不?陪大爺整盅?嘿嘿…”

  趙汐色變,霍然起身:“請自重!”

  “嘿!夠勁!夠辣!”醉漢獰笑再撲,抓手!

  “砰!”

  粗瓷大海碗,炮彈似的砸上醉漢手腕!

  “咔嚓!”骨裂刺耳!

  “嗷——!”殺豬般的慘嚎,漢子上躥下跳,抱腕抽筋。

  出手的,是呂天眾。眼都沒往這邊斜,依舊撕啃著油汪汪的獐子腿,只是那冰渣子似的目光,帶了絲玩味,鎖死了趙汐。

  趙汐驚魂未定,瞥了眼慘叫醉漢,又看向那出手狠辣卻漠然的男人。一個“謝”字堵在喉頭,被那眼神硬頂了回去。屈辱和后怕涌上來。默默摸出銅錢放桌,抓起青囊,垂著頭,快步逃出客棧,素白身影沒入昏沉暮色。

  呂天眾舔盡油漬,甩下幾粒碎銀,起身走人。這女人…無半分修為,也敢獨闖這虎狼窟?有趣。

  角落,上官木凌看著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眉頭擰成疙瘩,指節(jié)無意識敲桌,憂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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