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節(jié)大鬧武德殿,袁角、趙江救兄的事在北極傳得沸沸揚揚,有說張節(jié)不是的,也有傳聞?wù)f是天樞子招惹了雷部的婢女...總之流言蜚語不絕于耳,誰又會去追究原因呢?
白蘇和天狼正在攀談。
“星君聽聞最近在武德殿的事兒了嗎?”白蘇問。
天狼故意裝愣,“嗯?武德殿出甚事兒了嗎?貪狼不是在哪兒嗎?”
“就是貪狼惹的事?!卑滋K道,“昨日我去北大營巡視,偶然聽聞幾個將士說了,就是貪狼招惹了雷部的一個仙子?!?p> “仙子?”
“啊,就最后一屆蟠桃會上的舞首?!卑滋K道,“然后張?zhí)炀?..哎,紅顏禍水也。”
“誰說又不是呢。”天狼搖搖頭。
“可惜了張節(jié)天君,聽說他私下用刑,慘不忍睹?!币慌哉局鴤€灰色道袍的仙君,正是陽君協(xié)侍暮夕君。
“有這樣子的事?”白蘇側(cè)頭問堂下的暮夕君。
“回君上,是的,老慘了同是仙家何必下如此狠手呢?”暮夕君道,“我覺得吧,陽君你還是去看看。”
白蘇點點頭。
天狼曰:“陽君,公務(wù)多著呢。政務(wù)、軍務(wù)、法務(wù)、民務(wù)...日月星辰、山河湖海的卷子還有幾十摞,況且你這樣子去,會讓貪狼多想的?!?p> “如何多想?”
“貪狼會以為陽君你處處維護(hù)雷部,置北極同門于何地?!?p> “道兄言之有理。”白蘇道,“貪狼原本就對我介懷,但張節(jié)天君是雷部神君,如果真死在了北極,我覺著對不起雷部血灑泰山的英魂。”
“陽君,張節(jié)闖武德殿是死罪,我們就別管...”
“不行。”白蘇未聽天狼勸解,執(zhí)意要讓貪狼放人,于是親筆手令一道蓋了自己的印,也蓋了北極的印?!靶∧耗闳ヒ惶宋涞碌罨蛘呤潜倍穼m找到貪狼星君,將我手令交付與他,讓他務(wù)必將張節(jié)天君移交給九天司法監(jiān)。”
“遵命。”
天樞子折磨了張節(jié)近半月,這日他無事前去丹房取藥,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陶缽里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像是粘液,卻又在翻滾。于是問值守丹房的丹師?!斑@是何物?剛燒沸的嗎?看起來怪惡心?!?p> 丹師道:“星君小心遠(yuǎn)離!回星君,不是燒沸的水,是活物?!?p> “活物?”
“是?!钡熋型瘍荷w好,“這是南疆的蠱蟲,小如細(xì)沙聚成一團(tuán)故而像一灘漿液。”
“哦,拿來干什么的?”
“煉丹的藥引?!钡熮D(zhuǎn)頭罵童兒道,“你這劣童怎就忘了蓋子呢?還好星君沒碰到,否則出了事你師傅我就被你害死了!”
天樞子追問:“怎的,這玩意兒有毒?”
“可以這樣說。”
天樞子哈哈大笑:“吾乃星君,何懼這沙礫小蟲?”
正欲走,老丹師道:“星君不知,這蠱蟲是南疆九黎人從骸骨中培養(yǎng)出來的,骸骨要陰尸化成,也就是大奸大惡之人死于非命;此蟲吸收尸骨中的精華可謂至毒至陰,神仙若碰到也難逃跗骨啃噬之厄?!?p> “這么厲害?”天樞子眼前一亮、仿佛有甚么新奇的想法,“如何才能防治呢?和蛇蟲鼠蟻一樣怕雄黃、烈酒。”
“好,給我盛半壺我要帶走?!?p> “星君,你拿這東西有甚用呢?”
“你管得了本君嗎?”天樞子一瞪眼,老丹師再不敢言。
天樞子如獲至寶,一路鶯歌燕舞,晚間回宮時他特地將自己幾個兄弟叫到一起,說有好戲教他們看。
于是除了搖光以外的六個斗君全部聚到一星殿,也就是貪狼的寢殿后院,看貪狼如何折磨戲耍張節(jié)。貪狼先教人將張節(jié)從水池里吊起來,使鐵鉤拉上來,然后扒光他衣褲,只剩了條短腿褲衩。
“張?zhí)炀?,不愧是美男子?!必澙切Φ溃瑥男渲刑统鰩琢5ね杞o張節(jié)灌下去,“來這是北極的紫芝丸,大補!”
“大哥,給他吃甚丹藥?不是浪費嗎?”
“兄弟勿急,好戲在后頭。我怕他受不了一下子死了,咱就沒戲看了不是?”貪狼先讓張節(jié)在地上似狗一般蜷縮了半柱香功夫,然后喚來手下將他摁住,他先用酒擦了擦手,然后道:“哎喲張?zhí)炀催@雷鞭把你后背打的,看了教人心疼,想必子鳶也會心疼罷?”
張節(jié)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抗了,聽見子鳶的名字他也只是抽搐了一下,后背的爛肉像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坡一樣,東腫一塊兒,西腫一塊兒。
“來來來,哥哥給你上藥。”天樞子掏出南疆陰尸蠱蟲,涂抹在張節(jié)后背,只因其有傷蠱蟲更易寄生,瞬間就鉆進(jìn)張節(jié)身體里爬滿全身。
這一幕讓人看了直起雞皮疙瘩,然后一部分蠱蟲開始浮現(xiàn)在皮外,呈現(xiàn)出一些黑色的印記,像是一些規(guī)整的圖騰,腰上、肩上、脖子全身都是。張節(jié)全身被毒蟲啃噬,比雷鞭加身還痛苦百倍,于是在地上打滾,眼珠決眥,逼得他猛吐鮮血。直到圖騰印記爬上頭頂,他的頭發(fā)開始大把脫落,變成了賴皮頭。
“大哥,暮夕君來了!”
“他來干嘛?”
天樞子話還沒問完,暮夕君就闖進(jìn)了后院,看見滿地打滾赤裸殘軀的張節(jié),不忍怒喝:“爾等在做什么!禽獸不如!”暮夕君忙上前,將自己的氅子脫下來給張節(jié)蓋上,并扶他到臺階上的柱子邊靠著,但是張節(jié)依然痛不欲生。
“暮夕君,不在元宸殿呆著,來北斗宮做甚?”
“哼!陽君令旨!”暮夕君高舉白蘇手令道,“命貪狼星君移交犯人張節(jié)天君至九天司法監(jiān),責(zé)成立案公審。”
六斗君埋首,貪狼接下白蘇的手令,瞥了一眼,冷笑道:“他還真當(dāng)自己是帝君?!币话丫退毫耸至?。
“貪狼!你!”
“他老子在的時候我尚且敬他三分,現(xiàn)在他老子、叔叔死光了我怕他做甚?陽君他要不是有個好爹,真當(dāng)?shù)劬吹闷鹚俊?p> “貪狼星君,陽君現(xiàn)在是你上君,汝出口羞辱,有失臣道!”暮夕君道。
天權(quán)子幫道:“咱的暮夕君日日奉承陽君,現(xiàn)在也是星君了,和咱兄弟平級,口氣是不一樣了。”
“哼!他不就是有個爹嗎?”貪狼道,“憑什么他一出生就是太陽神,我等修行幾千年卻還是北斗星?”
“放肆,連前天帝你們也敢褻瀆!”暮夕君義正言辭道。
“呵,說了又怎的?他帝俊、他東皇太一跳出來打我呀?”天權(quán)子嘻嘻笑道。
“要我說,活該他九個弟弟被后羿射死!”玉衡子曰。
“哈哈!”六斗君笑得四仰八叉
“哎,我要是能奉承太陽神就好了,瞧!多有一副狗仗人勢之姿呀!”
六斗你一言我一語,冷嘲熱諷讓暮夕君幾近崩潰,差點就想動手,想想和這些人糾纏簡直就是臟了手于是道:“天門崩壞,畜生當(dāng)?shù)?!呸!”說完暮夕君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