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的聲音,特別是在說出奇康名字的時候,除了陳曉卿,其他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了奇康的身上。
花彼岸是沒想到奇康居然敢來,那他們中午說的話,不就是純扯淡嗎?
“我靠?。?!”賀安娜忍不住扒拉著花彼岸的衣服叫著。
“岸岸,這是什么情況?奇康會來?還是跟著賀安林一路來的?!”
賀安娜接著激動的問花彼岸,企圖讓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幾雙驚訝的目光鎖定在奇康身上的時候,奇康獨獨毫不避諱地跟花彼岸的眼神對視上,空氣中彌漫著他們兩人對抗的火花。
花彼岸是不悅,奇康是得意。
在賀安娜使勁搖晃著她的時候,她就把目光收了回來,回著她的話里,且?guī)Я它c埋怨:
“是賀律師帶他來的,你應該問他,而不是問我。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這是什么情況,按理來說,你應該比我知道才對。
一會你應該審問一下賀律師,問問他都背著你干了什么?!?p> “娜娜,我怎么覺得你這怨氣有點大,都快波及到我了?!?p> 花彼岸好似有些無理取鬧的回她:“你和賀律師不是一家人嗎?你替他分擔點怨氣也不為過?!?p> 陳曉卿不知道他們這是怎么了,只知道肯定是賀律師帶來的男人的原因。
她也不敢說話,眼睛不停地在掃描屋子里的幾個人。
“哎……秋水,你這是打算堵著門不讓我們進吶!”
賀安林打趣的看了眼從開門后,就一直站在進門處堵著的秋水。
賀安林說完這話后,秋水就下意識地半轉身子看向花彼岸,像是在詢問她要不要放人進來。
如果不行的話,他就立馬不客氣的關門。
“秋水,請賀律師他們進來吧?!被ū税栋l(fā)了話。
秋水就讓開身子,讓他們倆進來了。
賀安林和奇康的手中居然還提著拜訪禮品,怪有禮貌的。
“花醫(yī)生,打擾了。我聽娜娜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了,那時候一直在忙,也沒有空去探望你。
今天聽說你出院了,他們要來給你慶祝,我就順便過來探望你,剛好,今天去奇康先生的公司處理業(yè)務。
他剛好在,他聽說我要來探望你,說你們許久沒見了,也順便來看看你,我就帶他來了。
花醫(yī)生,你應該不會介意奇康先生來吧?也不會生氣,我?guī)麃戆???p> 賀安林說話的時候,奇康就一直端著溫柔的目光在一旁盯著花彼岸。
看著花彼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和奇康也不說的樣子,賀安林有種她似乎無聲的在說,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表演的感覺。
加上花彼岸所屬醫(yī)生職業(yè)的屬性,接觸了社會上各類的牛鬼蛇神,在她刻意釋放審視目光中,會不經意地帶有駭人的目光進行掃描,讓被掃視的人會下意識地帶有怯意。
盡管賀安林身為滾打在金融商業(yè)名利場上的精英律師,也有些沒招架住她的眼神。
賀安林覺得,應該是他心虛的原因,所以來接不住花彼岸的駭人眼神。
于是他把禮品往花彼岸面前一遞,端著有禮的笑容說:
“第一次登門拜訪,小小禮品,祝您早日身體痊愈。”
“謝謝?!被ū税渡焓纸舆^。
這時,奇康把他買的禮品往她面前遞,也說著跟賀安林同樣的話:
“?;ㄡt(yī)生你早日康復?!?p> 花彼岸只好順手去接,哪知奇康順勢捉著摸上了她的指尖,使得她渾身下意識一激靈……
她禮品都沒拿住,好在的是奇康并沒有松手,禮品帶子還在他的手上,所以禮品還被奇康穩(wěn)穩(wěn)地提在手上。
在奇康充滿禮貌和笑意的眼神里,花彼岸“施舍”了他一個埋怨的以及警告的眼神。
“賀律師的禮品給我吧,禮品都放哪里?我來放?!?p> 不由分說的,奇康又伸手握住了花彼岸提著禮品的手,他修長的手指還刻意的在花彼岸的手背上有意無意的滑動著磨挲一兩下。
連著被奇康刻意吃了兩次豆腐,花彼岸很想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他個手腕骨折。
她雙眸微微往下壓,給了奇康一個“你給我等著的眼神”,就把賀安林的那份禮品給了他。
“放那吧。”花彼岸指了指鞋柜上的臺面。
奇康:“好?!?p> 他轉身子,提著禮品就往鞋柜那里去。
奇康看到鞋柜的上面只掛了花彼岸的休閑包,他們兩個人的行李包已經不見。
想著花彼岸應該是拿著他的背包放進她的房間了,奇康就忍不住地在嘴角勾起了一個得逞又得意的滿足笑容。
活脫脫的一個壞狼狗模樣。
在放賀安林和奇康進來后,秋水把門一關,就走到了陳曉卿身邊。
陳曉卿刻意壓低聲量問秋水:“阿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這話中的每一個字,都透露著八卦的精神氣。
秋水的聲音比她的更小,就跟蚊子嗡嗡似的:“這件事情一句兩句我也跟你解釋不清楚,今天我們先吃飯?!?p> 陳曉卿點了點頭,就跟著秋水一起布置著碗筷和要放進鍋里的菜,也不管這會花彼岸他們那邊是個什么驚濤駭浪了。
賀安娜是知道花彼岸對奇康的態(tài)度的,她當然無條件地站在花彼岸那邊。
只是奇康的突然出現,都有種恍惚感讓她覺得不真實,直到奇康提著兩份禮品去門后面的鞋柜上放時,賀安娜才有了他出現在這的真實感。
“賀安林,你怎么回事?嗯?”回過神來后,賀安娜就用手使勁擰著掐了一下賀安林的腰。
賀安林急忙抓著她的手握住,輕著聲柔著語的挨著她說:
“待會再跟你說?!?p> 他倆的互動動靜當然讓花彼岸聽到了,她收回盯著奇康的眼神轉向賀安娜他們所謂的姐弟倆。
賀安娜陡然被盯,下意識的心虛,就掙開了賀安林握著她的手,隨即挨到她的邊上拉著她的手臂就說:
“走,岸岸,我們先吃飯。待會我跟你向賀安林那廝算賬?!?p> 賀安娜的那份心虛,就跟她不找賀安林算賬,花彼岸就找算賬的感覺。
秋水和陳曉卿已經把酒水和果汁在餐桌上倒好,花彼岸他們過去了,直接在坐位上坐著就行。
陳曉卿挨著秋水坐,花彼岸帶著賀安娜就順勢坐在了陳曉卿的旁邊。
只是賀安娜屁股還沒有坐熱呢,就被賀安林拍了拍肩膀:
“你先跟我過來一下?!?p> “干嘛?”賀安娜沒好氣地向他瞪了個大白眼。
誰知賀安林直接抓住她的手臂提溜著她起身,并揚了揚顯示在通話中的手機:
“爸爸打電話來了……”
賀安娜嘟噥了句“知道了”,就起身跟賀安林走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賀安娜姐弟倆剛走,奇康放好禮品走過來后,就順勢在花彼岸的旁邊坐下了。
“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花醫(yī)生?!逼婵笛垌Φ赝?。
但只有花彼岸知道,奇康桌子底下的腳,已經碰到她的腳了。
于是呢,她不客氣地就使勁踩上了奇康的腳背,唯一不好的一點是,她穿的是家居拖鞋,就算她使勁踩,傷害程度也不算高。
在奇康厚臉皮的面容下,拖鞋底下的攻擊力,就跟在他的這里撓癢癢似的。
“你坐的是娜娜的位置,你坐過去一點?!?p> 花彼岸冷冷地向他吐了這么一句話。
奇康則是回答她:“等安娜小姐過來了,我再坐過去?!?p> 等她回來,她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就跟你姓。
奇康面上帶著溫潤的笑,心里卻是勢在必得的哼了這么一句。
果然,等賀安娜和賀安林回來后,賀安娜就坐不到她的身邊了,賀安林說他要挨著奇康坐,他們要喝酒。
他說他也不希望賀安娜坐在其他男人的身邊,可是……
賀安娜的另一邊坐的是秋水。
在場的人就算再傻,也不會看不出,賀安林是在幫著奇康坐在花彼岸旁邊。
花彼岸隔著奇康瞄了賀安林一眼,他們倆什么時候這么玩得這么好了?
好到在幫奇康“算計”她的地步了。
吃飯的時候,秋水貼心的給陳曉卿夾著菜,還叫著阿卿阿卿的格外親密。
“秋水,這是你女朋友嗎?怎么不介紹一下?”
當然,這話是奇康問的,在場的人,只有奇康不認識陳曉卿。
在場的人除了陳曉卿和問話的奇康,其他人都是吃飯的動作一頓,默契的靜止半秒。
主要是,除了陳曉卿,這里的人都知道奇榛追過秋水的事情,要是奇榛是女的還好說的,他又是男的。
總不能當著陳曉卿的面解釋說,奇康的堂弟曾經追過秋水吧,那陳曉卿會作何感想,就算秋水已經拒絕奇榛,他們之間也都什么沒有發(fā)生,說出去別人也很難相信啊!
如今在這個,朋友要是跟自己說她/他談戀愛了,自己都會下意識問的她/他是談男談女的社會情況下,是真的一時很難自證清楚的。
“奇康……”花彼岸咬著牙哼了一眼的同時,又給他的腳背來上一腳,此時她想把自己的腳化作成電轉,把奇康的腳狠狠的轉通掉。
“嗯,對,奇康先生,這是我女朋友,陳曉卿,到時候我們結婚了,我給你發(fā)請?zhí)?。?p> 在這略顯尷尬的氛圍還沒有升級發(fā)酵起來的時候,秋水迎著笑就開了口。
而后又向陳曉卿指著奇康介紹道:
“阿卿,這是奇康先生,他是……他曾是花醫(yī)生的病人家屬。”
想著花彼岸和奇康長久的曖昧關系,秋水差點沒反應過來如何介紹奇康是誰,都快要把第一次如何認識奇康的情況給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