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觀,雷刑閣。
夕陽西下。
陳玄坐在頂樓的窗臺邊,眼里倒映著天空的如血斜陽。
從赤羽門回來已然三日,可溫常在他心底留下的恐怖烙印卻依舊清晰。
他太強(qiáng)了。
以筑基之身,強(qiáng)行滅殺金丹修士。
這般戰(zhàn)績,太過駭人。
特別是在夏燕婉告訴他,那個赤羽老祖,居然還是個金丹后期的修士之后。
而溫?;貋碇螅矝]有找他說什么。
似乎,并未對冥山礦場之事,并未起疑心?
而根據(jù)夏燕婉的說法,溫常到了冥山之后,只是確認(rèn)了一下她的本體還在不在。
然后,又開始了重建冥山礦場,重新開采黑檀巖,只不過新的負(fù)責(zé)人不再是陳玄在這個“雷刑”而已。
溫常啊溫常……
陳玄輕嘆一聲。
此人,怎么能這么強(qiáng)?
思慮良久,陳玄走到聚靈陣中間坐下,神情嚴(yán)肅,輕喚一聲:“夏燕婉?”
“嗯?”
“教我?!?p> “什么?”
“溫常曾是你的徒弟,沒錯吧?”
“……”
夏燕婉沉寂許久,才緩緩說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他,我當(dāng)年走遍整個蒼梧洲,也只在中域見過三個人,能與他的天資相媲美?!?p> “而那三人,皆是中域霸主門派的真?zhèn)鞯茏??!?p> “溫?!挥幸粋€。”
陳玄眉頭緊鎖,沉聲道:“那你可否告訴我,溫常到底是憑什么這么強(qiáng),憑什么越階殺敵?”
“原因太多……光是其中最簡單的兩項,都不是你可以效仿的?!?p> “嗯?”
“靈器和術(shù)法,這是最簡單的,可你根本做不到。”
“說來聽聽?”
“他今天坐著的那個白骨王座,功用是加持他渾身法力,若平日他攻擊為一,那么他坐上白骨王座之后,攻擊便是一百!
可他那王座乃是上品法器,且不說你怎么得到,就算你得到了,以你的情況,你也根本不可能像他那樣使用自如?!?p> 法器……
陳玄輕輕一嘆,他沒有糾結(jié)夏燕婉所說的“上品”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法器乃是金丹修士所用。
而他驅(qū)使靈器雷云燈,便已經(jīng)感覺很吃力了……
“那術(shù)法呢?”陳玄又問道。
“術(shù)法?……呵?!毕难嗤褚宦暲湫?,“他使用的法決,就單單說今天驅(qū)使的那個黑色骷髏頭,那是一種名為《黑天鬼首》的法決。那是天階的法決,你要學(xué)?”
“你會?”陳玄一愣。
“當(dāng)然,那本法決還是我當(dāng)年送給他的?!?p> “那你快教……等等,送給?”陳玄忽然意識到這個字眼。
“是啊,送給?!毕难嗤裾Z氣里透著無奈,“世間功法到了地階,大都需要一些特殊材料輔助才能修煉。”
“而到了天階,那便不止需要材料,還需要極高的天賦。”
“我當(dāng)年在一個上古遺跡里得到《黑天鬼首》,苦苦研習(xí)數(shù)載之后,卻完全摸不清竅門,根本無從下手?!?p> “也就是說,我學(xué)不會?!?p> 陳玄有些煩躁,“而你給溫常之后,他學(xué)會了?”
“僅僅一夜,便已入門,如今這般氣象,顯然是已修煉至大成之境?!?p> 陳玄一時語塞。
半晌之后,他才說道:“你……你給我看看吧?!?p> 話音剛落,陳玄便感覺到自己腦海內(nèi)有一股駁雜信息涌現(xiàn)。
《黑天鬼首》!
等等……
這門法決,居然只有七七四十九個字?
“這什么意思?!”陳玄一愣。
“天階功法,皆以道篆的方式排序。兩個字的組合,便有萬千意思可以探索?!毕难嗤竦?,“這就是我當(dāng)年得到的,也是溫常得到的。”
頓了頓,她又道:“要不要我把溫常自己寫的解析一并給你?”
陳玄還來不及回應(yīng),他便感覺到另一股信息涌現(xiàn)。
半個時辰之后。
陳玄起身,走到窗邊,依靠著窗臺,看著天邊出現(xiàn)的點(diǎn)點(diǎn)繁星。
神色,有些憂愁。
“有了他的解析還是看不懂吧?”
“放心,正常的,我當(dāng)年也看不懂?!?p> 陳玄沒搭理她,只是繼續(xù)憂愁著。
良久,他才沉聲道:“所以,我到底在什么情況下,才有可能殺了溫常替你報仇?”
“按我計劃行事的情況下。”夏燕婉回道。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計劃?”
“不可說?!?p> “……”
“唉,其實并非是我不愿跟你透露,只是我感覺溫?,F(xiàn)在的情況很奇怪……我,真的不確定那個計劃還是否可行?!?p> “那如果真的不可行呢?”
“嗯……”
“嗯?”
“嗯……”
“……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確定你那計劃是否還可行?”
“很簡單,只需再去做一件事即可?!?p> “說?!?p> “讓我看看冰清的左腿?!?p> “……”
陳玄扶額輕嘆。
但過了半晌,他卻是起身朝著雷刑閣大門走去。
“你去哪兒?”
“去冰清閣把她扒光給你看!”
……
……
夜幕降臨,滿天繁星。
白骨觀,半山腰。
冰清閣的庭院內(nèi)。
冰清閣外圍同樣是一個種滿花卉的小庭院。
而陳玄此時走入庭院,站在閣樓的大門前,敲門的手懸浮半空良久,卻始終沒有敲下。
“我說……你想看她大腿本就困難,現(xiàn)在又是夜晚,豈不是更難?”
夏燕婉無奈出聲。
“說得有道理……”陳玄撓了撓頭,“算了,明天再來吧?!?p> 他轉(zhuǎn)過身,剛邁開幾步,后面卻是傳來冰清那極具特點(diǎn)的清冷聲線。
“雷刑長老?”
陳玄一愣,回頭望去。
只見冰清閣的頂樓之上,竟有一方露天茶幾。
此時的冰清,就坐在茶幾旁看著陳玄。
“額……我路過,你繼續(xù),你繼續(xù)。”陳玄燦燦一笑。
“路過?都路過到人家庭院里來了?”
陳玄微微皺眉。
因為這道透著一絲嫵媚氣息的女子聲音不是冰清的。
冰清閣內(nèi),還有別的女子?
陳玄沒有去看。
一是因為冰清對面的那個人被她身子擋住,完全看不清。
二是因為……根本不用看。
白骨觀十二長老,只有兩名女性。
一個冰清,一個木心。
“木心長老也在此???”陳玄心緒如電,隨即回應(yīng)道。
“呵……有意思,真有意思呢……”
木心的嫵媚聲音傳來,“多年未歸,回來了不僅不找我,昨日在炎雄閣內(nèi)見了我,居然還裝不認(rèn)識。”
“現(xiàn)在呢?居然直接叫我長老了……呵呵?!?p> “男人吶,在床上時叫我木木,在床下就叫我木心長老,哼!”
“所以啊冰清妹妹,我剛才跟你說的沒錯吧?男人吶,沒一個是好玩意兒?!?p> 陳玄站在冰清閣大門前,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