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回 整頓軍紀
上一回說到雪番族進獻國書時來了一招狠活兒,逼的南苑王也跟臨時更改了國書,其他的大小藩屬國見狀也不甘落后,于是在下一次朝貢時也紛紛照著雪番族的樣子在國書里寫上了相似的請求。
還有那皇帝武昭自從平定天下,舉行完登基大典后,便廢寢忘食般地一心撲在朝政上,定年號,修歷法,只用數(shù)月時間便將混亂不堪的朝政整理通順,條條款款清晰明了,更是一連頒布修改了十多部律典章程,為大周皇朝今后很長一段時間的發(fā)展奠定了一個堅實的基礎(chǔ)。
有史官為此落筆:功比光武!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暫且按下不表。
……卻說那楊笑受了封賞后,一人身負三份大周朝至關(guān)重要的職位,內(nèi)至皇宮內(nèi)庭,外到邊疆國境,可謂是天下兵馬盡在掌握,一時間人中顯貴,位極人臣,風頭無兩。
第二天楊笑走馬上任,將三份官職處理公務(wù)的地點統(tǒng)一設(shè)在皇宮旁的圣京兵馬司。
圣京兵馬司,朱漆大門,高門樓,闊臺階,寬街硬路,門前一對大石獅子,里外看墻影壁,兩隊甲士大馬金刀立于門前,怎一個威武氣派可言。
這一天,圣京兵馬司大門敞開,三處府衙里的大小主事官員齊聚于此,他們早就得到了通知,知道今天是新的頂頭上司走馬上任的日子。這等位高權(quán)重,皇帝眼里的大紅人,眾人豈敢怠慢,天不亮就把兵馬司里里外外全都掃灑干凈,收拾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把兵馬司衙門拆了重蓋了。
一大早楊笑便來到了兵馬司衙門前。
楊笑收住馬韁,翻身下馬,早有門前侍衛(wèi)趕上前來接過了馬韁。兵馬司大門外的臺階上下站滿了大小主事官員,見楊笑到來紛紛上前,拱身參拜,齊呼:“參見大將軍?!?p> 楊笑輕聲開口:“免了?!?p> 眾人領(lǐng)命直身:“謝大將軍?!?p> 眾人起身后自動為楊笑讓出一條道路來,楊笑邁步上前,帶領(lǐng)眾官員從正門進入兵馬司衙門。
進得大殿,楊笑端坐正堂,眾官員挨個上前覲見述職。
“末將兵馬司副都統(tǒng)劉進見過大將軍,這是兵馬司人員帳目,請大將軍過目?!?p> “末將水軍副統(tǒng)領(lǐng)韓先礎(chǔ)見過大將軍,這是圣京水軍駐防圖,請大將軍過目。”
“末將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柴競參見大將軍,這是禁軍花名冊以及背調(diào)帳冊,請大將軍過目?!?p> “卑職兵馬司參事張旭開參見大將軍……?!?p> “……?!?p> 等這些大小官員全都參拜完,楊笑面前的桌子上也堆滿了各部官員們遞上來的帳冊名單還有各處城防圖。楊笑也只是略看一眼便放在一旁,畢竟打了這么長時間的仗,從出兩界山到進圣京城,再到過分天嶺,北到燕然山,南至雪番族王城,可謂犁庭掃穴,所向披靡,楊笑對各處防務(wù)以及衙門職責早已了然于胸,眼前這些東西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待眾官員述職后,楊笑目視眾人,也不說話,只是一根手指輕輕地敲著桌案。堂內(nèi)眾人一個個正襟危坐,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整個兵馬司大堂除了那“嗒…嗒…嗒…”緩緩的敲擊聲外,幾乎落針可聞。
氣氛一時間壓抑至極。
良久,楊笑輕聲道:“兵馬司副都統(tǒng)梁雄何在?”
聽到上司詢問,堂內(nèi)立刻有一人站起身拱手應(yīng)道:“末將在?!?p> 楊笑看了一眼站起之人開口道:“陛下御駕親征期間你竟敢克扣挪用前方糧草,你可有話要講?”
堂內(nèi)眾官員聞言一驚,陛下御駕親征的糧草都敢克扣,當真是膽大妄為。那梁雄聞言先是臉色一變,隨即抱拳說道:“將軍可有憑證?莫要聽信了讒言?!?p> “你要憑證是吧?”楊笑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本小冊子來,一把甩到了梁雄的臉上“你以為你干的那些事就天衣無縫了嗎?”
那梁雄翻開小冊子,越看臉色越是難看,看了沒幾頁便癱倒在地上,磕頭求饒:“大將軍饒命,小人只是動了一點點,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愿用全部家產(chǎn)贖罪,求大將軍高抬貴手。”
楊笑厲聲道:“一點點?一點點也是前方將士們的性命!來呀!拖出去,梟首示眾,抄沒家產(chǎn),全家充軍!”
立刻就有侍衛(wèi)進入大堂,二話不說將那梁雄架住雙臂拖了出去。
“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啊,末將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大將軍……啊……!”
很快大門外便傳來一聲慘叫,求饒聲也戛然而止。之后便有一名侍衛(wèi)提著一顆滴著血的腦袋進入大堂前來復命。
看到那梁雄的腦袋,大堂里的人一個個的面色都不好看。
楊笑掃視一下眾人,擺擺手,那侍衛(wèi)轉(zhuǎn)身而去,自去找繩索把那頭顱高高的懸掛于兵馬司的大門外。
“水軍參事主薄羅云何在?”
聞言一個錦袍中年男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了出來。
“小……小人羅云……呃……呃……見……見過大將軍。”
那中年男子面皮白晰,身材瘦長,一副讀書人的打扮。許是體魄孱弱,或許是因為心虛,也可能是被那顆血淋淋的腦袋給嚇著了,說起話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
楊笑看了看那羅云:“你一個小小的參事主薄竟敢里通外國?!”
羅云聽到楊笑的話一下子就嚇的癱坐在地上:“將軍……那……那都是十多年前的前朝往事了……?!?p> 楊笑聽那羅云狡辯,便問:“十多年前?”
“嗯?!绷_云點頭。
“前朝往事?”
“呃……呃對,小人就……就干了兩次,就再也沒敢干過了。”那羅云哆哆嗦嗦地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前朝往事就不是我大周了嗎?”
羅云聞言臉嚇的更白了。
楊笑見狀便不再看他:“來呀,吊到白虎門外,以儆效尤,抄沒家產(chǎn),全家發(fā)配邊疆!”
立刻又有兩名侍衛(wèi)進入大堂將那羅云拖了出去。一道濕漉漉的水漬從大堂的地面上一直延伸到大堂外,連接到其雙腿之間。
“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張文何在?”
“……?!?p> 撲通一聲,一個大髯壯漢跪倒在地上,正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之一的張文。楊笑不等其開口說話便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你竟然拿著禁軍將士們的餉銀去養(yǎng)婊子!”
“來呀!給我扒光了,拖出去杖斃當街!”
侍衛(wèi)們進入大堂把那張文當場扒了個溜光,然后將人架了出去。
“水軍副統(tǒng)領(lǐng)汪勇何在?”
一個兩顴高起的漢子當堂拜倒直言道:“末將知罪,甘愿受罰?!?p> 楊笑點點頭:“嗯。好,看在你知罪認罰的態(tài)度上,本將軍不為難你的家人,把他們遣送原籍便算事了,而你嘛……本將軍給你體面,留你個全尸,帶上你的佩劍回家自裁去吧?!?p> 楊笑說罷輕輕一擺手不再看他。
那汪勇拜謝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兵馬司大堂內(nèi)又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眾官員大都面色難看,噤若寒蟬。
良久,楊笑站起身來,在大堂內(nèi)緩緩踱步,從眾官員的面前一一而過。走到哪個官員的面前便將目光看向哪個官員,被他看著的官員無不目光閃躲,懼怕不已。
兵馬司大堂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仿佛空氣都要凝固住了。
楊笑轉(zhuǎn)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兵馬司正堂的座位上,目光掃過堂下眾人,緩緩開口道:“本將軍向來賞罰分明,在場的諸位同僚,你們以前都做過什么,有哪些人的屁股下面不干不凈,又有哪些人的手上沾過血,本將軍可以說是一清二楚。當然了,本將軍也不是那種半點情面不講的人?,F(xiàn)在,本將軍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是當場交待清楚,把臟款盡數(shù)上繳的,本將軍一律從輕發(fā)落甚至可以既往不咎?!?p> 楊笑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再次將目光掃過眾人:“怎么樣,有沒有人要主動交待的?”
大堂內(nèi)落針可聞,寂靜的可怕。
終于,有人抵擋不住這樣的壓力,站出來主動將過往貪贓枉法的事情交待了出來:“卑職兵馬司參事主薄曹文愿向?qū)④娞拱?。卑職自佳和六年入仕以來……?!蹦遣芪膶⑦^往種種盡數(shù)合盤托出,說到最后俯地而拜道:“先帝在位時龍體多恙,故太子把持朝政,以致朝堂多有濁氣,后至廢帝時其勢更甚,卑職也是常常身不由己才犯下這等罪過,萬望大將軍明察?!?p> 楊笑轉(zhuǎn)頭向一旁負責文書的胥吏問道:“都記下來了嗎?”
那刀筆小吏將手中毛筆擱下,拿起面前的供詞輕輕吹干墨跡后,將那份供詞呈到楊笑的面前。楊笑掃過一眼后點頭道:“嗯,命其畫押?!?p> 那小吏又將供詞拿給曹文,同時有人取來朱砂硯臺。曹文提筆在供詞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朱紅手印。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到底楊笑這番整治軍紀效果如何?首先站出來主動承認過錯的曹文又是什么樣的下場?得了軍中大權(quán)的楊笑又將有哪些作為?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