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川道:“那個神途究竟去了哪里?”
清遠道:“不要那個神途那個神途的叫,他捏死我們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魔尊,你也是?!?p> 屠川皺眉:“清遠!”
清遠:“我可沒有胡說。魔尊不是也看到宋茶茶是怎么死的了嗎?”
百里晴明道:“我剛剛聽到了奇怪的聲音?!?p> 屠川:“什么聲音?”
百里晴明:“姐姐死的那一刻,有一道聲音不斷地說,鬼魂宋茶茶第二次死亡,扣除積分一萬?!?p> 屠川:“這是什么意思?!”
清遠搓了搓自己的臉:“這是神途大人給她設(shè)定的,她不能四次死亡,否則就會徹底消失?!?p> “至于積分,你就當(dāng)是懲罰或者獎勵吧?!?p> 屠川:“那個清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這樣對一個弱女子?!”
百里晴明的聲音蒼涼地響起:“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在那里,他可以掌握對姐姐的生殺予奪。”
清遠挑眉:“你猜到了?”
百里晴明苦笑一聲:“姐姐和他說氣運之子的時候我就在想,他們憑什么覺得穆扶蘇就是這個師姐最重要的人?”
“我雖然不屑,但卻不敢不信?!?p> “他們剛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旁觀者一樣看待這里?!?p> “我那個時候還在生氣他們竟然能那樣默契。”
清遠道:“總之,她還是會回來的,你現(xiàn)在要想辦法保存好她的身體。因為她下一次醒來還是在這具身體里?!?p> 百里晴明:“你怎么會知道?”
清遠:“現(xiàn)在這個才是她的本體不是嗎?她怎么可能不要自己這具本體?!?p> 宋茶茶再次醒來時,是在一條街道上,天氣十分炎熱,她的身體覆蓋在幾片草席之下。
剛剛她已經(jīng)得知了自己第二次死亡。
積分已經(jīng)沒有再計算的必要了。
一個可怕的負(fù)數(shù)。
她抬手想要從草席下出去,卻發(fā)現(xiàn)身體實在綿軟無力,好不容易才起身。
太陽太大了,她站在太陽底下,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化了,只好撿起那幾片草席,將它頂在頭頂。
在陰涼處緩了緩,宋茶茶問系統(tǒng)君自己怎么沒有回到空間。
系統(tǒng)君看著她幾乎連氣都難喘的樣子:“應(yīng)該是冥帝大人的懲罰?!?p> 宋茶茶:“懲罰?我做了什么他要懲罰我?”
系統(tǒng)君:“或許是冥帝大人他覺得你冒犯了他...而且你不是觸碰了那扇門嗎?”
“冒犯?”宋茶茶想起自己拉著神途的衣角:“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系統(tǒng)君沉默片刻:“我聽說大人的確一直都是這般。”
宋茶茶:“所以我現(xiàn)在連本體都沒了,這樣的話,應(yīng)該更容易死掉吧?!?p> 她開始害怕這個世界的太陽。
系統(tǒng)君:“你先找個地方待著,只要不直接接觸陽光,就能保證身體不出事。”
宋茶茶:“給我錢。”
系統(tǒng)君:“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免費的錢了,也要積分兌換?!?p> 宋茶茶:“那就欠著。我現(xiàn)在積分倒欠的多了,還差這一點嗎?”
她披著草席,拿著銀錢找地方住。
一路上腳步虛浮,磕磕絆絆,不一會兒一個眼黑摔在了地上。
好在這片地方陰涼甚大,她睡了片刻,又好好地醒過來了。
一睜眼她趴在一個臟兮兮的小乞丐身上。
宋茶茶晃晃悠悠從小乞丐身上爬起,那乞丐簡直不像個人樣,什么模樣都看不清楚。
“罪過罪過,”她心里有愧,便拿出一點銀錢給了小乞丐:“去買點吃的吧。”
那小乞丐從地上爬起來,眼神呆滯。
說完,她便挪著步子繼續(xù)找客棧。
等到天黑,她才終于找到一處客棧?;璋档姆块g,宋茶茶連燈也不敢點。差了店里的人,給自己去買一件能遮住全身的衣袍。
宋茶茶直覺自己在這個世界是活不長的。
她裹著衣袍,想起了當(dāng)時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百里晴明。
百里晴明說自己曾經(jīng)見過她,那她現(xiàn)在很有可能就來到了過去。
那個小乞丐,宋茶茶后知后覺,她那會兒整個人頭暈眼花,根本無力注意到對方。
現(xiàn)在想想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百里晴明啊。
她修整好身體好,便在一個樹蔭綽綽的地方,買了一處小竹樓。
宋茶茶現(xiàn)在是大把大把地造積分,系統(tǒng)君忍不住吐槽:“你這本來就是負(fù)的,現(xiàn)在欠的更多了,可怎么還啊?!?p> “還還什么呢?”宋茶茶道:“我現(xiàn)在還能有命出去嗎?”
系統(tǒng)君:“你不要自暴自棄啊?!?p> 宋茶茶道:“真不是我自暴自棄?!彼刂氐乜攘藘陕暎骸澳憧纯次椰F(xiàn)在身體的樣子,怎么可能第三次好好活下去,一直陪著百里晴明長大。”
系統(tǒng)君:“他現(xiàn)在對你的好感度很高的,上一次穿越的好感度在現(xiàn)在依然是生效的。”
宋茶茶:“有什么用呢?左右我已經(jīng)死了兩次,兩萬的積分,做多少劇情任務(wù)我也很難不回來。”
宋茶茶將竹樓布置好,便出去找百里晴明了。
走了好幾個街角,她終于找到了百里晴明。
那亂糟糟盡是灰屑的頭發(fā),布滿傷痕和臟亂泥土的臉,極瘦的身板。
一見到她,他便瑟縮在墻角,一雙貓兒般的眼睛戒備地看著她。
可憐的孩子,這么一看,自己當(dāng)時怎么會把神途認(rèn)作他呢。那個時候雖然神途狼狽但無論如何也沒有百里晴明現(xiàn)這個樣子狼狽。
“是我,那天不小心壓到你的人?!?p> 百里晴明不說話,他記得她,雖然她今天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可是他記得那雙眼睛。
他也記得她給了他一些銀錢,不過這些銀錢當(dāng)天就被幾個乞丐搶走了。
因為她的錢,他還被毆打了一頓。
宋茶茶緩緩蹲下,輕柔地道:“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太小了,自己沒辦法生存的,你要不要跟著我。我沒有家人,你要不要做我的家人?!?p> 宋茶茶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不久,百里晴明被一個花言巧語的女人騙進過秦樓楚館,那地方專招漂亮男孩供那些男人們玩樂。
百里晴明剛從那個地方死里逃生出來。
他惡狠狠地盯著她,心里卻翻騰起對眼前這個人莫名的親近感。
他更害怕了,用力狠狠地將宋茶茶推倒在地上,轉(zhuǎn)頭就跑了。
宋茶茶這身子太弱,被他推倒后半晌才站起來。
是啊,受了那么多欺凌,怎會再輕易相信他人。
百里晴明跑得賊快,宋茶茶追不上,便又四處尋找。
連續(xù)幾日,她找乞丐打聽他的去向,那些人窮怕了,壞得很,總是胡編,騙取她的銀錢。問了半天只有一對乞丐兄妹告訴了她百里晴明究竟在哪里。
又見到他時,他正被幾個人拳打腳踢。
宋茶茶不敢硬來,便扮鬼嚇唬那幾人。等人散了,她將地上縮成一團的小孩兒扶起。
額頭一片滾燙,身上全是傷。
百里晴明昏了過去。
她沒什么力氣抱他,便找了一輛馬車將他帶往醫(yī)館。
小小的一團縮在她懷里,宋茶茶不由想起了神途。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總喜歡賴在她懷里,想從她手里汲取一些安全感。
可是那人無情起來,完完全全是另一副姿態(tài)。
果然是發(fā)高熱了,醫(yī)館給他開了些藥。宋茶茶便把人帶回了家。
百里晴明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熱水里泡著。
放眼四周,是個漂亮雅正的地方,沒有那難聞刺鼻的脂粉味。
他起身撲騰起水花,一個沒站穩(wěn)又差點沒入水中。
那邊聽到他的動靜,便傳來一道聲音:“你沒事吧?”
一張白生生、笑瞇瞇的臉出現(xiàn)在百里晴明跟前,又是那個難纏的女人。
她到底想對自己做什么。
他現(xiàn)在在人手里,卻也大著膽子道:“你不許往里走。”
宋茶茶笑了:“我不往里走,我也沒脫你衣服?!?p> 說著她往衣架上搭了一件衣服:“穿這個吧?!?p> 百里晴明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果然還好好地在自己身上。就連那桶水都被他弄得黑乎乎的,臟死了。
自己和這個房間格格不入。
那個人究竟抱著什么目的,一直接近他。更可怕的是,自從見到這個人之后,他便總是會突然心跳得很快。
就比如現(xiàn)在。
他想了想,還是將那件衣服穿上了。身上又重新變得干干凈凈的·,凈是那件衣服熏染的竹葉香味。
宋茶茶這才進來:“你好好待著。我說了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我身子很弱,不能總見太陽,我孤孤單單的,希望你在我這里做個書童,可以給我解解悶?!?p> 百里晴明的額頭滲出汗來:“我才不信你?!?p> 說罷,他便手腳靈活地跳窗離開了。
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宋茶茶今日跑得太累,提了幾桶水,更是追不動了。
便只好等到明日去找。
她運氣真是不錯,基本上每次都能遇到,只不過每次百里晴明都是一臉的抗拒。
培養(yǎng)感情、進度積分,宋茶茶現(xiàn)在是想也懶得想了。
她身子只要在外頭待得久了,就差得不行。
她照例跟在百里晴明身后,跟的時間久了,他也習(xí)慣了,竟開始和她說起話來了。
“你跟著我究竟想干嘛?”
宋茶茶勉力笑道:“還是那句話,給你治傷,你這兩日又受傷了?!?p> 百里晴明道:“真的只是治傷嗎?”
宋茶茶:“真的,只是治傷?!?p> 百里晴明又不說話了,跑開了。
他知道,這幾日,他很是不正常,身體突然覺得沉重?zé)o比,老是摔跤。
今日之事,又結(jié)束了。
第二日,在那個熟悉的路口,百里晴明從洞里出來,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不知怎么想的,竟在那里等了好久,可直等到烈日當(dāng)空,那個人也沒有來。
小小男孩有些惱羞成怒:“就這點耐心嗎?今日就不來了?!?p> 可是他也明白,他憑什么這樣要求她?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對她生出期待?
腳下像生了根一樣,站在原地半日,百里晴明終于離開了。
今日實在是太熱了,百里晴明才走了幾步,便覺得今日這日頭曬得發(fā)暈。
恍然間,他突然想到宋茶茶那日對他說的話。
“我身子弱,不能總見太陽...”
連著幾日她都在烈日下不停地追逐著他。
她是不是真的受不了這烈日,今日才沒有來。
天色漸晚,他走著走著,竟走到了那日的小竹樓處。
竹樓里只有一盞幽幽燭火點著,她應(yīng)該在里面。
百里晴明鬼使神差地便走了進去:“喂!壞女人!你在不在家?”
沒有人應(yīng)答。
“喂!——”
他的腳一崴,便跌在了門檻上,手摸到一個柔軟的身軀。
他慌忙坐起來,仔細(xì)一看竟然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