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紙翁?!?p> 悶在壺里似的聲音響起。
封澄心中霎時咯噔一炸,他怎么進來的?在哪里?聽不清聲音,在我身后,還是正前方?
心電急轉(zhuǎn)之下,不敢睜眼,她蓄勢已久的水果刀已有了行動,沖著正前方就揮了下去!
中!
心中大喝一聲。
可惜事與愿違。
封澄臆想中的刀鋒入肉的切割感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刺在空處,她整個嬌小的身軀止不住慣性,向前倒去。
完了!方向錯了。
她的身體忍不住一陣顫抖,心中更是忍不住的懊悔,要是睜開眼睛就好了,我的膽子太小了!
“砰!”
身體撞到原木地板傳來輕微的疼痛感,手中的水果刀已經(jīng)在觸碰地面刺入其中,雖然很淺,但根本沒有讓封澄拔出反擊的時間。
這個時候她心里也幾乎放棄了。
剛剛貼在地面上的同時她已經(jīng)聽到旁邊地面的微弱聲響。
她想象著這個冒充警察的男人已經(jīng)高舉手中的兇器,隨后全身發(fā)力,力量順著手腕一直到肩膀到背后最后沿著腳腕傳到地面,令地面發(fā)出聲響。
“希望不會很疼?!?p> 封澄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最后遺言了,于是放松了眼睛和全身,等著最后一擊的到來。
許久——
封澄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閉不住了,這個人怎么還不動手?也不說話?
不會是去找糯糯了吧!
她的雙眼猛的睜開,想象中的高大黑雨衣男沒有看到,卻看到一雙怒目圓睜的不倒翁紙人站在眼前,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瞧,好像活的一樣。
詫異的眼神中,這紙人墨畫的嘴巴居然離奇的動了起來,像是說話一樣吐出幾個清晰字節(jié)。
“你好,我是紙翁?!?p> 封澄終于想起來剛剛自己就是因為這幾個字才動手的,不過這紙人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不會是自己惹到它了吧?
“他還在外面!”
她的表情忽然再次緊張起來,伸出兩只手在自己和紙翁的嘴邊做出噤聲的手勢,她還沒忘記外面還有一個一直在找自己的黑雨衣男呢。
現(xiàn)在可沒時間研究這個小玩意。
拔起地上的匕首再一次站到墻角。
瞥眼一看地上的紙翁,發(fā)現(xiàn)它居然還在看著自己,怒目圓睜的!
這里面不會安了監(jiān)視器吧?這么黑的房間有清晰畫面嗎?
封澄看著它,心中略有些懷疑,不過現(xiàn)在也沒辦法處理這個小玩具了,就算對方有了心理準(zhǔn)備,自己也能在他開門的同時卡視野打他個措手不及。
有過一次的經(jīng)驗,這一次她身體重心下沉,雙腿作蓄力狀,雙手捏緊水果刀,緊緊盯著門把,隨時準(zhǔn)備好給他雷霆一擊。
“請問,你看到紙翁的老大了嗎?”
封澄感覺到腳邊傳來的輕微撞擊感,低頭一看,那個不倒翁小玩具竟然又到這邊來了。
不倒翁是怎么移動的?
她有些想不明白,不過這個時候自己的注意力并不在這邊,也就沒有多想,只是輕輕踢開它,連聲說著'不知道'就繼續(xù)蹲守了。
外面的房間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完完全全失去了聲響,像是沉入大海,毫無波瀾的寧靜海面,不知何時會沖上一只血盆大口。
封澄的額角流下幾滴汗珠,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門口,此時的門把手但凡出現(xiàn)任何聲音,她都會直接揮刺下手里的水果刀。
“咔嚓。”
這時,一個黑白相間的圓滾滾紙人跳了上來,身體兩旁不合理的伸出兩只平面一樣的圓形手掌,抓住門把拉了下去。
封澄差一點就沒忍住揮下水果刀的沖動。
定睛一看,她終于知道剛剛這東西是怎么過來的了。
隨后那東西便伸出兩個墨水凝結(jié)成的兩只腿,晃晃悠悠,一搖一擺的走了出去。
外面明亮的光照射進來,讓封澄只能強忍著流淚的刺激睜著眼睛。
“這是個好機會,趁著它能夠吸引那個警察一瞬間的注意力,我就有更大的機會偷襲成功?!?p> 封澄默默想道,腳步悄悄地跟著紙翁的后面移動,紙翁出去后,她的身體躲在門后,只覺心跳一直在加速。
“根據(jù)規(guī)則,紙翁可以回答一個你的問題?!?p> 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小玩具竟然轉(zhuǎn)了個角居然又自己回來了,還對著她說話,這不是直接告訴別人自己的位置嗎?
這是哪生產(chǎn)的玩具,如果能平安出去,自己一定要投訴他們!
于是她咬著牙道:“我都要被你害死了?!?p> “這不算問題?!?p> 紙翁怒目圓睜的甕聲說道,看起來更加生氣了。
封澄不說話了,腳步在慢慢后退,對方肯定已經(jīng)知道她在這里了,她只能往后退再找機會,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就很被動了。
她心里恨死了這個紙人玩具,要不是害怕那個黑雨衣男突然沖進來,她肯定當(dāng)場把這東西撕碎了!
令她崩潰的是,隨著她腳步的移動,那個紙人玩具居然也搖搖晃晃的跟著她一步步走。
封澄氣急,指著它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問問題,然后紙翁回答問題!”
它毫不猶豫道。
她伸著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它,氣的嘴皮子蠕動卻說不出話來,不知經(jīng)歷了怎樣的心理斗爭。
封澄像是漏氣的氣球,斗敗的公雞一樣泄下氣來。
又看了看怒目圓睜的小紙人。
她心里也有些奇怪,這門都開了這么長時間了,怎么外面的人還沒有過來?
在這種四周寂靜連根針掉地上都聽的清晰的環(huán)境,她可不相信對方會沒反應(yīng)。
至于等著自己出去這種事,從對方剛剛明目張膽開門的行為來看,應(yīng)該蠢到以為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她的眼神慢悠悠的飄到了面前那個圓滾滾的紙人玩具身上,突兀的這才想起。
“你是哪來的?”封澄說著有感覺到不妥,補充道:“說詳細點。”
“紙翁是開門進來的,客房的衛(wèi)生間,那里有一個它給紙翁留下的路,可以去這棟賓館的任何一個房間?!?p> 封澄挑起眉頭看著它,立即起身拿著水果刀走了出去。
隨后外面就傳來一陣雜亂的翻找東西的聲音。
紙翁則留在房間里,和空氣大眼瞪小眼。
不一會,輕盈的腳步聲走近,少女疲憊的身體摔在柔軟的床鋪上。
剛剛她壯著膽子出去翻找了一圈,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她堅信以黑雨衣男那樣的體型,不可能這么找都找不到。
居然真沒有。
放松之后。
隨后而來的便是略微的疲憊,僅僅是不過五分鐘的精神繃緊,就讓她有些沒了力氣。
趴了少許時間,她又坐了起來。
低頭看去,紙翁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地上坐著,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jīng)面向她。
她看到這個紙玩具就有點生氣,就這么個小東西讓自己緊張了大半天。
封澄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并沒有絲毫好轉(zhuǎn),僅僅是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奇怪的玩具而已,黑雨衣男還在到來的路上,隔壁的人還在拿東西撞著墻壁,糯糯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沒有逃離的路還是跑不了。
下一刻毫無征兆的,只見眼前紙翁圓滾滾的肚子忽然裂開一道縫隙。
“契約擬定?!?p> 從中吐出一片燃燒著蒼白火焰的紙張,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亂碼一樣的符號,那種符號封澄前所未見,甚至看一眼就有些頭暈?zāi)垦!?p> 她的眼睛忽然睜大,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文字在最后的落款撰寫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詭死使。
這是什么?一個身份嗎?
下一刻火光迸發(fā),整張紙轉(zhuǎn)瞬燃燒殆盡,沒了一絲灰燼殘留。
紙翁的聲音再次響起:
“契約生效:將發(fā)出三個問題,若回答令紙翁滿意,紙翁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若答不上或回答達不到令紙翁滿意,契約的見證者將奪走你身上的某個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