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父親的車駛出城市時,我便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回到屬于自己的真正的故鄉(xiāng)。
我的故鄉(xiāng)十分貧困,一路上都是稀散的村落以及濃郁的連綿不斷的山脈,干渴裂開的柏油路正在陽光的暴曬下更加干涸,車窗外一幕幕急速后退的風(fēng)景,被人連抹成一片顏色,遠方的天空逐漸遠離我。
一切從零開始,這是我從未體會的感覺,體內(nèi)不舍的隱隱痛楚越發(fā)濃烈。
我依靠著車窗,艱難地呼吸著,渾濁的空氣接二連三的吸入肺部,修長的頭發(fā)緊貼在身后,高原稀薄的氧氣讓我心中沉悶且痛苦。
良久,父母打開車門,我隨之而下,鞋底與停車場淤青地面親密接觸,以及充斥在炎烈空氣中的燥熱,讓我無法適應(yīng)。
還有一周,我便會進入新的學(xué)校,認(rèn)識陌生的同學(xué)、陌生的老師。
這一刻我真想逃,回到原來的地方,與伙伴們一起上理想的初中。但是,父母是不會同意的,我只能任由四周陌生的空氣把我撕裂而無可奈何。
我將自己封鎖在屋子里,不去接觸任何人。自己獨自一人來到陌生的地方,稍微想想,我的胸口就已然為之一緊,恐懼的毒瘤從心中傳遞全身,讓我痛苦不已。
自己終究無法逃避下去,在開學(xué)那天,我還是被迫穿上嶄新的校服,走進那所陌生的學(xué)校。
望著陌生的班級,走進去,全坐著陌生的同學(xué),心中的恐懼與忐忑不安油然而生,占據(jù)我的思維。自己找了一個角落,靜靜的坐著,等待班主任的下一個安排。
班主任并不多話,交代完事務(wù)之后,便讓我們?nèi)バ菹ⅰ?p> 晚上,我一個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無法入眠,回想著童年的伙伴,腦海里全是與他們的回憶,不由得留下眼淚.......
開學(xué)的第二天,班主任組織自我簡紹,輪到我時,我瑟瑟的走上去。站在離地十厘米的講臺上,我感覺到頭暈。
講臺下一雙雙灼熱的眼神讓我的雙手不禁顫抖,我的心就像跌入谷底般沉悶。一雙雙目光向我凝視,一張張相貌不一的面孔正對著我。
我無法開口,膽怯的望著眼前的人們,此時班主任早去忙其他事務(wù),根本無法支援我。
我僵持在講臺上,沒有人將我趕下去。
環(huán)顧四周,那忐忑不安的雙眸停留在一角。
那里坐著一個男生,他的視線凝視著窗外,仿佛教室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宛如隔絕了整個世界。
工整無缺的劍眉,適中的雙眼望向窗外的風(fēng)景,高挺的鼻梁讓他的臉容增添許多傲然,微閉的紅潤雙唇,微上揚的嘴角吸引著我。他自身所散發(fā)的抑郁氣息,即使被掩藏得很好,可以就被我敏銳的捕捉到。
他仿佛施了魔咒,讓我的視線無法離開他。
突然他回過頭來。我的視線與他的目光撞接在一起。
淡然的目光讓后我心頭的恐懼逐漸被壓制下去,匆匆介紹完自己,我便回到座位上,雙眸注視著那個角落。
他,早已別過頭去,呆呆的,不知是否凝視著窗外荒蕪的景象。
自從與他對視之后,我的所有心思便在他身上,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與眾不同,眾人都希望能結(jié)交朋友,而他仿佛無所謂般。
終于,到他上去自我簡紹。
他頗為優(yōu)雅的,慢慢的穿過桌椅間,站在講臺上,依舊掛著他淡然的笑容,開口說話時,他特有的男性磁音深深吸引我。
他簡單的簡紹自己,說到他的夢想時,他輕蔑而又狡詐的輕微笑了,我深信那時只有我一人看到,然后說自己以后要成為科學(xué)家。
冷,一個很吸引人,但又感覺很危險的異性。
打鈴聲一遍遍重復(fù),門外傳來嬉笑的聲音。
偶爾會有幾個好奇的人會過來問我的名字、家在哪等問題,而我的視線穿過人群,直視著他。
我如被施了魔法般,深深著迷于他。